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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夜语

赵景山混混沌沌,把书放回原来的地方,那书在他眼前那么久,他竟然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随后他茫然的跟着柳梦云出了藏书楼,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也有一丝莫名的欢喜。

走出藏书楼的时候,月亮挂在中天,月华如水,静谧宜人。

一丝清风从远方吹来,让人感到一丝凉爽。

“你刚才看的是‘异物志’吧。”柳梦云忽转过头来,笑着看着赵景山,问道。

“是啊,你也看吗?”两人刚才坐了那么久,赵景山却不知道柳梦云看的什么书。

柳梦云笑笑,一身水绿色的衣裳在风中慢慢飘动,道:“‘异物志’我很早之前就看过了,天地广阔,真是无奇不有,世上竟会有这么多的神奇宝物。”

“是啊,天地蕴酿神奇,什么宝物都有可能出现。”赵景山突然不感到紧张了,说话也流利了起来。

“嗯,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柳梦云忽的转头,眼中含着笑意。

“我,我叫赵景山。”赵景山忽的又慌乱了。

“呵呵。”柳梦云带着笑意,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道:“赵景山,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帮忙,好啊。”赵景山摸着脑袋答应,并没有问帮什么忙。

“嗯,那你跟我来。”柳梦云率先向前方走去。

赵景山紧紧跟着,但却不敢太上前。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着,来到了一间房子前。

“你等我一下。”柳梦云对着赵景山轻声说道。

而后掂着脚尖,轻手轻脚的向那间房间里走去。鬼鬼崇崇的样子。

轻轻打开房门,一个闪身跳到了那房间里面去了。

赵景山瞪着眼睛,看着柳梦云进去的身影,心里也鬼鬼崇崇起来,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

不过还好,这间房子四周非常安静,并没有人影。

没过多久。柳梦云从那房间里伸了个头出来,四处看了看,随后才跳出身子,她手上已多了一个竹蓝子,竹蓝子上面用一块黑布罩着,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一路小碎步跑到赵景山的面前,轻声道:“快走。”

好像是偷东西了一样。不过看她手上那个竹蓝,应该真是偷东西了。

跑远了一段距离,柳梦云这才放慢速度,慢慢向前走去。

赵景山好奇,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柳梦云呵呵一笑,把蓝子伸到赵景山前面,一股肉香传了出来,道:“那里是厨房,我拿了几个肉骨头。”说完揭开那块黑布,下面果然放着几个肉骨头。

“你拿肉骨头做什么,”赵景山更加疑惑了。

“你跟着来就知道了。”柳梦云说完,走在前头。

赵景山在后面跟着,并没有因为柳梦云‘拿’了几个肉骨头而感到有什么不合适。

若是换个人做这件事,可能赵景山便会有点意见,便是他的几位师兄去‘拿’,虽然他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在心底恐怕也会说上一声‘不问自取,是为盗也,这是在偷东西,这是不对的。’

但柳梦云做这件事,他却没有半点这种感觉。

一路沉默,两人沿着一条小路向天剑峰的右面走去。

柳梦云走在前面,像一个暗夜精灵,在月光下显的那么风情动人。

又像是月上嫦娥,绝美无双。

月华如水,洒遍人间,温柔的抚过大地河山。

要是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赵景山忽的这样想着,看向柳梦云的目光,不自觉中竟有点痴了。

天剑峰上的房屋渐渐消失不见,前面稀疏树木在月光下露出一个个斑驳的影子。

没过多久,平坦的路面到了尽头,两人已然走到了天剑峰的断截面前。

脚下,满目青翠从脚下伸廷而出,成一个巨大的坡度向着远处地面而去。

清风掠过,松涛阵阵。虽是夜晚,只有几点月光,但看着眼前的景色,还是让人心胸大开。

“跟我来。”

柳梦云找竟找到一条小路,向着下方而去。

天剑峰上一片平坦,借着淡淡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道路,但此时出了这断截面,满天大树遮住了月光,那条小路又是在这样的山林之中,看不太清楚,只得小心翼翼的身前走。

赵景山皱了下眉头,随后拔出他的佩剑,乾坤剑决运转,顿时那剑发出淡淡白光,照亮前路。

“这山林里面危险,你走在我后面。”赵景山赶到柳梦云前面,将她护在身后。

山高林密,若是有野兽,借着夜色袭人,柳梦云只怕会有危险,赵景山自问一般的野兽还是应付的过来,毫不犹豫的走在前方。

柳梦云笑笑,也不做作,在赵景山身后为他指路。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一块光秃秃的石壁前面。那石壁前方是一块空地,没有树木,月光洒了下来,照的地面幽暗朦胧。

柳梦云指着石壁上方,道:“那中间有个小石洞,你看到没有。”

赵景山凝神经看去。果然,那石壁中央一个小小洞穴,里面似乎还有一只飞禽类的鸟类在抬着头四处张望。

柳梦云伸出手中的竹篮,道:“帮我把这些肉骨头扔到那里面去。”

赵景山点头,伸手接过竹篮,手中长剑一闪,便放大数倍,御剑术运起,向那个石洞飞去。

那个石洞之中,一只黑色大鸟抬着头看着赵景峰,竟不害怕。

这只黑色大鸟竟有公鸡大小,显然是老鹰一类的凶猛飞禽。

赵景山靠近洞口,将那些肉骨头全都倒在洞口。一股熟肉的气息,顿时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传了开来。

“嘎嘎。”那只黑色大鸟闻到这股味道,惊喜的叫了一声,扑着翅膀向洞口跑来。

随后也不管还站在洞口的赵景山,犹自啄着骨头上的肉块。

嗯,一只鸟而已,哪会像人一样还会顾及什么人情世故,道声谢什么的。

赵景山犹自笑了笑,而后飞身而下,来到柳梦云身前,疑问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这只小鸟……黑鸟送食吗。”小鸟这个称呼,似乎不适合那只黑鸟。

“是啊。”柳梦云笑魇如花,道:“要不然你以为来做什么。”

“没什么。”赵景山摆摆手,道:“你是怎么认识它的。”说完,他指了指那个山洞。这里离天剑峰峰顶那么远,平时人迹罕见,当然让人奇怪。

“这是一个秘密。”柳梦云笑着答话。

“哦。”赵景山又问道:“你叫我帮你忙,你不会御剑术吗?”

“是啊,”柳梦云神情落寞了一下,道:“我要是会,就不会叫你来了。”

“哦。”赵景山答了一声,心中乏起淡淡失落,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柳梦云走到一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月亮,神情落寞,道:“我不想回去。”

一股萧瑟的气息,从柳梦云身上散发而出,她坐在那里,眼中流出无限哀思。

她的心中,似有莫大的伤心事。

赵景山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剑狠狠的刺了一剑,隐隐乏痛。

他走到柳梦云的身边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的坐着。

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唯有石臂上那个小洞中传来那黑鸟啄肉的声音。

偶尔也有风声吹过。带动着他们的衣角,飘然飞舞,像一只夜色蝴蝶。

月光如水,清冷冰凉,沐浴在他们身上,安静而迷茫。

‘乱石崖,松林畔。

月如飞雪风如霜。

少年忽忆旧时事,

梦里几度荒凉。

心觅觅,何处寻。

叶落风零与人还

再拾红花,

犹得瓣瓣残。’

似乎又有歌声,在隐约的唱。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柳梦云迷茫的望着天上明月,淡淡道。

“故事,可我不会讲故事啊。”赵景山黯然,落寞的声音,在风中流转。

“那就讲你的故事吧。”柳梦想云的声音一如刚才。

“故事,我的故事。”赵景山的心,忽的一阵刺痛:“我,没有故事。”

年少时的美丽时光啊,你在哪里,你是在我的心里吗,你是在我的梦里吗。

年少时的童真玩伴啊,你在哪里,你是在我的心里吗,你是在我的梦里吗。

年少时的父亲母亲啊,你在哪里,你是在我的心里吗,你是在我的梦里吗。

年少时的那个村庄啊,你在哪里,你是在我的心里吗,你是在我的梦里吗。

还是你们,只在我的记忆里,梦落花凉,了无痕迹。

“呵呵,那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柳梦云忽的看向赵景山,直直的看着,深深的看着。

“好、”赵景山迎着柳梦云的目光,没有半点回避。

柳梦云转过头来,看着远方松涛阵阵,淡淡道:“从前,在这天剑峰上,有一个人,叫做柳无心……”

朝阳带着耀眼之极的金光,照遍山河大地。

赵景山睡眼腥腥的睁开眼睛,刺目的光芒刺痛他的眼球,他不由的再次闭上他的眼睛。

晃了晃脑袋,用手遮着阳光,他再次睁开眼睛,周边的事物缓缓清晰。

满是乱石的山壁之下,柳梦云躺在他的身边,一张绝世的容颜之上带着点点甘甜的笑意,紧闭着的眼睛上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像是在一个甜美的梦里。

晨风吹来一阵舒适的凉意,带着远处几声翠鸟的轻鸣。

远处松涛阵阵,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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