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月之间,袁绍的人生起伏了两次,心中憋屈到了极点,先是被自己的弟弟摆了一道,丢了冀州牧的官位,现在好不容易憋足一口气前来和鞠义会合,没想到鞠义却成了光杆司令,要不是看着人多,袁绍自残的心都有了。
此时,在鞠义的住处,袁绍面色苍白,像是三魂丢了七魄一般,鞠义也是面色沮丧,而太史慈和司马朗还好,毕竟太史慈本来就是一无所有,而对于司马朗来说,在出发之前司马朗早已预想到会是这种景象。关键时刻,一路之上都惜字如金的司马朗终于说话了,司马朗向袁绍道:“主公,现在局势对我方还算有利,鞠义将军被夺去兵权,至少二爷(袁术)不会将主公当成敌手放在心上,如此必然轻敌,我方还尚有一搏。”袁绍惊喜道:“伯达(司马朗表字)此言当真?如有妙计,速速道来。”
司马朗回答道:“容我晚上回去思索一番,明日必当给主公一个答复。”说罢,司马朗告辞先行回客栈去了。司马朗刚走,袁绍就唉声叹气起来,脸色也更苍白了。太史慈似乎若有所思,想了想,向袁绍道:“主公,有些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袁绍无力地坐下,当下也没什么心情看着太史慈,低着头道:“子义(太史慈表字),有话直说,无需如此婆婆妈妈!”太史慈走进袁绍,道:“主公,我怀疑司马军师形迹可疑,在还未到达渤海郡前,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司马军师半夜离开客栈了,我曾试图跟出去一次,发现司马军师正与其他人接头,他们房门紧掩,所以属下还暂时无法得知司马军师到底在与谁接触。”
袁绍惊疑道:“真有此事?不,我相信司马军师的为人,不会无故害我的,况且当初若不是司马军师的提醒,我早已羊入虎口从乐陵国赶往渤海郡,那时必遭袁术派来的刺客的毒手。”鞠义问道:“敢问主公如何得知乐陵国埋伏有二爷派来的杀手?”袁绍仿佛如梦初醒般道:“是司马朗!不好,如果真入你等所说,那这一切很可能是袁术和司马家一起设下的圈套在害我!不过我都落魄到今日这个地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害的呢?”一时之间,袁绍陷入两难之间。
太史慈道:“主公,这个简单,相信司马军师今晚定当还会与人碰头,我们今晚一起跟去看个究竟,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于是到了深夜,袁绍、鞠义、太史慈依照定计在司马朗的门口不远处守着,想明白个究竟,到底司马朗密会的是何人。可伶的司马朗全然不知情,照旧来到另一家客栈,相会之人不是别人,真是司马朗的两个亲弟,十一岁的司马懿,十岁的司马孚。司马懿看见司马朗道:“兄长,袁绍身边的太史慈不简单,你深夜外出,就不怕被太史慈发现?”司马朗苦这脸道:“仲达,你当我愿意啊!当初你要是直接出山的话,就不用我这么来回跑啦!搞的我像个中间传话的一般,这不,袁绍明日要克敌制胜之策,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又来了吗?”一旁的司马孚笑道:“大哥,都怪你自己生的没有二哥聪明,哈哈!”
司马懿严肃道:“好了,别开玩笑了,赶紧说正经的吧!要是兄长回去晚了,恐引起袁绍的怀疑,所以我们赶紧说正经的,兄长,明日如果袁绍一再问起克敌制胜的良策,兄长一定要假装有难言之隐,坚决不说,直到袁绍万分焦急了,再道出妙计。”司马朗答道:“好,我知道了,计将安出?”司马懿道:“很简单,杀一人、傻一人、服一人。”
司马懿正准备继续往下说,房门已经被袁绍踹开了,袁绍大有怒发冲冠之势,对着司马懿道:“好小子,小小年纪,敢直呼我袁绍名讳!河间司马一族果然能人辈出啊!早在我担任西园中军校尉之时,就听闻河内司马防育有三子,三子军师天资聪颖之辈,而其中儿子司马懿最具天资,才智过人,今天也算是见到了!”司马朗看见袁绍带着鞠义和太史慈进来明显惊了一下,司马孚已经头部冒汗了,三兄弟中还是司马懿最为沉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司马懿竟然敢正视袁绍。
司马懿不温不火道:“冀州牧大人好大的火气啊!我敢问州牧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我们兄弟三人在此叙旧,好像并不犯法吧!”袁绍被司马懿这么一问,顿时懵了,袁绍刚才也是一时气急,在门外一直听着司马懿直呼其名,心中一时气恼才冲进来的,还真没想到会被司马懿给反问住了。袁绍不服输道:“伯达,深夜外出,我担心起安危,故跟来看看,暗中保护伯达。”
司马懿反驳道:“州牧大人,恐怕保护是假,暗中跟踪是真吧!想必是怕我兄长暗地里对州牧大人不利吧?”袁绍被司马懿问的语塞,不知如何应答了。司马懿抓起司马朗的手道:“兄长,大丈夫满腔热血,何愁无处施展抱负!如此主公,兄长还是另谋明主吧!”司马懿这么一说,袁绍冷汗都出来了,毕竟袁绍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如果连身边唯一的谋士都离开他,那袁绍真的是复位无望了。却未想到司马朗甩开司马懿的手道:“二弟,休得胡言,忠臣岂可侍二主,况且虽然相处日短,但是主公对司马朗的关切无微不至,我相信主公绝对不是怀疑我才跟来的。”此言一出,太史慈和鞠义也马上帮着袁绍澄清,将一切的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司马懿心中暗笑,目的达到了,其实司马三兄弟早就预料到袁绍会跟来的,于是事先也安排好了对策,别看司马懿、司马朗表情如此的动容,那都是演出来的,这两哥们要是在现代那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不过经此一次,袁绍对司马朗,不,应该说是整个司马一族都是倍加的信任,也有经一事长一智之嫌。
袁绍趁热打铁道:“既然你们司马家三兄弟都来渤海郡了,不如一起在袁某出谋划策如何?”司马懿和司马孚都婉言拒绝道:“我等年纪尚小,还是等及冠之后再想此事吧!”袁绍人生第一次被拒绝,以前所有的猛将谋士冲着袁家‘四世三公’的招牌,那是挤破头也想为袁家效力,但是袁绍这一次吃瘪了。不过司马懿也不是小气之人,直接道:“司马懿虽然不能为袁公效力,不过此次冀州危机,懿有一计可解!不过此计过于狠辣,我怕袁公下不了手。”
袁绍笑道:“仲达,但说无妨,现如今的我早已是一无所有,还真没什么我不敢做的,要我手刃了袁术,那又何妨?”司马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要死的不是袁术,而是袁隗,其实袁公可以好好回想一下,冀州的症结并不处在袁术的身上,而是袁家的身上,袁家身为大汉第一大世家,声名显赫,威望极高,但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袁公手底下的人都是只忠于袁家,而非忠于州牧,所以要想挽回败局,袁隗必须死,然后袁公坐上族长之位,一切都会掌控在袁公手中,至于袁术这个跳梁小丑,只不过是袁隗底下的又一棋子罢了!”袁术听得万分真切,感慨道:“仲达(司马懿表字)的意思是要我手刃了自己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