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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云温暖似笑容

金色的余晖浸染大地,古老的村落被镶上层层镀金。西方远山如黛,红云火火,天空中飞鸟归巢。夏季的黄昏,大地回热,灼灼热浪之中夹杂着丝丝草木之香,不知是被晒干的枯枝落叶,还是族人烧火做饭的袅袅炊烟所散发出的味道?

瑞拔来到广场上,找到广场南边一颗极茂盛的万年青树,背靠树干便坐在了石凳上。紫炎依附在他的的脚下,惬意地沐浴着霞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练武场上没有一个人,每天的这个时候,他大都会一人来这看日落西山。在他看来,日子似乎都是重复了又重复,日落了月出来,生活似乎缺少某种让人内心澎湃激动的东西。他仰望着头,静静地注视蔚蓝的天空,红云拂过,似乎化为一个温暖可亲的笑容。这一刻,他的内心莫名地感到无比空落,他心想:那是母亲的微笑吗?想着想着,仿佛听见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温婉的呼唤,呼唤远方的孩子快点回家,绵延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瑞拔感觉背后传来拍打声,转过头就看见一张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隙的圆脸,那家伙正是洛野,其身旁还站着娇弱可爱的萨菲娜。

"你在发什么呆嘛?喊你好几声都不应答!"洛野纳闷道。

"是呀,瑞拔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萨菲娜也好奇道。

瑞拔沉默了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抬起头,望向蓝天,若有所思地说:"我在看云彩。"

"额?看云彩?云彩有什么好看的?"洛野更是不解,也仰起头望向天空,除了几只飞鸟掠过,没什么特别呀?

"你们看,今天的云彩很漂亮,那朵云彩很像一个人的笑容。"说着,瑞拔便指向他所说的那片红云。

洛野与萨菲娜左看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出来像个人的笑容?还以为瑞拔是不是范糊涂了,可瞧瞧他那副全情投入的样子不像犯傻,又见他没理会自己,两人自感没趣,就去逗紫炎玩去了。

洛野一直很好奇,一路上只听萨菲娜说过紫炎这小家伙如何地神异,就差它没长着三头六臂了。可现如今这传说中的小怪咖就在自己身前,怎么看都像只平常的小狮子呀,不过是毛色比较特别而已。由于满怀期待的东西与现实大相径庭,洛野有点不乐意了,他有点生气地指着紫炎说:"喂,小家伙,你不是会喷火吗?快点吐火给我看看!"

紫炎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懒散模样,趴在瑞拔脚边,偶尔抬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瞄了一下洛野,便不再理他。

"啊呀呀,你那什么眼神嘛,小畜生也敢鄙视你大爷我?"洛野暴跳起来,因为他从紫炎那无精打采的一瞥中看出了不屑的神情。洛野想上去暴虐一下紫炎,可想想它若真会吐火,吃亏的岂不是自己?不行,吃亏的事不能干,可这心里憋屈的实在难受,便在一旁向紫炎"问候"了几遍。

萨菲娜在一旁乐得"呵呵"大笑,笑他这哥哥语声大胆儿小。她悠然走到紫炎身旁,端下身子,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紫炎的小额头。紫炎没有睁开眼,因为它嗅到了萨菲娜的气息,任凭萨菲娜抚摸自己的毛发,嘴里还哼出咿呀声,表示自己很享受。这一系列动作徒弄得洛野瞪大了眼睛干望着。

"妹妹小心它咬你!"洛野刚破口而出,就瞧见紫炎那副安逸的模样,便后悔自己多嘴了。随后他突然发现,这小畜生其实挺可爱的,也想过去摸摸它。

"吼~~"紫炎发出轻微的低吼声,这是在警告试图接近自己的洛野。

洛野感觉到了紫炎的威胁,便停住了脚步。他又爱又狠,这小狮子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呢?于是心里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瑞拔,瑞拔平时也老爱跟他过不去,肯定是瑞拔指使它这样做的,不然这小家伙为什么不对萨菲娜发出威胁呢?

"瑞拔,你抓来的这只狮子是什么怪物啊?这么小就凶巴巴的!长大了还了得呀!赶紧拉到祭台宰了!"洛野不满地说道。

瑞拔安静地注视着蓝天,万千思绪幻化为各种不曾见过的幸福画面,幻想着自己母亲的脸庞是何样?每每快要透过模糊的纱雾即将触摸到母亲的面庞时,她的身影总会自行远去,但又仍停留在视线可见的范围内,一切心愿只是徒劳,可倔强的他总是不愿放弃,就这般不停地向前跑,向前跑,只为离母亲更近一点。

"阿妈!阿妈!你不要走,我想你!"瑞拔突然间站起身大声呼喊出来,伸手向着苍穹虚抓,洛野对他说的话根本就没听见。

瑞拔豪无预兆的喊声,惊了一下洛野与萨菲娜,两人满脸疑惑地望着,发现此刻瑞拔的眼眸中交织着落寞与悲伤,其抓向虚空的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天空除了被风吹散的红云,便是空旷的虚无。紫炎似乎与瑞拔心灵相通,它感受到自己被一层孤苦与悲戚的气息所覆盖,两双大眼也不住地跟着泪花闪闪,于是不停地用头拱拱瑞拔的脚,想要安慰。

"瑞拔哥哥,瑞拔哥哥,你怎么啦...."萨菲娜拉着瑞拔的手担忧道,摇晃了好一会儿,才把瑞拔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瑞拔,你没事吧?"洛野也认真起来,不再吵嘴。

瑞拔听见伙伴的关心声,但他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仰望着头。他知道,此刻他眼里充满了泪水,抬头仰望,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眼中充斥着太多泪水,终究还是情不自已地流了出来......

此时他想起了啊隆曾对他说过的话:只有坚强的男儿才配活到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睿智的人才能成为真的勇士!

"勇士,我一定要成为勇士,只有这样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瑞拔在内心坚定地告诉自己。

他擦干泪痕,平复了心绪,平静地说道:"我没事,走吧,天快黑了,回去吧。"说完就缓慢转身,紫炎步履蹒跚地跟着,一起走回来时的路,只留下弱小的孤单背影。

夜幕悄然降临,灰暗的暮色中,萨菲娜看着瑞拔越来越小的背影,心酸起来,她小声问洛野:"哥,瑞拔哥哥哭了,他是不是想他阿妈了?"

"可能是吧。"洛野说。

"那怎么办呀,我们该怎么帮助他呢?我不想瑞拔哥哥这么的难过。"萨菲娜说。

"唉!"洛野双手插在腰间,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意味深长地说:"没事的,马上就要进行勇士选拔,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这样了。"

"勇士选拔?那不是成年后才能竞选吗?瑞拔哥哥还没长大成人呢。"萨菲娜说。

"额?不是这样的,族人为了鼓励我们,就说成是勇士选拔,其实是查看我们有没有成为勇士的资质,经过六年的修习后才会有结果。我听老人们说,自从我出生到现在,族中就只有啊隆哥哥一人成为了勇士。"洛野道。

"呀?成为勇士这么难呀?这是为什么呢?"萨菲娜问。

"因为六年的修习很坚难,能从前五年的修习中顺利过关的人本来就很少,最后一年还要独自进入魔朔后山深处修炼,能成功出来的人几乎没有。"洛野边说,边想象着各种不曾经历过的残酷画面,不免胆颤心惊。

"啊,那要进入到魔朔幽谷吗?"萨菲娜问,她想起达克长老对她讲过的话,魔朔幽谷是妖魔鬼怪的天堂,那里充满了血腥与杀戮。

"怎么可能进入魔朔幽谷啊,魔朔幽谷是族人的可怕禁地,阿爸说过,就连他也不敢踏入山谷里面。不过应该就是在幽谷周围吧。"洛野回答道。

萨菲娜不禁又担忧起来,假如瑞拔独自进入魔朔深山处,遇着狼群咋办?遇见一些不曾见过的怪物时咋办?他能安好无恙的走出来吗?想着便愁眉苦脸起来。

洛野把萨菲娜的神情看在眼里,她知道萨菲娜在忧虑什么,便说:"妹妹你就别担心瑞拔了,我不是说过吗?能在前五年内成功过关的族人很少很少,瑞拔能不能过关都不知道,反正我应该是过不了。如果我连都过不了,那么瑞拔也肯定过不了。对吧,嘻嘻。"

萨菲娜听洛野如是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内心稍安,"嗯"了一声。

"走吧,天快黑了,我们赶快回家吃饭吧,瑞拔应该回到家了,再不走肉都要被瑞拔吃光了。"洛野边说边咽了咽口水,小眼珠快速转动,还闪现出精光,想到吃的,他总有十二分的精神。

"噗嗤"萨菲娜笑了出来,说起吃东西,她就想到每次吃饭,洛野与瑞拔都是在抢着吃,仿佛他们许久没有吃过饭似的。

日沉西山,夜已来临,颗颗星辰现东际;晚风徐徐,亲人欢聚炊烟散。

村落中的某间房屋内,传出了欢笑声。欢笑声中,谁的心?落寞了......

不曾触摸过的温馨情景在飘扬,谁的心?在哭泣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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