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保卫战胜利以后,燕国百姓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石春带领着工匠在修补城墙,沈平没有忘记自身担负的使命,带领着“燕陵卫”回到燕王陵继续着守陵的职责。一周后,得到消息担任阻击任务的五百“燕陵卫”也已经归队。我和俞三河都调养着身体,毕竟那场战斗我们都受伤了。张显有空就过来探望一下,现在他作为国师主抓全面的工作,他时常说:“战乱使得燕国人口锐减,举国用兵,又使国力亏空,民生凋敝,现在是百废待兴,但这场战斗把燕国的信心找回来了,我能参与其中,也觉得是功德无量了。”张显往日的愁眉得以舒展,绽放出娃娃般天真淳朴的笑脸。日子也就这样平静的过着。两周后,张显又来到“荆王府”探望我,我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侍从奉上香茗,分宾主落座,我们闲聊中聊到燕国国主皇甫朗的近况,张显道:“国主身体不太好,一直是闭门不出,但近日有一个和尚到是经常出入国主寝殿。”我道:“哦?一个和尚?”听到这事儿,隐约感觉到事情的蹊跷,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不舒服,而且潜意识里还有点莫名的紧张。我接着道:“让‘天目’探听一下这人的底细,这是‘天目’的职责所在,也是为了国主的安全考虑。”国师张显道:“我也有此考虑,我会派人调查详细的。”又闲聊了一会儿,张显就起身告辞了。我心里因这无意中提及国主的事儿,而感到很压抑,虽然我现在是燕国大将军,还打赢了“燕都保卫战”,百姓中声望很高,但毕竟我还是个外人,人家是病急乱投医,一个偏方就把病治好了,接下来的待遇是不就该扫地出门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想想就闹心啊。
我回到卧房,看着当初准备逃离燕国时打好的包袱,我苦涩一笑,打开包袱清点里面的物品,突然一封信掉落了下来,我忙捡起来,弹掉上面的尘土,这不是参将写给他尚书老爹的信吗?对呀!我原本是准备送信去的,后来道上却被张显绑架了,莫名其妙地当上了燕国大将军,还打了一场残酷地守城战,发生了这些事,一切的开始,就是去送这封信啊,现在信是送不成了,但是我好奇心起,想看看信的内容,还有就是看看参将是怎么夸我的。摊开信笺,字里行间都是对长辈的嘘寒问暖,这没有提起我多大的兴趣,但是对那块“和山玉”的介绍让我眼前一亮。原来那块“和山玉”是出入兵家四大宗门之一“和山圣谷”的通行证,也是“和山圣谷”每十年举办一次“择贤大会”中选才的唯一凭证,信中言道,希望他老爹以尚书身份参会,为明国多选出几个栋梁之才。我了个乖乖,好东西啊。这时看向在包袱角落里那块“和山玉”,是越看越可爱,忙拿起来在脸上蹭来蹭去,两眼发出金灿灿的光彩(钱啊,钱啊,这玩意肯定是无价之宝)。
又过了两天张显过来说“天目”已经查清了那个和尚的来历,原来这个和尚与国主是老相识,名叫姚易,未出家前曾经做过国主的老师,后在兵家四宗门之一的“智光禅寺”出家,后来被国主请了回来,在荆光造反一案中出谋划策,立下大功。却不要任何封赏,一直保持着深居简出,近乎苛刻的生活,张显当时主管“天目”常年在外,两人互相慕名,但从未见过面。荆光一案后不久,就向国主请辞,云游天下,从此去向成谜。直到最近才现身,张显得出结论,这人对国主安全不构成威胁。我听完张显的描述,心里是咯噔一下,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的潜意识一向挺准的。我就对张显说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麻烦安排两个“天目”的好手,陪我去暗中观察一下这个姚易。
燕国国主皇甫朗的寝宫戒备森严,是整个燕国安全防范等级最高的地方,除了一些武功高强的内侍之外,还有“天目”设置的许多隐秘的暗哨,此时我就在一处暗哨内,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通往国主寝宫的唯一路径上,一个和尚缓缓地走来,渐渐地靠近,我紧盯着他的脸,面容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咦?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啊!“姚广孝!”姚易竟然是“黑衣宰相—姚广孝”。我心里的危机感在成倍增长,不知他要搞什么事情,但有他在肯定要搞事情。这是个真正玩阴谋的绝顶高手,国士无双级别的智谋大师。姚易行到近处,下意识地向我们暗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对三角形的眼睛,非常丑陋,但目光深邃,洞察犀利,仿佛似大海中的两处蓝洞,神秘深邃,诡异莫测。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要不是天冷穿的厚,一定会被别人看出汗水浸透衣襟的狼狈相,心想不管姚易(姚广孝)的出现是不是针对我,潜意识的预警及“姚广孝”专攻阴谋的特点,燕都之地肯定是不宜久留的,我要想办法脱身。
荆王府密室石桌旁站立四人,姚经理(我)、沈平、俞三河、石春。我把我的担忧跟三人说了一下,当然是一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肯定不会告诉他们我潜意识的预警和发现了“黑衣宰相—姚广孝”这事,那就要把我当怪物了。还说了“和山圣谷”将要举办“择贤大会”这事,及我有想要参加这次盛会的想法。说了这些,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明白我是去意已定,石春率先表态,因不善军旅之事,愿意跟我结伴同行,俞三河也没有犹豫,表示愿意追随我,已报知遇之恩,沈平却考虑再三,不舍地说道:“大将军如仅我沈平一人,当随你而去,但还有‘燕陵卫’的兄弟们,并且沈平也肩负着守陵的职责,男儿在世当重义守诺,恕沈平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啊。”我安慰沈平道:“你留下也好,有你坐镇和‘燕陵卫’的特殊地位,如有变故也有能力自保,我还是放心的。去期已定,归期还会远吗?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