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伤过的心真的能够原谅?还是选择相忘好了,只是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真正看清,可是还能如何挽回。
白迟绝望的坐下,为了他,她收起所有的羽翼,只为陪伴在他的身边,也不奢求他为她而改变,本来没有这么深刻的,只是那一次他拼死相救,之后五年的相处,才入了心,再难拔除。
“言承,白隐她果真回来了。”子善不忍看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弟子,这孩子太过倔强,认定的事总是不肯更改,即使伤痕累累都好。
“师傅,还记得我初来昆仑之时么?”言承说着,只见他整个人被关在水牢中,四肢都被玄铁链锁住,头发凌乱,颇为落拓,“师傅,你说到底何为正,何为邪,何为对,何为错。”
子善沉默,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孩子满怀一颗济世之心拜上昆仑,可惜天生魔脉视为不详,根本没人愿意收下,这也便罢了,甚至因为担心后患无穷动了杀心,至少要将其一生囚禁,他将他救下,作为他惟一的徒儿放在身边。
这么多年来,这孩子在昆仑,一直努力的证明着自己,他知道他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只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的决定没有错,只是为了少年心中最为纯粹的梦想。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是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得到多少人的认可,越强反而被认定越加危险,其实他自己一开始何尝不是如此,所以才会好长一段时间未曾交予任何术法。要不是凡体肉胎根本受不住此等体质,他怕是也不会这么快决定。
“承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这样才是真正毁了自己所有。”子善如此说着,心中却是迷惘,他自己都不懂了,到底怎样才是最好。
“不是的,师傅,我只在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压抑自己生存,为了你,为了掌门,为了昆仑。你们一直在我耳边说,身为昆仑弟子便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匡扶正义,不争名逐利,坚持本真,同门之间要互帮互助。我也一直是这样要求自己,曾经当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后,我好恨自己,竟然会有那样的力量,那种自己最讨厌的,要除掉的,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自我,有多恐惧有多绝望。可是随着成长,遇到更多,见识更多,我便愈加疑惑,当初的群殴根本没有任何的错,却只因‘莫须有’便被定死刑,不管怎么做都不被接受,他们都是带着怎样的眼神看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我如何做,都是错。看到白隐姑娘那一刻,我便有了如此感觉,而她的经历,你们的处事方式,让我更加看清了这一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过是成王败寇,掌权者定制的规则罢了。”
“言承,你需要好好反省。”子善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收敛所有情绪离开,只是远远看去脚步些微凌乱。
言承释然的笑笑,当初自己一心想要别人的肯定,却是忘了自己,自己都没办法接受,又如何要求他人肯定。
孔翊踏步而行,竟是慵懒魅惑,只偶尔眼中泄露精光,证明着这人并不像表面看去的纨绔。
“你两倒是悠闲。”孔翊调笑,走进才发现两人竟是在进行着一场残局,秉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原则,男子不再发生,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棋盘上的局。
盘中局势乍看上去是黑白棋子各占半分天下,地盘交错,不分伯仲,事实上却是白棋是在苦苦挣扎,完全处在被动的地位,挣扎不得,反倒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逃不过手掌心。不过两人倒是相当淡定,叶末执白棋,白隐执黑棋,男子笑笑,之觉得不过一场完全一边倒的棋局罢了,却在叶末一子落下后变为真正的二分天下。孔翊神色复杂,他想初始的熟悉之感到底从哪而来的了。
这局棋便是和当年白隐的父母下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孔翊的父亲爱棋成痴,他身为父亲的儿子,多少也学了不少。老头经常摆当年白迷夫妇未完的棋局,唉声叹气,被他成为此生一大憾事。
却不想如今这两人又是在这一步停下,孔翊抓狂,“为什么不继续,当年我父亲也是看着你爹娘停在这一步,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因为没办法再继续。”叶末摆弄着手中的白色棋子,平静的说道。
白隐又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爹娘的故事,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看一眼孔翊,想着自己于情于理都该走过那段痕迹。
白隐站起身走到孔翊身边“你既与此残局有缘,那么,愿不愿意看着它的结束?”说着将手中的白子递给他。
孔翊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有她手中递过的棋子,接下便是入局,棋局未完结之前都没办法抽身,这是个机会,更是个大麻烦,不过,他愿意接下。孔翊笑笑,不带任何杂质,郑重的接过那颗棋子,“你敢做庄,我便敢下注。”
人世间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止,只要还有欲望,但是大的平静背景下就已经足够。其实大多数人,他们的要求真的很低,只是想要一家人一起,吹穿不愁,小吵小闹,一生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