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中,韩辉和张合走到二楼就停止了脚步,张合本来还想上去,被韩辉阻止了,韩辉拉住张合道:“儁义(张合表字),我们就在二楼等着吧!文远(张辽表字)该下来的时候,自然会下来。”张合也是个四眼通透之人,一点就通,自然明白韩辉的意思,两人就在二楼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
张合笑道:“大公子,说真的,我从军多年,也算是见过无数的人,形形色色的都有,但是我却怎么都看不懂大公子您!”韩辉并没有说话,示意张合继续说。张合接着道:“按理说像大公子这般年纪,说句大不敬的话,十岁大的孩子,也就是一个毛头孩子,但是大公子却是如此这般与众不同,公子的事迹,我在沮军师身边多少听得一些,四岁就在军旅之中,五岁入洛阳为质,六岁闯荡并州,件件都是令人震撼!”如此夸耀自己的话,韩辉越听越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制止道:“打住,打住,好了,儁义,我可没你说的那么神奇,我也就是一个能吃苦的孩子罢了,一切都是命,我这一路走来,自己倒是挺过来了,但是却莫名连累了不少人…”说到这里,韩辉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韩三、韩一、杨林、曹穆、朱皓这一个个鲜活的名字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张合也明显看出了韩辉的不对之处,便没有继续说下去。韩辉反而释然道:“儁义无需介怀,逝者已矣,这个道理我懂,其实这次徐州之行,我并非只为了揪出萧家后人来泄愤,萧韩两家的恩怨历经数代,我打心底里不相信有人真的还放在心上,一直以来,我都怀疑其中有人巧立名目,假借此名,内里却另有目的,现在到了徐州,我越发的坚信这一点了。”说到此处,张合突然问道:“大公子,容我说一句,彦三娘并不像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张合话还没说完,韩辉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示意张合此地并不适宜说这些。
突然,万花楼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还有人大喊道:“万花楼里的人听着,逢县官大人的命令,现在缉拿三名逃犯,速速给我开门,误了大事,罪加一等。”此时万花楼内的姑娘们都被惊醒了,一个个都出了房门,本来今夜万花楼就没有什么生意,姑娘们就早早的睡了,现在一下子全被吵醒了,而其中赫然有彦三娘。张合也看到了,感慨道:“怪不得找不着她,原来也在万花楼中。”韩辉才不信彦三娘是巧合在万花楼中,自从韩辉潜入县官府上,找到那份彦三娘行贿县官的账册之后,韩辉就明白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彦三娘布的局,从刘二柱身亡,百合去牢房送钥匙、以及韩辉三人来万花楼辞别,全部都是彦三娘布下的局,只是韩辉还是没有想通,彦三娘目的是为了什么。
此时彦三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韩辉三人,马上过来道:“大公子,快,跟我走,我让其他人去前门挡着,万花楼的后院还有一个密道,直通徐县城外,大公子,速速跟我走吧!”这时张辽也闻声下来了。看着百合依依惜别,韩辉都有点冲动,想把张辽留下来了,不过张辽还是跟着韩辉进了密道。韩辉三人就这样任由着彦三娘带着,原因很简单,韩辉就是要弄明白彦三娘的用意,谁知彦三娘将韩辉三人带出密道之后,彦三娘对着韩辉道:“大公子,速速离开徐县吧!现在徐县上下都在通缉公子,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公子速速离开吧!我已在不远处为公子备好马匹和干粮,现下徐州各处都有战事,公子速速回到扬州,才是安身立命之道。”说着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哀求的神情。
整了半天,韩辉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彦三娘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拿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让韩辉离开徐县,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离开徐州,但是为什么呢?这个局如此的周全,只为让自己离开,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用意何在?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韩辉只有沿着彦三娘的想法走,毕竟彦三娘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这份心意不可以辜负,彦三娘身上越是藏着秘密,韩辉就越想去一一揭开这些秘密。就这样,韩辉三人启程了。
看着韩辉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彦三娘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总算送走了韩辉,彦三娘一下子犹如脱力了一般。此时彦三娘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道:“彦三娘,真是可惜了你满腹的才学,要是你是个男子,必为一代顶尖军师。”彦三娘转过身,叹了口气道:“主人过誉了,三娘今生别无他求,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得以痊愈,若是如此,即使下半辈子过着平明百姓一样的生活也无所谓,我已经知足了。”男子继续道:“乱世之中,若想偏居一隅,谈何容易,想要过世外桃源的日子,还不如指望自己能苟活于乱世来的实际一点。韩辉这次虽然走了,但是这小子滑头的很,我的四弟就落在这个人手上,我的三弟也在韩辉身上吃过不少的亏,派人好生盯好了他,现在徐州局面很乱,我不想他再横插一手。”彦三娘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韩辉三人找了马匹之后,便徐徐向扬州方向而去,路上韩辉将自己在县官府上搜到彦三娘行贿县官的事说了。张辽不解道:“公子,我们真的就这么走吗?既然怀疑彦三娘有问题,我们就更应该继续留在徐县,现在看来这个彦三娘很可能与萧家有些牵连。”韩辉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回徐县也打听不到什么,况且徐县到处都是彦三娘的眼线,我们一回去,彦三娘第一时间就会收到消息了,到时一样一无所成,其实我被萧家后人俘虏的时候,多多少少明白一些事情,萧家后人并不像表面上对我们韩家那般的仇深似海,更甚之,他们并不想杀我,更多的是想以我为人质,萧家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啊!”
张合突然插话道:“那公子准备下一步如何走?”韩辉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徐县太过于复杂了,而且彦三娘又不是自己人,回去也是一无所获,但是现在徐州三处都在开战,我们不妨去见识见识。”看着韩辉意兴阑珊的样子,张辽和张合异口同声道:“大公子,不可以,实在太危险了。”韩辉诧异道:“危险,有你们两个在,还会有危险吗!还有,好歹我也是童渊的入室弟子,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也算马马虎虎,一般人,我还是对付的了的,还有你们也不想想,现在郭戏和田丰一定率领大军攻伐交州去了,你们难道不手痒吗?心总该痒了吧?”被韩辉这么一说,张辽和张合还真有一些心中澎湃了,军人嘛!最自豪最骄傲最向往的自然是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世上再没有其他事更能吸引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