第10章
许晴约了柳儿一起到咖啡厅来喝咖啡，下午的时光真好，咖啡厅里很少人，放着轻和的音乐，不会很吵，但听着很舒服。可能是别人都在上班吧，咖啡厅里人没有周末多。
对于许晴这个只有17岁的小女孩，柳儿更多的是觉得她很可怜，年纪这么小就也走上了她们的这条路，只是因为许晴的家里很穷，没有办法……
许晴有一个姐姐叫巧巧，比她大六岁，巧巧十五岁就出来打工了，但是他们家里的人并不知道巧巧是做二奶的，就连现在的许晴也就是只知道她的姐姐交了很多男朋友，具体的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
巧巧最开始被人包养的时候也赚了一些钱，但她全部都寄回家了，帮家里盖了二幢房子，后来由于年纪也大了点，而且因为她常期做二奶，在圈子里也有点名气，可是她总想做到“大奶”的位置，后来就屡次被人抛弃。
现在巧巧赚不到钱了，就学了跳舞，在华强北或者罗湖二地的酒吧跳，也陪别人喝酒，听说最早是陪别人喝酒，但是要交给妈咪一百块的坐台费，也就是别人再给她的小费大于一百块才是自己赚的，如果再有深一步的要求，或者陪客人脱衣陪睡的话，巧巧也做，但这些钱就归巧巧自已拥有。
巧巧现在每天在酒吧跳舞，就想结识一些有钱人，但她更多的时候是在华强北或者罗湖附近给陌生人打招呼，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只有要有回应，只要他们有性方面的需求，巧巧都会把他们带回到自己在岗厦的小出租屋里，去做交易，如果别人碰到了，她就说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柳儿见过她的“男朋友”大部分都是黑人，看着让人恶心，也看到过她在华强北大街上跳舞，也看到过她用那不流利但很重的中国音的英语去挑逗那黑人老外……不知道为什么，柳儿总是看着她很恶心，经常擦着那低价的脂粉，站在那里还是很自信地挑逗着各种男人，在华强北经常有人说她是神经病。
也许她的年纪还要大吧，但她总是说自己很小。关于许晴说的年纪柳儿也值得怀疑，许晴带柳儿见到巧巧时，每一次的名字都不一样，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名字，每一次的年纪也越来越小，不知道哪个才是真？
许晴也许是年纪小，也许是不小心说漏嘴吧，她说，她以前给她姐姐住在一起，但是她姐姐经常会让她看“现场直播”，也就是她在外面可以看到她的姐姐怎么样垗逗男人，怎么样来把男人引进自己的出租屋内来做这些肮脏的事。
后来，巧巧把她送到下沙的一个小饭店里，在那个饭店里被人看上了，就是她现在的“雇主”把她包养起来了，而巧巧教她更多的是如何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要她一定要挤到大奶的位置，如果没有挤到大奶的位置，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她不想做“大奶”，她也不想嫁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可是巧巧就说那是她们的最终目标，如果能嫁了那样的男人，她们就一辈子再也不用担心吃穿用的钱了。可是许晴说，她最想的还是能嫁个平凡的男人，只要年纪有二十几岁的，她都可以接受，但只要对她好就行了。
而她的姐姐却总是给她施加压力，让她得不到放松，所以心里总是很难受，还常被巧巧骂，说许晴有这么个好机会，自己也不知道努力，她的姐姐还当着她的面去侍侯过她的“雇主”二次，可是她的“雇主”好像对她的这个姐姐兴趣不是很大。
而且还常问她姐姐，有没有性病，当着许晴的面，让许晴来找套套给他带，而许晴的姐姐却不想让这个“雇主”带套套，后来，她的姐姐告诉她，如果做了几次就怀上了，也可以找这个“雇主”要一些钱，可是这个“雇主”太聪明了，每次做完，只给她姐姐二百块，让她赶快走人……
柳儿收回那飘远的思绪，不让自己再想那些往事，只是觉得这些可怜的人，真的很可怜，包括她自己在内。有时也觉得这些人很龌龊，她觉得这些人可能脑子有问题……
“柳儿姐姐，我该怎么办？”许晴一脸不开心地说道。
“怎么了？”柳儿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柳儿姐姐，你怎么总是这么开心呢？我怎么这么烦呢？我真的好烦！”
“烦是因为你的欲望太多，想得到的东西越多就越烦！”柳儿轻淡描写地说着，她不确定许晴能不能听懂。
“也许是吧，我姐姐总是希望我能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可是我不想怀上，如果怀上了，这个男人不要的话，我不是还要打掉吗？你说是吧？”许晴一面说着，一面喝了一杯咖啡。
“是啊！你知道就好啊！能想开了还烦什么呢？”柳儿依旧笑问着。
“可是巧巧总骂我！”许晴烦闷地说了一句，眉就蹙了起来。其实许晴长得也不是很漂亮的类型，但至少要比她姐姐纯情。这也许只是因为柳儿看不惯巧巧那自以为是的聪明吧。
“不要把她放在心上就好了！”
“可是她总说我傻得要命，如果是她有这个机会，她一定能把握的住！”许晴的脸上映着不快。
“你喜欢你的这个大叔吗？”柳儿轻轻呷了一口咖啡，抬起眼睑看向许晴。
“你不是说过喜欢上他就等于彻底沉沦了吗？”许晴张大了眼睛望着柳儿。
“是啊！我是这样说的，你没有给你姐姐说吧？”柳儿对上许晴的眼睛说道。
“没有！巧巧那么没有文化，跟你不一样，她说的话，出的馊主意，我觉得没有一个像是正常人要做的，现在我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正常！”说完，许晴也学着柳儿轻轻地呷了一口咖啡。
“你就这样说你的姐姐了，别人会怎么说呢？说不定比你讲的还要难听了？”柳儿开玩笑地说着，看着许晴笑了起来。
“你没有见过她吧，她现在想男人就想疯了，简直就是变态！”
“她不是说你们家里很富有吗？那直接让她回家多好啊！”柳儿吹了吹咖啡。
“没有，我们家以前是很穷的，她没有钱上学就辍学了，但是那时候她还没有这么不正常，可是现在家里比以前好多了，她也没有把钱给寄回家啊！人倒是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了……
你看，她现在到哪里都要吹牛，说什么家里很富有啊，说她有个男朋友是个老外啊，马上要结婚了什么的，都是假的，你要是听她的话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都是骗人的，她想有钱人一定是想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情况！”晴不停地说着，完全忘记了坐在她对面的人以前也是不相识的，并不是她们的老乡。
“她要是能骗得到有钱人也是好事啊！”柳儿依旧带着明媚的笑意。
“鬼才相信，她要是能骗到有钱人，除非那个人也不正常才能看上她！”
“那你姐姐也有那么多的男朋友呢？”
“要知道，我就在想跟她在一起的人可能都是变态，不正常的，如果正常的话也不会跟她上床，那么恶心！”许晴撇着嘴说着。
柳儿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牙签扎了水果沙拉自己吃了起来，就像她只是许晴的一个诉说对像。
“柳儿姐姐，我的那个大叔的老婆昨天又来找我了，你看，还打了我呢？我该怎么办？”许晴用手指着那脸上还有一些淡淡的印痕，因为有粉的修饰，不仔细看的话也完全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自己该怎么办呢？”柳儿放下牙签，用湿巾擦了一下嘴。
“我不是不知道吗？我要知道还用打电话来问你啊？”许晴的眼里有着乞求。
“解决的方法只有三个，你要不要听？”柳儿的脸上没有笑意，很认真的看着她。
“说吧，哪三个？”
“第一，就是你继续像巧巧说的那样争取做”大奶“的位子，但这样的机会很少，你以后还会被打，还会被骂……”
“你不是等于没有说吗？我不要这个，第二个呢？”许晴的眼睛紧紧地追随着柳儿。
“第二，就是你只做二奶，并且告诉大奶，你只是情人，不会干涉到她的私生活，也不去挤她的位置，并且帮她看着她的男人不要在外面再招花惹草……”
“我哪能做得到，还没有讲话就先被他老婆骂了，我还帮她看这个大叔，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我连巧巧都看不住的，还有呢？”
“第三，就是彻底结束这种生活，永远不要做情人，二奶，活出自己的人生，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活得像个自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结婚嫁人，因为你还小，没有必要把自己陷入这样的生活，我其实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呢？”柳儿用手支着头看向许晴。
“我也不想啊！还不是巧巧，她给我选的这种生活，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更不想到最后像她一样，做完二奶去做坐台，坐完台就是现在的妓一样的人……”
“那你现在就规划好自己的生活！不要让自己的生活把握在别人的手里，要把握到自己的手里！”柳儿说着，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意。如果她的家里没有那么穷，如果她的母亲不等着钱来治病，如果她不需要养家……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没有选择，她必须过这样的生活，她唯一庆幸的是，她的“雇主”没有结婚，她可以说那只是她的男朋友，但她自己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她也多想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轰轰烈烈地爱一次，一次就爱个够。至少让她知道什么是恋爱，恋爱是什么感觉？
但现在，她什么也想不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连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已经卖了出去，这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只有那一颗还在跳动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