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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被遗忘者(下)

“你好啊,勇敢的少年,先自我介绍下,我是这里被遗忘者部落的首领,高尼茨。”

看着门口从头到脚与散发出与恐怖分子身份不相符圣职者气息的英俊男性,御神有些出乎预料的呆愣了下。原本他以为这个所谓的被遗忘者部落的首领会像基地组织本·拉登一样是个中年大叔,但是这个自称是首领的高尼茨无论怎么看却像是二三十岁男性一样,但是举止投足之间流露出中年男性般的稳重感。

高尼茨身穿以黑色为基调的牧师服,一头银发非但没有破坏自身沉稳的气质,无形中还多出了一份圣洁不可侵犯的气息,单是从外表根本推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是恐怖分子首领。就连御神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哪怕现在有人告诉御神,他是梵蒂冈的十二圣教徒之一,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走错了地方,诸如此类就连普通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就连借口都称不上的谎言,御神也会毫不迟疑地发出理所当然的回复。

御神艰难地将视线越过存在感爆棚的高尼茨,看向一直默默地跟在高尼茨身后穿着沙漠特有服饰的随行人员。相比高尼茨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赢得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回头率的存在感相比较,他们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如果不是刻意观察的话,甚至都无法发现他们,尤其是与高尼茨待在一起时,有着高尼茨身上的高存在感作为掩护就算是存心寻找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从高尼茨推开门向御神打起招呼起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们就一直用满是戒备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御神,不过,虽然他们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御神,但是这目光中并没有带有任何明显的恶意,也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同时御神还注意到他们有几位甚至在御神视力可及的范围内将一只手停在腰间鼓起的一小块区域,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御神,很明显这是在警告御神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御神快速扫视在视野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重新停留在不管怎么看像圣职者更多过于像恐怖分子首领的高尼茨身上,但这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之后御神就带着一脸无趣的表情慢慢拆解嘴上的绷带,一点都没有回复他的意思。

高尼茨看着御神可以说是无礼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不满,他依旧保持着圣洁气息十足的笑容,如同代替地上的罪人为他们赎罪而甘心接受神之审判的圣子彼得。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即使是对于陌生人而言看起来也会感觉很亲切,但不会因为太过于亲切而变得亲密,让人不知所措,是介于亲切与亲密之间的笑容』。

“是你将我的情报告诉那群美军士兵的吧?”

御神将解下的绷带扔在一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完好的嘴角以及没有丝毫异样的左眼,接着又再次低着头拆解他身上的绷带,还有着轻微疼痛的右手有些僵硬地解开一层层包裹在左手上的绷带,从手指指尖部分开始拆解,一点一点露出绷带下面完整的皮肤。在拆解绷带的同时,对着高尼茨头也不抬的提出了一个新问题,虽然问题用的是疑问句,但言语中却透露出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这么说?”

高尼茨继续保持着圣人一般充满着圣洁气息的笑容,不过若是留心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消淡了不少。

“他们知道我在哪里,而且还是抱着以我为目标一定要击杀我,这样一种明确的指示,这种命令如果不是有人事先通知的话,我想是不会有人跑到那种除了废墟和黄沙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留下的地方去。难道说一群饥渴难耐的士兵一起相约去荒郊野外玩战争游戏?这种话说出来就是侮辱人类的智商。”

御神用牙齿紧紧咬住左肩上的绷带末端,右手用力扯下紧贴皮肤表层的绷带,随手将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医疗垃圾扔在身旁的地上,右手抚摸抚着左臂的光滑的肌肤,在原本左臂上的人体表层肌肉组织碳化、大面积烧伤、子弹弹孔等等各种狰狞伤口,现在都已经无法直接观察到了,看着跟正常人无异的手臂,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什么受过重创。

御神停下了继续拆解绷带的行为,抬起头带着明显的恶意直视着高尼茨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不变如同圣人一般的笑容。

这就是御神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御神一出现就在离美军据点一百公里外的废弃城镇,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通知,他们也不会派遣人员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要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型据点,本身战斗人员就极为有限,没有明确的目标而随意派遣人员的话,就很有可能使防备力量削弱而导致自身遭受敌对势力的攻击。

“没错,你的情报是我透露给美国人的,不过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对我怎么样?跟我决斗?还是大开杀戒?”

话音刚落,高尼茨身后几位随行人员恰到好处地纷纷掏出藏在衣物内的沙漠之鹰,甚至还有人拿出M500这种以非人类为猎杀目标的怪物左轮手枪,看得御神嘴角直抽。高尼茨继续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明明和之前是一样,但是在御神眼里这笑容却不知怎么突然变了味道,就像是流氓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老实人的无赖表情。

高尼茨毫不在意的对着身后戒备的随行人员挥了挥手,随行人员慢慢的将枪口朝下收回了怀中,看到他们的动作,御神长舒了口气,缓解一下超过150次每分钟频率的心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知道只要不轻举乱动他们就不会开枪,但是分别被世界公认以人类为目标以及以非人类为目标大威力手枪直指着头颅的时候,御神甚至都有一种快要死掉了的错觉。

“那么,你是要选那种呢?单挑?群殴?还是跟我们这里数百人来一场攻坚战,然后求我们给你留个全尸呢?”

喂喂,你的的形象全崩了!最后一句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你不是圣职者吗?这么说真的没问题?

御神此时在内心里疯狂的吐槽,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实际上是做不成任何表情,看着对面无言的述说着『你敢选我就让你连全尸都留不下』这样强盗逻辑的高尼茨,翻开个人属性,查看视网膜上自己副职业【雇佣兵】的职业说明,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切!”

你切了!你竟然说切了!你这个最像神职人员的恐怖分子竟然说切了!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魂淡!

御神选择性失聪的无视掉某个明显不符合圣人形象的词,看着那些随从人员习以为常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摸了摸鼻梁。

“我是雇佣兵,完成雇主任务是我的义务,除此之外的一切突发事件都是我自己的责任,跟雇主没有任何关系。”

“(算你识相)嘛嘛,别这么死板,作为补偿我们这边会给除任务报酬以外相应的额外报酬。”

高尼茨小声嘟囔了几句,然后无视掉御神仿佛在说着『要不是老子活了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把全部钱都吞了』的视线,重新对着御神露出了充满圣洁气息的笑容,就是『即使是对于陌生人而言看起来也会感觉很亲切,但不会因为太过于亲切而变得亲密,让人不知所措,是介于亲切与亲密之间的笑容』这样一种表情。

高尼茨面带微笑地拍了拍手,身后一名至始至终面部表情都没有发生明显变化的随行人员快步走上前,将手中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容量旅行背包递给御神,然后没有任何多余表示的回到高尼茨身后,继续保持着警戒姿势。

“里面有一张空白信用卡,方便你可以随时在世界上任意一家银行里进行转账,信用卡里面包括事先说好的五万美元在内一共有八万美元,还有根据你的个人要求,里面还有去往英国伦敦的单程机票,起飞时间在这个月内,你只要到附近较大一点城市找民间航空公司就可以登上飞机。”

高尼茨看着御神明显带有不信任的表情,最后还不忘补充说明。

“放心,我们会把你一切的信息都销毁,你不用担心被联邦调查局的小狗们找上门来。”

御神打开沉重的沙漠旅行包,除了高尼茨所说的一张空白信用卡以及一张单程机票外,背包内还有足够一个成年人维持半个月生命的压缩食物和饮用水,似乎还考虑到御神没有多余衣物的窘迫境地,还特地准备了换洗衣物,换洗衣物混合着沙漠旅行服饰整整齐齐的折叠放在一起,在背包里侧还有一张看样子是这个地区的地图。

“对了,这个还给你。”

高尼茨忽然之间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抽出长条形的物体,像是报复一般对准御神头颅用力抛了过去。御神右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长条形物体后半部分,微微反射出寒光的刀尖停留在御神鼻尖三公分处。

“听说从你手里扯出来的花了不少力气,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怎么看都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M9多功能军刀。”

对于高尼茨的疑问御神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杀人武器,感受着从手中杀人武器传来冰冷金属触觉,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御神将M9军刀细细端详着,刀上厚实的血渍已经被清洗干净,浓重的血腥味现在基本已经消失殆尽,不过当御神拿到手里的那一刻起,鼻尖仿佛又闻见了那一股始终无法散去的血腥味。刀上的各种编码被人刻意清洗或者更改,这样一来就算是拉到美军军备所核查也无法查询到一切相关信息。

“你们一共雇佣了多少人?”

御神放下M9军刀,用从身上扯下的绷带一点一点将军刀缠绕起来,将然后将军刀固定在左手手臂上,活动了几下觉得并没有影响左手运动后,看着高尼茨黑色的双眼发出了询问。

“我们一共准备了27人份的酬金,活着领到这笔酬金的,只有你一人。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要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将你们的信息透露出去,据点内战斗人员锐减,不得不临时抽调一些技术人员填补空缺,你会那么容易靠近储油库吗?要知道那里可是有防空武器,要不是技术人员素质比不上战斗人员,来不及做出反应,你早就化作一大堆不可回收垃圾了。”

“是吗,那谢了。”

对此御神只是象征性的道了声谢。这就是雇佣兵的悲哀,没有人权,没有尊严,谁给他钱,他就可以替他卖命,地位甚至都比不上**,即使是有人雇佣也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不仅仅只有敌人的威胁,还有雇主的出卖。一旦成为了雇佣兵就意味着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信任,只有保持着这种绝对怀疑主义才有可能活的更久。

“我会留下一个人照顾你,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就找他吧。”

高尼茨指了指他身后右手边的男子,男子走向前朝着御神点头示意,然后又默不作声的退到门外。高尼茨说完这些必要的说明后,脸上重新挂上着第一眼看见他时像圣职者多过于像恐怖分子首领的笑容,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转身离开了这间狭小的病房。

看着铁门重重的关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御神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切!说是照顾,实际上是监视吧,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放心。

御神拿出背包内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换上,将军刀藏在左臂长袖下,确认对取出动作不会有太大延迟后,从不知道呆了多少个小时的病床上下来,床旁边还留下了一双沙漠旅行鞋,御神将面容用白色的沙漠服饰遮住,背着沙漠旅行背包,推开紧闭的铁门,对着伫立在铁门外的高尼茨的随行人员说道。

“带我出去。”

男子明白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沿着开辟出来能够并行通过两人的通道向外走去。御神看着男子简洁的肢体语言,稍微还有些酸痛的大腿肌肉用力,加速步伐快速跟上男子的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持组织的神秘度,男子带领的道路上没有任何非作战人员通过,自然而然别说是主要设备,就连一些基础设备御神都没有看见,只有为了保持照明隔一段时间设置的一盏散发出昏黄灯光的照明灯。

一路上只是不断穿过一扇又一扇由数人把手的钢铁大门,不断的经过一个又一个岔路口,一开始御神要能分辨出这是在往哪里走,但是都转过几个岔路口后,就完全分不清哪是哪了,只能跟着前方一直默默带路的男子。

“到了。”

最后在穿过不知道多少铁门,转过不知道多少岔路口后,终于在一扇比之前看到的钢铁大门都要厚实、庞大、至少有数米高的合金制大门前停了下来。

男子冲着在一旁控制者大门开关的控制室上全副武装的看门者做了一个御神看不懂的手势,看门者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室内低声交代了几句,在一阵轰鸣声中,这扇看起来没有导弹光靠单兵式重武器无法击破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透过大门开启时的缝隙照射在这个黑暗的角落,不同于人造光哪怕照射在身上也不会有半点温暖,金色的光线照射在身上,从照射的地方,一点点温暖不断蔓延开来。

合金制大门露出一个仅能让一人通过的缝隙后停了下来。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漫漫黄沙。

今天的天气看起来还不错,没有沙漠龙卷,没有任何足以让人丧命的不利天气因素。

御神毫不迟疑地大踏步走了出去,脚上穿着的沙漠旅行鞋鞋垫与堆积在门口的黄沙相互挤压,发出“咔咔咔”的摩擦声。

在御神踏出合金大门的瞬间,里面看守者没有留下丝毫空余时间,立即关上合金制大门。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御神转过头看着自己出来的地方,身后是一座小型地理断层,留下明显风化痕迹的岩石表面上不断有颗粒落下,即使是用手去触摸也只可能得到岩石的触感,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这里有门的痕迹,如果不是刚刚从这里出来,御神怎么要不会相信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建筑群。就结果而论,这是个堪称是完美的伪装。

御神提了提背上的背包,手里拿着从背包内翻出来的地图,辨认四周方向后,朝着地图上指示城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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