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艺抬头一看,这老者显得瘦弱不堪,真当的上一阵风就可以吹倒这句话。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但身上却很干净。
“你这糟老头子,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想故意破坏我们店的生意,出去,给我出去。”不待柳艺开口,伙计已经上来,将端上来的酒放在桌上,提手就要轰老头出去。看那架势,老头要不走,他就要动手了。
柳艺暗叹一声,这世道就是如此,小小的一个店伙计,也是如此咄咄逼人仗势欺人。这倒叫柳艺对老者更生油然之心。“伙计,住手!”柳艺轻呼一声,搭住了伙计的肩膀,看样子有些岔岔。
伙计也是被柳艺的语气一惊,回过头赔笑道:“我这不是怕惹您们二位生气吗,这老头这几天一直在我们店讨吃讨喝,这样......”
“行了,赶快去给我上菜,再迟这钱你就别想要了!”这话出奇有效,伙计不再废话,一溜烟就跑开,倒也真怕惹恼面前这位爷。
“老人家,您坐。”旋即又望向袁师:“添双筷子,你没意见吧。”
袁师不语,似乎他那倒酒的动作就是对柳艺最好的回答。老头颤颤巍巍,此时正一脸惶恐,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冒了下来,显然刚才伙计将他吓得不轻。“老头子感谢公子的一番好意,多想公子啊。”老头脸上的惶恐,转而被一脸感激取代。柳艺暗叹一声,他觉得与这老头儿,倒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老人家不必拘礼。”
柳艺给袁师倒了杯酒,轻声应到。见到眼前袁师正在开怀畅饮,这老头不由舔了舔嘴唇,望向柳艺,苦笑问道:“公子,这...这馒头我不要了,能否赏老头一杯薄酒...”
柳艺不由一阵无语,暗想这老头居然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不由苦笑一声:“老人家您随意用,无妨。”
也不拘谨,抓起馒头,便大口啃了起来。不多时,伙计便将菜一一上齐。柳艺不是闲人,每天面对袁师这个哑巴一般的木头人,早就闷坏了。于是与面前这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
“老人家我看你也不像个龌蹉之人,为何落难如此?”柳艺借三分酒气,问出这句话。在他看来,这老头能像袁师半嗜酒,定可能是落难之人无疑。“公子笑话了,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落难之时...”
老头言罢惨笑一声,不多言语。柳艺也不多问,只是将酒倒满,痛饮一杯。他义父的死,始终无法让自己释怀。老头颤颤巍巍的端起桌上酒杯,擦了擦杯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一脸畅怀。
“多谢公子,老头子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这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言罢不等柳艺多说,转身走了。“吃完之后,我就带你上两秀山,根治你的丹田隐疾。”袁师并不吃菜,对他来说,有酒就够了。柳艺也不多说,虽说前面多吃了几个馍馍,却并不能填饱自己肚皮一般。不理会袁师,埋头大吃起来。两人吃完后,叫来伙计结账完毕,便离开了客栈。
“这次治好我丹田隐患,你要带我去哪?”袁师拿出一个小酒壶子,轻笑一声:“你若能一口饮尽这壶子酒,我就告诉你。”柳艺暗笑一声,他酒坛子都能抱着痛饮,这一小壶酒,倒是小看自己了。心里只是纳闷袁师这壶酒,是不是从店里顺手牵羊拿来的。接过酒壶,柳艺毫不客气,提起酒壶仰头就灌。不一会儿,这一小壶酒就喝了个底朝天,柳艺擦了擦嘴角边的酒水,嘿嘿一笑,还示威似的摇了摇手中的空壶。结果不待他说话,眼前便一阵天旋地转,白眼一番,扑到在地。
......
等到柳艺醒来时候,才发现已经躺在一张床上。柳艺在心里恨恨骂了袁师几句,每次自己都不知道被这袁师灌了什么迷魂汤,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然后又稀里糊涂的醒来,却发现已经到了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了。
“我这是又在哪里啊。”柳艺这个又字说的特别重。
没人回答他,他坐起身来,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人。
“这该死的袁师,真不是个正常人,老是给我下迷药!”
话这么说,却他也不得不起来,爬下床后,柳艺细细观察周围,才知道这是个小木屋。小木屋布置的倒挺精致,处处一尘不染,柳艺大为好奇,走到门口,准备推开木门,这才发现——门外面居然被锁了的。
“妈的,欺人太甚,下迷药就算了,还想关老子禁闭!”
其实这门柳艺只要随便用力折腾几下,就可以了,可他柳艺还真不敢这么做...只得郁闷骂了几声,坐了下来。睡意全无,只能等袁师来了。
柳艺在门口呆呆坐了几盏茶的时间,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就大骂起来:“袁师你个挨千刀的,就这样把老子一个人丢在屋子里,**现在肯定在哪里一个人喝酒潇洒去了。你还有人性么?每次给老子灌这迷魂汤,你这个卑鄙小人!”
......
如此又骂了一盏茶的功夫,柳艺实在骂累了,这种关着他的感受,让他想起了当时的牢狱之灾,实在不好受。以至于自己现在失去了自由,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柳艺此时真的是想一脚踹开这扇门了,最后忍了忍,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倒了床上。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不由一阵恼火,暗想袁师这家伙给自己留壶子酒在这也好啊。这些天喝袁师混在一起,让柳艺肚子的酒虫子越长越大。最后实在是有气无处撒,跳起床来,就要去踹门。
就在这时候,门呲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踏身而入,走了进来。此时柳艺正好要去踹门,结果身体保持一个怪异的姿势,像就要踹上进来之人一样,收身已经来不及了,不由一阵尴尬,放下脚来,摸了摸鼻子。
“你想干什么?!”进来之人又惊又怒,看样子被柳艺吓倒了。
柳艺暗惊,这进门之人居然是位女子,刚才见有人进来,由于尴尬,他把脑袋低了下去,倒也没看见面前之人面貌,听到这声音,才知道对方是一名女子,暗想丢人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