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一听赵忠的话,顿时明白,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韩馥虽有二子,但是韩翔才两岁大,尚在襁褓之中,韩辉虽然才四岁,但是韩馥已将家主之位传于韩辉,在韩府心中,韩辉才是韩氏的未来。韩馥处在挣扎之中,如若放弃州牧之职,那韩辉就不必去洛阳当质子了。但是如此一来,韩氏便无出头之日了,五年之内,天下不会大乱,但是五年之后,这汉室的天估计已不复存在,韩馥内心极力挣扎着。
一旁的韩辉,见父亲双眉紧锁,心中也非常明白,这是一场抉择,一场考验,身系韩氏的未来。但韩辉心中仍然有自信自己就算进了洛水书院,也不会被紫醉金迷的生活所腐蚀,那自己又何必如此退缩呢!想到此处,韩辉主动向韩馥道:“父亲大人,孩儿愿意和赵常侍前往洛水书院学习,孩儿年纪尚小,真是充实自身的时候,还请父亲大人不要责怪孩儿以后不能在您身边伺候了。”说罢,韩辉又对赵忠道:“赵常侍,还请稍待半日,我还要收拾一下随身衣物。”
却见赵忠道:“奴家也不是不开明的主,我给大公子时间,两个时辰后,我来州牧府接人,公子好生收拾,可别拉下什么东西呢!”赵忠说完就离开了。
韩馥急忙道:“轩儿,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韩辉毅然道:“我知道父亲大人为我着想,洛阳既有性命之忧,亦有各种奢华诱惑,但是父亲大人,从今日便可知,灵帝早已对我等异性州牧产生疑心,不然也不会接我的人也不会与八百里加急公文接踵而至。就算父亲大人放弃州牧之职,也无法消除灵帝的疑心,自打父亲接受冀州牧之位后,注定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于现在,于将来,这洛阳,我都必须去啊!”
一旁的沮授也赞同的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只是此去洛阳危机四伏,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公子不是去学习,公子在洛阳面对的战场会比冀州更大,若是公子有大志,此去洛阳磨砺一番,对将来成就大业必有裨益,只是…”,韩馥急忙问道:“沮别驾,你倒是快说啊!只是什么啊?”
韩辉抢先回答道:“只是但凡是人,遇到各类诱惑,难免会起贪慕之心,更何况公子小小年纪,心智未成,若是长年累月经受诱惑,后果不堪设想,沮别驾,这是你想说的吧!”只见沮授默默点头,表示赞同。韩辉又道:“父亲,这样吧!你我协定,此去洛阳恐怕时日会很久,到了洛阳,我会想尽办法与父亲取得联系,若三年之内均无我的书信,我会在书信之中特别标注我们韩氏家族的特有标志,父亲可派人前往洛阳全力施救。”
韩馥淡淡的答道:“两年,两年之内若无联络,我会倾尽全部去洛阳营救你。”说罢,韩馥别过身去,想必是落泪了,不忍韩辉看见。只听道韩馥用沙哑的声音向韩辉道:“你母亲与你从小聚少离多,趁现在还有些时间,你好好去和你母亲到个别吧!”
听韩馥这么说,韩辉深深一拜后默默的退了下去,向韩母的房间走去,韩母的房间并没有关,而是半开着,韩辉走了进去,叫了一声母亲。此时韩母正在床头收拾着什么,韩母充满慈爱的说道:“你要去洛阳学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帮你收拾几身我新作的衣裳,你年纪尚小,到了洛阳,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在书院不比在自己家中,你独自一人…”说着说着韩母就抽泣了起来。
此时的韩辉,不知为何,心中也跟着发酸,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下来。来到乱世之后,这是韩辉第一次哭,第一次流下了泪水,即使多次面临死境,韩辉也是淡然微笑视之,但是今天无乱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韩辉重重的跪了下去,对韩母道:“此去洛阳,不知何日才能相聚,母亲养育之恩,孩子铭记于心,还请母亲放心,孩儿此生都记得自己生为韩家人,死是韩家鬼,孩儿绝对不会数典忘祖,更不会拜倒于紫醉金迷之下。”说罢,韩辉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韩母很开明的扶起了韩辉,轻轻的为韩辉拭去脸上的泪水,充满慈爱道:“有志气,我韩家男儿就应该如此,去吧!记住,在冀州,还有你的父亲、母亲、弟弟,还有青儿,永远不要觉得孤单。”
韩辉和韩母倒完别,刚走到大厅,见方悦、高览、凌操、杨林和曹穆都在,众人异口同声道:“公子,我陪你一起取洛阳。”韩辉摇了摇头道:“赵常侍已经说了,我只能只身一人前往洛阳,我谁也不能带,我知道你们想保护我,但是我既然决定要去了,就不怕洛阳这个龙潭虎穴,况且有你等在冀州辅助我父亲,我才更加放心的离开。记住,一切多听沮别驾的意见,我走之后,若有任何不明之处,均可向沮别驾请教,沮别驾是大才,你们不可慢待。”,众人听了,齐声答道:“知道了,公子”。
却不知沮授何时也来到大厅之中,对着韩辉道:“大公子,过誉了,大公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礼贤下士,真是让人妄自菲薄啊!可惜我与公子相处日短,不然我定可和公子成为刎颈之交。”韩辉淡淡的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还是先烦恼沮先生帮我父亲好好治理好冀州。”
韩辉准备要启程了,突然灵机一动,拿起身边的笔和纸,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然后交予沮授道:“沮先生,我离开冀州之后,烦恼你帮我找到这几个人,我只知这几人的姓名与大概所处位置,能否找到还要劳烦沮先生了。”沮授一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着“常山赵云、河间颜良、河间文丑、河间张合、巨鹿田丰、平原华歆”,沮授看到几个名字不禁傻眼了,前面几个沮授倒不觉的有什么,而后面的田丰与华歆,都与沮授是相识好友,沮授也自知此二人之才均不下于自己,特别是田丰可以说样样都远胜于自己,而华歆在内政上的能力也是令人嗟叹,但是沮授疑惑的很,自己的这两个好友并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这大公子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韩辉见沮授面露忧色,还以为这事让沮授为难了,感叹道:“沮先生,不必勉强,能寻道这些人自然最好,寻不到也无妨,一切看缘分吧!”却没想到,沮授一脸坚毅道:“公子,放心,沮授必当倾尽全力,为公子完成此事!”
韩辉见该交代的也交代差不多了,就想韩府门外走去,赵忠已经在门口守了整整两个时辰了,说来这个中人倒是挺讲信用的。但是韩辉看着赵忠在门外来回踱步的样子,再想想刚才赵忠威吓韩馥的场景,韩辉就想调笑赵忠一下。韩辉心道你丫的,在我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我今天就好好整整你。
主意一定,韩辉就远远的大声喊道:“赵常侍,你这么走来走去,是不是内急啊!”此言一出,众人都想笑,却又不能笑,谁都知道赵忠是中人,是太监,问太监是不是内急,这不是寒碜人,故意刺痛赵忠吗!但是大家都不能笑,赵忠身为十常侍之首,岂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没想到韩辉又来了一句:“赵常侍,要不我带你去茅房吧!我三岁大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经常内急,但是找不到茅房,于是看着那里方便就脱裤子,就这样撒了。”韩辉说着,说着还示范起了动作。众人看了,这下谁也忍不了了,个个笑的人仰马翻,尤其凌操最甚,笑的最为夸张,都倒地了。
连赵忠身旁的侍从也笑的不可开交,赵忠这下脸面真挂不住了,自己虽是一个中人,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十常侍之首啊!那受到过这委屈,要一个四岁大的小屁孩,示范站着脱裤子撒尿,赵忠气的满脸通红。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到了洛阳,把韩辉往死里整,但是赵忠知道此刻自己身在冀州地界,是断然不可以发飙的。赵忠既然和气的跟韩辉说道:“奴家并无内急,大公子还是赶紧上车吧!奴家还要赶着回洛阳复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