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一问,小男孩似乎有些惊喜,还确定了一下,问到“真的可以吃饱饭?”
“很真很真,千真万确,”看着他那老实巴交的样子,我狠认真地回答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小男孩此刻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接下来小男孩又把他的身世跟我讲了讲。原来他姓马,叫马小江,今年七岁,他父亲叫马震,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年轻时就不干好事,后来有了孩子后更变本加厉,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小马妈在小马两岁时就去世了,后来他爸又给小马找了个后妈,也就是刚才那泼妇。他爸爱赌博,欠了很多钱,所以经常跑出去就不回来。那泼妇自己也有孩子,这不就怎么看这个小马怎么不顺眼,经常对他拳脚相加的,也好在小马皮糙肉厚,没多大影响。像刚才那样的事,对小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所以他也不反抗,任由那泼妇发泄。
“哎,想不到现在这个社会也是这样,”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由的有一股惺惺相惜地感觉,然后又跟小马说道,“既然你叫马小江,那我以后就叫你大马,好不好?”说着还瞅了瞅他那完全不像七岁小孩的身板。
小男孩看我瞅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头说道,“好,那我今后就叫大马,再也不叫小江了。”
“嗯,换个名字,那你以后就叫我小牧吧,”其实我真名姓苏,但那都是八十年前的事了,既然是从墓里出来的,那就取其谐音,就叫小牧。然后我把我的大概情况也跟他说了一遍,也就是忽悠团里那帮人的说辞,大马听了以后,更加下定决心要和我一起去马戏团。
这出来一趟还真是收获颇丰啊,不仅偷到了猫,还拐回来一个人,我越想越得意,就这样一路吼着歌,一路往回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马戏团最近本来就缺人手,再加上我声情并茂地描述,直把宝姨听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老爷子本来就是心善的人,当下就决定把大马留下来,并拍着胸脯表示以后管自己叫爷爷,凡事由他罩着,我咧个去,尼玛这待遇比我还好,真是失算了。
现在猫抓着了,该去找铜器了,说实话,这铜器我还真知道哪里有,但就是没胆子下手。老爷子由于行走江湖,所以一直供着关二爷,而据我从宝姨那听说,那只用来上香的香炉就是纯铜打制的,哎,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于是,我就开始盘算起来,反正要等天火,到时等天火来了,我赶紧借用一下,然后马上还回去,估计也不会被老爷子发现。即使发现了,我就说看着这炉都是香灰,挺脏的,便拿去洗洗,我想老爷子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管他呢,大不了被打一顿,谁叫你们小看我,到时候一定吓屎你们,对于西瓜的实力,我从来都不去怀疑。
吃晚饭的时候,大马的饭量直接把所有人都秒杀了,连一向被称之为“饭桶”的大忠也差点甘拜下风,怪不得泼妇说养不起他,这货的饭量的确惊人。不过看着大马那心满意足,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家也都便是付之一笑。
吃过晚饭,我又去河边找西瓜。我知道西瓜这娃容易激动,便提前告知它要它淡定,然后才跟它说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西瓜听我这么一说,还是高兴地在空中转了个圈,但明显已经收敛了情绪,所以没引起什么骚动。不过,我忘了我怀里还有只小猫崽。想不到这刚出生的小猫崽也对西瓜这么感兴趣。这不,直接挣扎地从我怀里跳出来,就朝西瓜扑了过去。
西瓜岂是你想抓,想抓就能抓,不用说也知道,小猫崽扑了个空。我不知道西瓜要如何利用这只猫,反正只知道猫对它有用,然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正当西瓜和那只小猫崽玩耍的时候,大马居然过来了,这可把我吓一跳。
我赶忙示意西瓜躲好,西瓜也机灵,一个俯冲直接躲到了一丛野花后面,小猫崽也丝毫没有落下,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小牧,你在这干嘛?”大马憨憨地朝我一笑。
“哦,”我不自然地咧了咧嘴,说道,“天气热,出来乘个凉,呵呵。对了,老爷子不是找你有事吗,这么快就好了?”
“嘿嘿,他说我身体壮,让我跟大忠哥学本领呢,”看这大马的身板,估计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大忠了,看着老爷子对大马挺照顾,我心里也为他开心。
大马看我在那坐着,也跑过来坐在我边上,说道,“你白天唱的那首歌真好听,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哦!你说那歌啊,那是你大忠哥教我唱的,这事你绝对要去找他,”一想到西瓜和小猫崽都在那后面,我总觉得会出事,所以想尽快支走大马。
大马一看就是个一根筋的家伙,骗这种人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大马听我这么一说,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想走的意思。不过想来也是,团里就我们两年龄相仿,况且还是我把他带回来的,他喜欢粘着我也正常。问题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于是我灵机一动,忽然用手捂住肚子,叫道,“哎哟,大马,我肚子疼,我要去方便一下,你能不能回去给我拿点纸啊?”
大马听我这么一说,连连答应,在他临走前我又顺便补充了一句,“你慢点过来,有人的话我拉不出来。”
“哦哦,”大马答应了两声,便匆匆跑远了。
“嘿,这家伙可真好骗,”看大马跑远了,我便让西瓜出来,可是我叫了半天也没动静。该不会是西瓜出什么事了吧?我靠,西瓜你是我老大,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说着,我便赶紧朝那处花丛跑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傻眼了,从墓里出来到现在,我就跟西瓜最亲,要是没有西瓜,就没有我的现在,可是眼前,那只猫居然正在啃西瓜,而西瓜竟然一动也不动,甚至连那淡淡的绿光也消失了,难道西瓜已经死了?可是西瓜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我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凉了。
看着那只还在津津有味啃着西瓜肉体的黑猫,我一下子怒了起来,不由分说,过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可是那猫也不是省油的灯,受了我一脚,竟然只是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我没心思去管那猫,看着这会儿已经一动不动的西瓜,我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一股滚烫地泪水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绝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从小就是,就算那次爹把我送走,我都没有流半滴眼泪,为什么我比一般的小孩要成熟,因为从小我的眼泪都是往肚子里咽的。可是,此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西瓜,”我大叫一声,便抱起西瓜大哭起来,哎,哭得那个惨烈啊,现在想来我都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居然被那只臭西瓜耍得团团转。
那黑猫看我抱着个西瓜哭得死去活来,竟愣了一下,如果仔细去看,你会发现那黑猫的眼睛此刻正散发着绿绿的幽光,已经不是原先那只黑猫了。可是,我那时只顾痛哭,哪会去发觉它眼里闪什么光。
那猫看我哭得伤心,便蹑手蹑脚地过来蹭我的脚,此时,我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它抽筋扒皮,它居然还敢过来,看我不打死你。可是正在此时,我的脑海中却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我没事,我在这呢?”
是西瓜,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怀里的西瓜,“你没事啊,西瓜?”
可是,我无论怎么叫,怀里的西瓜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我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
“我没事,在这呢?”听到西瓜的声音,我又下意识的看着怀里的西瓜,哭泣到,“你没事,你倒是动一下啊。”
可是西瓜还是不动,那黑猫估计是看不下去了,便直接窜到了我的怀里,说道,“我就是西瓜,那只不过是我的肉身。”本来看黑猫过来,我就想摔死它,为西瓜报仇。可是,听它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傻在那里,鼻涕和眼泪还在那挂着。
停顿了几秒钟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了一声“西瓜”便把那只黑猫紧紧地搂在怀里,也不顾它能不能喘得过气来,就又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问候它大爷。
此时,大马也拿着草纸过来了,一看我在那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就问道,“小牧,你怎么了,怎么拉个屎就哭成这样了啊?”
哎,此时我也不好解释什么,看那大马有些着急地样子,便很不自然地露出了个笑容,哽咽地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