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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现在的情况已然不是汪之宇能够左右的,这跟他最初的想法截然不同。

刚开始阅读到药剂大全有关第三个办法的介绍时,汪之宇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首先,他不认为事实会像文中说的那样,虽然危险性肯定是有,但对方难免在描述上添油加醋,危言耸听,目的不过是让看的人重视起来罢了;再有,就算一切真的都如大全中所说,那大不了临阵脱逃,不受这晋级之苦就是了。

可如今身处水缸里的汪之宇,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哪怕他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脱离水缸丝毫,反倒是身体变得愈发虚弱。

难不成我要死在这里?汪之宇软弱无力地浸泡在已经逼近胸口的赤红液体里面,身上每一处伤口都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当液体漫过他胸前的刀痕时,万蚁噬心般的感觉更加剧烈,让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那张原本英气逼人的面容,此时憋得和猪肝一个颜色,眼睛里布满了猩红色的血丝。

汪之宇再也没有了侥幸之心,他的神志已经有些恍惚,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他依靠残存的一丝意识告诉自己,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汪之宇也不是没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当初狼人胡鹏将他狠狠按在树上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于死亡的那种恐惧。就如同混合了升阳剂的赤色液体刚刚触碰到他脚面伤口的时候,他还会想要疯狂地爬出水缸,那都是由于恐惧所导致的。

恐惧,正是源于对生的渴望。

可是,如果一个人连恐惧都没有了,那就意味着他求生的心已经死了。而这,正是现在汪之宇面临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处万蚁侵噬的感觉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焚身般的灼热之痛。

这也将汪之宇从几近昏厥的状态下拉回到现实之中。他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在这赤红色液体的灼炼下,似乎开始融化起来。他就像被捆绑着扔进了一锅滚烫的开水中,毫无反抗之力。

这就是所谓的尸骨无存吗?汪之宇的头脑不再如刚才那般混沌,思路反而清晰起来,只不过他心里明白,这种反应或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想要去摸索那把匕首,但只要稍微一动身,那种灼肤之痛便成倍暴增。

与其这样,还不如咬舌自尽!汪之宇不愿再受这炼狱之苦,他将全身的力气倾注在齿间,奋力咬了下去。

就在这时,脚部传来的异样让他硬生生停住了咬合的牙齿。

一丝森寒之气从他左脚的伤口侵入,并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在他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后,再由他的右脚流出。寒气所到之处,如坠冰窖,就算身处这灼热的液体中,汪之宇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就隐隐感觉体内的每处经络似乎都在膨胀,同时还伴有轻微的爆炸声。这种滋味不比刚才的好受,但汪之宇却在用最后的心神顽强地承受着,他有种奇怪的想法,这霜凛气息可能正在帮助他度过眼前难关。

或许因为这种没来由的希望,让汪之宇一下精神起来,甚至身上的灼痛感都减弱了许多。他又想起了药剂大全中的那段话。

“一旦你意志动摇,或者身体承受不住药剂升华时,给血液所带来的侵蚀的话,你将会被升阳剂彻底炼化,尸骨无存。”

看来身体这一关,在那寒气的作用下,差不多可以顶得住,只要心志不动摇,一定可以晋级的!人一旦有了生的希望,意志力就会瞬间变得很强大,汪之宇此时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汪之宇注意到,每当身体上的灼痛加剧时,那股寒气便会及时进入体内运行一周,削减肌肤上的痛苦,这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同时也越发好奇起来。

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肯定不是升阳剂里面的副产物,这玩意儿都快把我吞噬干净了,不可能会这么好心!汪之宇的脑海中时不时闪过这些念头,但却没有工夫细细琢磨。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感觉体内的脉络已经扩张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等升阳剂炼化自己,这寒气就把身体给撑爆了。

越想越怕的汪之宇却没有丝毫应对之法,瘫软无力的四肢喻示着,此时的他只能静观其变。

当寒气再一次侵入身体的时候,汪之宇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体内的经脉竟然真的开始有爆裂的趋势,那种苦楚绝非语言能够形容。

可就在这时,每次都略有退避的升阳剂,竟然不退反进,攻势汹涌地对抗着那股阴寒之气。汪之宇甚至能够隐约看到,在赤色的液体中,自己的身体由红转蓝,两种颜色在做着激烈地纠缠。

当寒气逼近汪之宇胸口的时候,战况达到了白热化,二者在他的心脏处彻底混作一团,你来我往,竟斗得难分难解。

再也承受不住阴阳二气折磨的汪之宇,随着心脏一阵剧烈的抖动,昏厥了过去。

“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阳光正打在脸上,十分刺眼。

我没死?汪之宇一个激灵坐立起身体,他看到自己仍旧置身缸内,但四周的升阳剂液体却早已不见踪影。

难道我成功了?我现在已经是升阳期的药剂师了?汪之宇有些不敢相信,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他右手搭在水缸边缘处,微一用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轻巧地落在了水缸外面。

这就是升阳期吗?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汪之宇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身体散发出一种全然不同的气息。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观察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之前划开的十八条刀口已经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胸口处被胡鹏插伤的地方,也恢复如初。最令人惊奇的是,升阳剂并没有在他身体上留下任何残渍,也不知是全被汪之宇吸收进了体内,还是蒸发掉了。

汪之宇不愿意多想这些没用的事情,他急切地需要知道自己是否晋级到了升阳期,虽然他一万个肯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但没有药剂依据,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他匆匆回到地下室里面,取出了器具和药材,准备开始炼制强体剂。

强体剂是升阳期最初级的药剂之一,其作用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将药剂师本人的身体机能提升一倍,且毫无副作用。

晨光期的时候,汪之宇也尝试过制作这种药剂,但在磨研的阶段便宣告失败。因为在配制强体剂的几种药材中,有一种叫做石龟,其质地异常坚硬,汪之宇弄坏了几个药臼都没能成功将其捣碎。

不过此时的汪之宇信心百倍,他拿起药臼,把石龟放入其中,手上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传递到药臼之上,石龟应力而碎。

欣喜若狂的他并没有就此停手,他娴熟地操作着每一步,直到整整一瓶强体剂呈现在他眼前。

竟然一滴血可以做出这么多?升阳期果然是质的飞跃啊!而且划开的刀口,还能够在短时间内自行愈合,这也太逆天了吧?汪之宇已经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九死一生之后,他终于迈入了一个强大的群体——升阳药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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