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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滢早晨起来就听到妹妹和张启在外说话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梳洗打扮后,款款而来,张启见到大小姐出来了就撇下刘贞儿上前来行礼。
“今天来得真早啊”刘媛滢笑着说到。
“这不是今天大小姐要指导在下时文,心情一激动就起早了”张启这句是真话。
“喂,你刚才跟我不是这么说的啊”刘贞儿在旁边叫到。
“不是么,哦,是你记错了”张启说到。
“贞儿,不要胡闹”看到刘贞儿要发作,刘媛滢及时制止了。
“姐姐,你就偏袒他吧”刘贞儿说到,又转向张启,“这会儿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跑走了,转眼转走了,真符合她的性格,来去如风,将来也不知道谁能降住她这种性子。
“妹妹爱胡闹,张公子不要见怪”刘媛滢说到。
“不会,令妹天真活泼,冰雪聪明,真是可爱极了”张启客气到。
“虚伪”那边墙后探出刘贞儿的脑袋,虽然心里也挺高兴的,这小子终于说了句中听的。
“令妹,真可爱”张启无奈的向刘媛滢说到。
刘媛滢掩嘴一笑,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张启不怎么对付。
“张公子用过早饭了么”刘媛滢问到。
“吃过了,大小姐请便”张启在来之前已经吃了早饭。
“张公子要不要再用点”刘媛滢问到。
“不用,不用”虽然很愿意跟大小姐一起用膳,但是这显然有点不礼貌,“大小姐请自便,我就在这等大小姐好了”
刘媛滢也不再邀请,就轻移莲步,走了,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张启,想到接下要跟大小姐一起研究学问,张启心里又高兴起来,期待起来。
没张启默背着经义,诗经里的秦风还没背完,刘大小姐就回来了,看到张启端坐石凳子上,上身挺直,像青松一般挺拔,肩膀宽厚,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只是跟身上一声下人家丁打扮有点不配。
“大小姐”见大小姐过来,张启站起礼貌的说到。
“进来吧,天天见面,跟我不用那么客气”刘媛滢说到。
“礼不可废”张启明显要树立自己偏偏正派公子的形象。
两人还来亭里,在石凳上坐下,张启取出自己昨晚做的时文,请刘媛滢批阅。
每次看到张启的字,刘媛滢都不禁都要被他独特的字体吸引,浑厚有利,笔锋犀利,力透纸背,如铁钩银划,奔放无拘无束,很漂亮的字,可以说是自成一体。
“张公子向谁学的书法”刘媛滢抬头到。
“自己瞎练的,怎么,不入大小姐法眼?”张启不安问道,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的练字了,可惜没有老师,只有自己琢磨,没有参照,自己的字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很好”或许他正是因为跳出了前人的框框条条,没有前人的模子,才能写出如此无拘无束的字体吧,他日再磨砺一番必成一方宗师。
看到张启自拟的题目: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
自己心里想怎么破题,然后再看张启怎么破题。
接着看下去,只见张启写到:有逸于商周之际者,民之望也。破题破得相当好,比自己想到的立意角度好。完全不能想象,他到现在为止都没人教授他制艺,那些盛传的什么神童也不过如此吧。
当然不能算没人教,那村里许秀才也算把张启领进门了吧,后面就是张启自己的修行了。
再看张启承题,夫夷齐之遇,不为民不可,同为民而又不忍也。民而称逸,此其所以为夷齐乎!很好起到承上的作用,再看下面,整篇文章,洋洋洒洒,一气呵成,顺畅连贯,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
“怎么样?”见刘媛滢放下纸,张启紧张的问道。
“很好,就以我的水平而言,觉得相当不错,可能我叔叔能给你更好的建议吧,可惜他在京做官”刘媛滢说到,昨天还托大说要指点他呢,现在想想怪不好意思,人家自己瞎琢磨的水平都赶上自己,真是个怪物,不过想着觉得真是可惜,他没有一个人指引,自己虽然被人称才女,可惜自己制艺水平也就那样,诗词一道在他面前根本完败。
张启上次就听她说她有个状元亲戚,只是没想到是现役的,还在做官。
“真的么”张启高兴到,能得到大小姐的肯定,心都飞到云里去了,太好了。
“真的,你真的是自己琢磨的么”刘媛滢问到。
“大小姐不相信在下?”张启说到。
“随便问问的,你还上纲上线了”刘媛滢笑道,跟张启在一起真舒服。
张启看着大小姐笑颜如花,虽然掩饰得很好,可是那笑容下总有一丝落寞,一丝哀伤。有几次张启想问的,可是如果人家并没什么,那不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就忍了下来。
自从跟张启接触以来,刘媛滢每天都开心,每天谈经说道,张启每天都给她讲他以前碰到的奇闻怪事,每天安静而祥和,刘媛滢一度忘却自己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可是胸口不时的阵痛总是不适时宜的提醒自己。
张启前世也没谈过恋爱,这世更没有,他也不知道恋爱什么感觉,但是他现在每天都想见到大小姐,他不住的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大小姐了,可是自己认识大小姐才多久,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要去想她,喜欢见她笑,喜欢听她说话,跟大小姐一起时心里就特别开心。
张启有时就想,大小姐总要嫁人的,到时那自己怎么办,会不会难过,然后摇摇头,想自己应该会祝福她吧,只是心里为什么那么不舒服呢。
跟大小姐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张启站起身,准备去吃个饭,下午还要学习,不吃饱可不行。
看到张启要离去,刘媛滢情不自禁的出声叫了一声张公子。
“大小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么”张启奇怪的回过头问到。
“没事了,你去吧”刘媛滢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要想留住他。
张启跑到家丁集中吃饭的地方,去的时候还没人,也没人像张启这般逍遥,叫盛饭的王大婶多挑了点好菜,盛汤是个技术活,张启坚持要自己来,王大婶硬是被张启抢过勺子,然后张启慢慢把汤勺沉到桶底,然后很小心,很缓慢的,在桶底移动然后再慢慢上升,到上面要更小心,在桶壁滤去多余的汤,只剩下汤里的白菜豆腐。
笑嘻嘻把勺子还给王大婶,王大婶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来的第一天就第一个来吃饭,然后就跟自己套近乎,然后好似很熟的一般,要自己挑肥拣瘦,以后每天都这样。
吃完饭,张启很自觉的没去打扰大小姐,估计大小姐这会儿也在吃饭么,想着,张启就走向刘家的书房,刚推开门,就见到门后蹦出一个人影,吓了张启一跳,难道被刘老爷发现了,不应该啊,这老头子,整天不在家,平时自己都是瞅没人才来的啊。
定睛一看,原来是刘二小姐,张启现在看到她就头疼,打骂不得,都这么久了,张启是一点办法没有。
“你在这干什么,吓我一跳”张启拍拍胸口。
“你不做贼你会被吓到”刘贞儿歪着头说到。
“你来这里做什么”张启问到。
“我家,我哪里不能去”刘贞儿说到。
“二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么,我哪里值得你这么上心的对付我”张启说到,天天跟在后面。
“你嫌我?”刘贞儿扁着嘴说到。
“没有,真的没有,二小姐”张启赶紧哄到。
“你一下人,还不值得我上心,是你答应我的东西没给我,我当然要来要了”刘贞儿说到。
“好吧,怕了你了”你这还叫不上心,早上饭都不吃,躲在书房逮我,张启不想再跟她纠缠,把东西写给他,让她走吧,让自己清静会儿。
张启走到书房前,磨好墨,挥笔抄袭了一个菩萨蛮,
晶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无语问添衣,桐阴月已西。
西风鸣络纬,不许愁人睡。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
吹干墨,往刘贞儿手里一塞。
刘贞儿拿着词看了,这家伙真有才,随便就能写出这么优美的词。
女就是喜欢这种靡靡之词,空洞无物,无非就是哀叹人生的不如意。
刘贞儿恨恨的想到,早上还说没灵感,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宣于纸上,看他刚才想都没想。
“你那什么表情”刘贞儿不满到,给你一个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有什么不满的。
“二小姐,东西已经给你,你可以自便了,我呢,要看会儿书”张启好像忘了现在在人家书房,好像送客一般。
“对我凶死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么”刘贞儿拿到东西,也不跟他计较。
“我还想考秀才呢,你让我看会儿书吧”张启说到。
“就你?还考秀才呢,那我先走了,晚上走之前跟我说一声”刘贞儿嘴上就是不愿承认这小子有才。
张启摇摇头,这小丫头管的还真多,晚上还得跟她报个到才能回去。
在书房里找到昨天的书,接着看下去,这书房很安静,张启也安静的站着,难得有这么好的环境学习,所以格外珍惜,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是人家的东西,不敢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