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补偿款下来了,根据工龄年限的长短,每个人的补偿金额不同,我是单位工龄最短的一个,所以拿的钱也最少。去拿钱的那天,我在财务室的门口看见老科长,科长拍拍我的肩膀:“小张啊,真的不在单位干下去啦?单位需要年轻力量啊!”我笑着对科长说:“科长,这么长时间谢谢您的照顾,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科长也笑了:“是啊,让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在单位干,屈才了啊!以后混的好了,记得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哪里,科长您客气了!”
领过钱,处里组织大家吃了一顿散伙饭,酒桌上不少人都喝多了,有几个女同志还悄悄的抹起了眼泪。我看着他们,由衷的觉得羡慕,人到了这个年纪更懂得知足,大家还能一起喝顿酒,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就很快乐了。
自从和王凌吵翻了以后,我也觉得挺快乐的,不用惦记她今天上课怎么样,也不用绕远路接她下班,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有时候懒了就回爸妈家住两天,蹭吃蹭喝。当然伴着这种快乐的还有些隐隐的不安,王凌的话时常还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你有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好吧,我就不明白了,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物质就真的能让人满足吗?
王凌她妈后来知道我们分手了以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和我说了很多,大意是我们也恋爱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事王凌做的不对,希望我能原谅她,如果两个人能和好,家里人还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我能理解家长的苦心,但毕竟这个事对我的伤害不小,所以还是委婉的回绝了。
跟单位彻底拜拜以后,我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个瓶颈。去面试工作,不是薪资待遇不满意,就是工作方向不对口,想出去放松放松,发现周围的朋友不是老婆不让出门,就是在考文凭评职称。没办法只好天天宅在家里。
“喂,张老板,忙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老夏的声音,老夏是我在桌游吧认识的一个朋友,有段时间我特别迷杀人游戏,后来大家常在一起玩,玩久了也就熟了。
好久没联系了,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呦,夏总,好久没联系了,你怎么想起我来了啊?”我跟老夏寒暄道。
“你现在天天也不来杀人了,这不是想你了嘛!哈哈!”
“这段时间单位事多,走不掉啊!”我不想跟他说太细,就找了个托辞。
“单位再忙,也是要放松的嘛!晚上有没有空,来杀一把,最近这边来了几个新人,水平不错,高端局!哈哈!”听这话估计老夏是碰见高手了,想拉我去帮他翻盘。正好我也没事,就答应了他,我们俩约好晚上在吧里见。
杀人游戏说难不难,就是一帮人胡说八道,装神弄鬼,可要真想玩的好,除了要有清晰的逻辑外,还要讲究队友间的配合。晚上和老夏在吧里杀了几局,发现那几个新人水平确实不错,尤其其中有两个人,一个号称死亡笔记,玩的时候喜欢随身带个笔记本记大家的发言,还有一个号称大地雷,喜欢挖坑式发言,其他人一不小心就容易掉进坑里,最后被他一个一个推出去。好在我和老夏也算老手,配合比较默契,所以最后的成绩还算不错。老夏晚上玩的高兴,非要请我吃宵夜,实在推不掉就只好跟他一块去。
我们找了个烧烤摊,老夏点了东西,又要了几瓶啤酒,两人边吃边聊。
“张老板,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现在吧里整体水平挺高的,你没事常来玩玩啊!”
“我现在是下岗待业人员了,那能天天玩啊,得想办法找工呀!”我喝了口酒。
“你不是事业单位吗?怎么可能下岗,尽开玩笑!”老夏不信。
“你别不信,我们单位改制了,我不想在新单位待,就买断了!这不就下岗了嘛!呵呵”
“那你就更应该出来了,反正现在有时间!”老夏倒想得开。
“再说再说,有空就来,呵呵!”我也不好驳他面子。
“你老婆最近怎么样?”老夏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无奈了,可又不能怪老夏,毕竟他也只是关心下而已。“分手了!”我对老夏说,“我现在单身!哈哈。”
“真的啊!”老夏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们不是号称杨过小龙女嘛,怎么会分手啊?”那段时间迷杀人的时候,我带王凌去过几次桌游吧,所以老夏见过她。
“当然是真的,尼玛,小龙女出轨了,跟周伯通搞到一块去了!”老夏这下来劲了,非要让我说八卦,没办法只好把我和王凌的事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
老夏听完以后热泪盈眶:“尼玛,这世上没好人了,小龙女都当小三了!”唏嘘感慨一番以后老夏拍着我的肩膀说:“过儿,你放心,大伯照你!以后有大伯一口饭,就少不了你一口粥!”
我推开他的手:“尼玛,少占我便宜啊!”
和老夏吃完宵夜,我要回去,老夏拉着我的手,总算和我说了句正经话:“兄弟,你不要难过,说实话,好姑娘还有很多,上班也是迟早的事,不要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空多出来和朋友见见面,没坏处,别把自己憋坏了!”
送走老夏,我开车往家赶,收音机里,许巍的歌声传了出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是啊,也许离开这个城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