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之所以被称作真相,是因为大多数人相信,所以谎言若是说多了,也就是真相,混乱的时代,谁会在乎掩盖于尘土之下的阴霾。
洛城的悲剧就这样被掩盖了下来,妻离子散,亲友相残已经成为理所当然,人性的极度扭曲,强者是唯一的期盼,表面光鲜便好,谁管背后的黑暗。
不过到底可笑的是,被从洛城带出的人将矛头统一指向魔虫,成为不错的阻力,却将修仙门派视为救赎与希望,唯有感激。只有少数人有过怀疑,可是完全构不成威胁,不敢说,说出来只会遭到所有的唾弃,因为事实早已被认定,至于傻傻的提出怀疑挑衅认知的人,过不了多久就无法再言语,这样很好,此等存亡时刻,怎么还要害群之马,让之打破这摇摇欲坠的联合。
整个洛城就这样被人遗忘,大家依旧不顾一切的保留自己的性命,而松散的联盟还是在为自己的利益闹得不可开交,一次次失去了最好的反击机会,每派都想保留自己的实力,不愿尽全力,为一点点好处争执不休,而各派的弟子也依旧是存在敌意,竟在生死关头,也不忘争执,自己削弱自己,越来越多的邪修魔修出现,击杀夺取,所谓的正派弟子也开始偷偷击杀落单之人,只为着对方手中的物品,在结界外的互相残杀竟被默许,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也为了心中不断膨胀的欲望。
在这场不知要持续多久的战争中,所有人陷入了疯狂,没有对错,正邪,不断的厮杀和死亡,不断的逃逸和饥饿,让所有人都变得麻木不仁,无数初生的婴儿被无情的抛弃,尸体遍地,人吃人不在是蛮荒传说。
可恨的是还是有些地方,有些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却没有人想过来解救,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些人不过是负担,就该被放弃,留下有用的人,至少生命不会断绝,在这种无望的日子,莫名其妙的善良只会加速死亡。只是这种强烈的反差,总是会让人从内心产生一种难以忽视的颤动以及深深的无力。
再说洛城,此时土地一片暗红,各种奇怪的,恶心的虫子在蠕动,天空,屋顶,都是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叫声此起彼伏。而周围的花草树木却是越发的艳丽,那是从未有过的繁荣,只是没人而已。
而此时空无一人的街道却是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面目狰狞疯狂,眼中全是噬古恨意,不仔细看,谁曾想他其实是那个在白迟的调戏下还会脸红的小二,也是亲历洛城之难后活下的唯一一人,如今,他的名字叫“戮”。
时间飞逝,转眼间,三年时光弹指而过。
“娘,要离开了?”小孩子特有的稚嫩之声。
“嗯。”女子应声,不知为何,她总是不禁疑惑,自己这样不知是对是错,只是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却不想转眼间三年已过。
孩子有些兴奋,虽说和娘亲呆在一起挺好啦,可是在这样一个鸟不生蛋之地还是无聊了些,他怀疑娘亲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什么时候走?”孩子笑得眉眼弯弯,两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白白嫩嫩,可爱的紧,白隐经过几年的熏陶虽对美丑还是没甚大的概念,只觉的自己捡的这个娃很是顺眼,比任何人都顺眼。
“现在。”女子说完不顾孩子的意愿,突然就抱起他飞身而去,白衍紧紧抓住女子衣衫,感叹自己的适应真强,一般人面对自己这位娘亲需要相当的勇气。
三年的相处,孩子只觉得自己这便宜娘亲是个很讨喜的人,至少他很喜欢。白隐向来少话,不是因为不会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是个很懒的人,能不说的绝对不说,能简单说清的绝不复杂,可是有时候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其实话也是蛮多的,至少这几年她对自己的话还挺多。白隐其实没有一点作为母亲的自觉,他就像是她喜欢的一个玩具,一个所有物,她喜欢抱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可是有时候心情不爽就会觉得不想让任何人出现于面前。不过她对他真心好,毫无理由的纵容,不管怎样,他现在是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娘亲。
“我们去哪。”白衍问道,一副小大人模样,只是外貌太具欺骗性,谁又会想如此可爱的外表之下藏的是一颗异常暴躁的心。凶兽,即使不说邪恶,再怎么样,也算不得善良,天性如此。
“洛城。”女子想了想,吐出二字,她也想看看到底变成何种模样。
“喂,萧长空,你又来啦。”,白迟双手抱头,整个人嫣嫣的趴在桌上,“我说都已经三年了,你就不能有点新意!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都让人相当矛盾。”白迟有些抓狂,可惜被她抱怨的那个人显然不理解,依旧是清澈干净的眸子,相当可恶,白迟觉得自己的欣赏水平正在不可逆转的扭曲当中。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萧长空,他其实觉得自己相当无辜,白隐突然失踪,理所当然他就要找白迟啦,却被她变成个跑腿的,一有空就往这跑,还相当的被嫌弃,他不明白,他想,女人是个奇怪的生物,保持沉默会将伤害降到最低,全不想白迟更是愤恨,这两人的相处颇有相爱相杀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