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在浔城除了她也没什么熟悉的人,她应该是去找齐羽了。红楼思考着她有没有去齐羽那找朝阳的必要。
这个问题没纠结多久,她要找的人就自己回来了。
朝阳见红楼在她门口徘徊,立刻高兴的迎上去问道:“红楼,你来找我,是不是有我爹娘的消息了?”
红楼看了眼跟在朝阳后面的几个人,然后摇摇头:“还没,你别着急,知道他们还活着,那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找了十四年,终于有他们的消息了,哪能说不急就不急啊。”虽还是很迫切的想知道她娘的消息,但经过一天的沉淀,朝阳已经冷静了许多。
红楼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让落雁去查了,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你这两天就先别想娘的事了,你没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放心,我没那么糊涂。”
“那找到你娘后,有没有想过要退出来。”
“这个目前还不行,疾风堂要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江湖会乱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缺乏耐心的裘碧不高兴的插嘴道:“朝阳……哥,你把我们几个找来就是来听你跟她打哑谜吗?”
朝阳退到裘碧身边,故作轻佻的说道:“怎么?不习惯被人忽略吗?”
“你……我懒得理你!”这两天已经被气得无数次的裘碧咬牙切齿过后,只得郁闷的偏过头不去看那张欠扁的脸。这人要不是笑儿,她老早就拿刀劈了。
“朝阳哥,你就别欺负碧儿了。还有,你就打算让我们一直喊你哥吗?”行歌非常故意的闪了一眼朝阳的男装,希望借此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也不知为何,朝阳每次见到碧儿就故意惹恼她,他真怕碧儿要是脾气一上来,真不小心对朝阳出手了,那就麻烦了。
朝阳以非常委屈的口气说道:“行歌,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只是看着她这张……你看看,妖魅的双眼,清冷的气质,却配上火爆的脾气,不逗她不是对不起我自己嘛!”
没听见!没听见!裘碧开始自我催眠。这人她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当自己又聋又瞎了。
红楼看出朝阳很喜欢这几位,不希望他们因朝阳的刻意之举心生间隙,便微笑着说道:“朝阳,这姑娘还小,就算想要这位姑娘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你也用不着刻意气她啊!”
“好吧,就先不逗小碧儿了。红楼还不认识他们吧?先进去,我为你隆重介绍一下。”朝阳边说边推开门。
等他们都坐好,朝阳走到裘碧身后,双手搭着她的肩半倾着身子,把下巴抵在她头上,对着红楼介绍道:“这位小美人名裘碧,芳龄十四。她爹是六王之首的离王,她娘明面上只是个温柔可人的美人儿,实际不管是能力还是势力都比离王还要厉害。而她,虽然目前我只看出来她的脾气像爆竹一点就爆,不过有这么强悍的父母,她的本事可想而之。”
对于朝阳的介绍,裘碧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朝阳一个转身来到龙行歌旁边,一手拥住他的肩膀,一手抬正他的下巴面对红楼,“这位小美男叫龙行歌,也是十四岁,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还要比小碧儿小上一个月。他娘是六王之一的霜王,他爹是当年和绝世公子擎轩齐名的莲花公子龙天行,莲花公子最擅长的是医术,听说到现在为止,他医术论第二,还没人敢论第一。他爹和碧儿的娘是兄妹,他俩是表兄妹。不知为何,虽然他一直都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但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只狐狸,狡猾又腹黑。”
“朝阳姐,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啊!”行歌苦笑,他可不觉得她后面评价他的话是夸奖。
“你要相信我这是在夸你啊。”朝阳拍拍他的肩,然后转到薛念面后,整个人都趴在背后,双手捏着他的脸颊,让他做出各种表情。
薛念拉下她的手,无奈的说道:“表姐,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捏着我脸玩。”
朝阳哪里肯放过他,十指又覆上他的脸,扯出一个鬼脸面对红楼,“这个冷得像冰块的帅哥是我的表弟,他叫薛念,十七岁。他的名字是我娘取的,除了我和羽哥哥,他是我们这一代人唯一见过我娘的。不过可惜他那时还小,记不得我娘了。他爹是离州的蕃王薛王爷,他娘则是曾经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无情。虽然第一庄已经隐出江湖了,但它的势力仍在。将来不管是王位还是第一庄都会由他继承。所以别看他一副凡事都会用剑解决的样子,就以为他头脑简单。他的脑子可是跟他的武功成正比的!”
可能是前两天齐羽皇帝的身份给的震撼太大了,现在知道他们的来头都这么大,她竟也不觉得意外。再看看这三个一看就非池中物的少年少女,不禁感叹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三个就会名震江湖的。”
“这是一定的,只是我担心……”朝阳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难得认真的看着裘碧。
裘碧被朝阳看得心里发毛,郁闷的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朝阳叹了口气:“你的江湖路比会别人都难走,或者说只要你行为稍微不如正派人士的意,他们就可能给你按上魔女、妖女的称号。”
“是因为我爹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眼睛?”她出家门时,爹爹也跟她说过她的眼睛很容易就让人猜到她的身份。还让她不要太在乎别人的评价,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要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他和娘会给她撑腰。她本不是很理解爹爹的话,可出来后,越来越多不善的眼神让她明白爹爹的意思。
“都有!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这就是江湖。不管你是善是恶,只要大部分认为你是恶的,你就会被归划为邪。”
裘碧冷哼:“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要因为他们的偏见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吗?”
红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入江湖呢?你们就这样快快乐乐的陪在父母身边不好吗?”
一直沉默的齐羽为他们解释道:“他们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翱翔天空的苍鹰!他们的不凡从出生就注定了,他们避不了,也不能避!”
“可能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幸福就没必要去承受悲伤。”红楼不能理解,没人规定父母不凡,子女就一定也要不凡啊。
朝阳懂红楼的意思,但很多事红楼都不知道,她也不方便把他们的事都说出来,只得说道:“放心,他们绝对承受得起!我提醒碧儿不是怕她受到伤害,而是希望她将来对那些人能更宽容一些。”
“放心,只要他们不做得太过份,我是不会随便下杀手的。”明白朝阳的意思,裘碧勉强给她个不杀人的承诺。
“朝阳姐,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你实在没必要现在就开始担心。再说,碧儿虽脾气火爆,可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姑姑啊!”行歌有些生气,他不希望他们还没出江湖,就被身边的人约束住。
“行歌,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是你们不够好,而是很多时候别人逼着你去犯错。”
“我自认我们有这个智慧去思考对错,也有能力去解决问题。”
看他们越谈越僵,红楼立刻打叉道:“朝阳,你为我介绍了他们,还没为他们介绍我了。要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朝阳十分配合的说道:“那好啊。我除了知道你叫孟红楼,是艳阁阁主外,也没听过你提起其他。托他们的福,我也有机会更加了解你了。”
“我的本名叫李渔,住在一个偏僻的渔村,我爹娘靠打渔为生,我有一个小我五岁的弟弟。在我九岁的时候,我爹染上了赌瘾,欠了赌债,就拿我偿还赌债。我被要债的人卖入青楼,当时运气还好,遇到了一个小哥哥和现大的武林盟主秦巅,他们救了我。后来我就服侍盟主的女儿秦无忧,直到五年前,秦无忧嫁给楼宇轩时,我得罪了他们两个,他们就把我卖进了青楼。这五年来,我成了浔城第一名妓孟红楼。然后不久前,我和颜暮无意中救了楼宇轩。他娶了颜暮,又让我做艳阁阁主。也因为这样,才认识朝阳的。”红楼的语气无一丝高低起伏,仿佛就在诉说一件平淡无奇又跟她无关的事。
听完红楼的自我介绍,气氛有些沉闷。红楼的人生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不知道说什么才算恰当。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是我的人生太狗血了吗?”红楼故作一脸苦恼状。
“是挺狗血的。”一直把沉默是金做到极致的薛念难得发表意见。
裘碧讽刺道:“薛念,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讲话了。我要是你,我会选择一辈子不开口的。”
薛念瞅她一眼,选择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