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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药王万岁

“药王万岁!”

屠地以为老者耳背,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忙补充道:“我是请问‘灵药大王’,住哪?或者是在哪?”

老者目光呆滞,仍旧挥拳高喝:“药王万岁!”

屠地不知如何才好,忽的听见马蹄、牛铃响起,回首看时,一队人马走着大路,向他所在地方行来。

最前面领头人骑着马,却并不驱赶,而是任马慢行,老马识途,也不会走错了方向;后面跟着牛队,牛背上驮着东西,用布盖住,因此不知到底驮着什么。

屠地暗忖:继续问这个傻不拉几的老头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我问问这群人,他们倒像正经人。心到做到,也不见屠地迈步,人已不见!

再次出现时,屠地坐在了领头人的马上。马高傲地抬起头,鬃毛飘飞。而领头人眼神空洞,似未察觉。

屠地捏着喉咙,细声细气地在领头人耳旁道:“有劳老板,请问这药王......”

话没有说完,只听领头人冷冷地说:“药王万岁。”

屠地一听这话,难掩惊讶,问:“老板何故出此言?........”

“药王万岁。”领头人冷嗤道。随即,他回过头来。只见他双眼黑肿,似睁微睁,呆滞的眼睛直盯着屠地,好不怕人!

屠地不由地一怔。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领头人还是以怕人的姿势望着自己。屠地动气,挥掌拍了马屁股一下,骏马被打得一声惨嘶,朝着石路外狂奔。

谁知,马跑出了石路,就像是城里人进了乡下一般,惶然不知所措。它在原地乱打转,遇鬼打墙似的。而牛队听到马铃的震响,也偏离原来,跟了过来。

领头人自马下了石路,惊慌失措,不停地拍打马背,想要马重回石路,可马乱跳乱窜,就是回不到石路上去。

屠地正诧异自己的所见时,只听方志成缓缓地在耳边说道:“他们是洞穴原始居民,因为长期地下生存,双目失明。因此只有在石头铺的路上,才能行走。”

屠地问:“药王的药,不是照明了洞穴吗?”

“早在远古,他们的祖先就已经失明了。药王的照明药,何用之有?”

顿了顿,方志成又道:“他们看来也接受了洗脑。只会说‘药王万岁’四个字。”

轻的一个旋身,屠地站在了其中一只牛的背上,掀开蒙着的布,笑声如雷:“原来托运的是药材!”

方志成拧眉,随即松弛,道:“若是如此,药材一定送到药王府上。正可以找到药王!”

屠地点头,翻身回到了马上,虎臂一张,拽住马绳,毫不费力地把马拖回了石路上。失明的马回到石路,如鱼得水,畅快地行路。

屠地突然皱眉!

一道劲风,从天上平行之处,俯冲下来,翼膜扇动的震响声,顿时入耳。屠地的紫衣,顿时翻飞!

屠地推出了一掌,刚柔兼济的一掌。

那东西顿时被掌劲击中,“戾”!发出一声哀鸣,坠落下来。

一只形状古怪的大鸟,趴在地上,却也死了。鸟喙长得像游鱼,两眼如蛇,身子似龙,双翅如火,利爪如鹰。

“霸天翅!”方志成赞呼道,“这种鸟极其难遇,生活在火山岩浆之地,以石灰、火焰鸟为食,百年难遇。何故此地现身?”

屠地坐在马上,听得方志成一席话,不由后怕,口中咄咄道:“这劳么子鬼鸟这么厉害?我还从没听说过。”

“护送药材,药王不可能派一群瞎子。这远古禽类,便是药王的护镖员。”方志成伸手抚着牛驮着的珍惜药材,灰黑的药材隐隐间,散发出慑人的能量。

“哼,回蝉炎焚木!”屠地指着一种不起眼的根木道,“这种稀缺的药材,据说火山爆发时生长一次,它们吸收岩浆的矿物质生存,岩浆灭后死亡。这种药材出现,往往伴随着江湖一次血腥的争夺、强杀.......药王居然一个牛车上,装载这么多‘回蝉炎焚木’!”

随着领头人之马的走动,牛群纷纷闻声回到了正轨。一时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悠闲。

阳光——药光,灼身刺目。马车上摇摇晃晃,颠颠簸簸,屠地、方志成不但不觉旅途的艰辛,反而为所见的新鲜事物大发感叹。

行得山岩处,山路崎岖,重岩叠嶂。

屠地突然惊呼一声。

“方兄快看,那块巨大岩石,像,像........”

屠地惊得没能说完。

方志成一笑,那块岩石早在屠地发现之前就入目了。

一具石雕神像,就刻在石壁之上。神像头与山齐,眉心生痣,神色肃穆,体态均匀,身着战袍,手持兵刃,像是活物一般。

就在屠地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神像动了一下。

“他在动!”屠地惊呼。

在屠地差异目光下,神像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幅度之大,震得大山晃动,一股奇异的威压,仿佛自天地间而来,透身而过!瞎马、牛受到惊吓,纷纷停蹄。

方志成手中多了一把扇子。

一把普通的扇子。

扇子在他手里发出阵阵刺眼白光。

屠地回过神,翻身跃天,踏空而行,来到神像面前。滔天气势,竟压制了神像的威压!

屠地问了一句话:“你是谁?”

威压被反制,神像不但不惊慌,反而一挥手,“嗖”、“嗖”、“嗖”,洞窟的石盏立刻燃了起来。

神像乐呵呵地指着自己的头道:“我是石头。”

“顽石成精,你当你是孙悟空?!”

“二流货色,尔凭尔力擒药王?!”神像对答。

(“尔”的意思:你。

当时没有孙悟空,此纯属搞笑,敬请原谅。小卫龙哥敬上)

屠地心头一凛,这石头怎知自己要擒药王?当下不敢怠慢,问:“药王安在?”

神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露出两颗涂黑的石丸:“擒药王,就凭你?!”

屠地大怒,紧握拳头,指骨骨节噼里啪啦。他粗声质问:“你小看我,是不是?”

“我倒是认为把你看得太高了。万岁的药王,你一个小喽罗,岂能染指?”

屠地脸上也恢复了冷静——不恨则罢,恨就是深仇大恨!他向来越恨别人,恨越不表现出来。这也是他和堂哥屠狗的最大差别。

他现在恨的不是人,而是石头。

他伸出右手,摊开掌心,一簇稚嫩的火苗浮现于上,天上的太阳瞬间——药,忽的一敛!火舌跳动,映衬着屠地狰狞的面庞。

神像错愕道:“你居然是.......”

坐在牛上的方志成却笑了:“你果然是!”

屠地骄傲地点头,昂首道:“我的确是。在东瀛习武时,我学会了炼药!”

方志成抬头望着虚空上的屠地,缓缓地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体内有火燎之感。”

方志成佯做拍胸脯道:“好险,幸好未与奋发庄的覃庄主为敌!”

屠地两个血盏似的眼睛直眦神像。仇越深,恨越浓。

神像两个空洞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手中兵器缓缓扬起,对于药王一类的炼药师,他向来十分忌惮。

可是屠地是屠地,而不是药王。屠地再如何厉害,也抵不上药王。

屠地手中火苗倏地暴长,原本温顺的火苗霎时便强,一股令天地失色的恐怖温度,便是从酝酿,到出击!

两道长火,一青一紫,打着转,交错一起,在神像瞳孔中,逐渐变大!

神像震山一吼,旋即兵器一横,格向两火。两道火焰击在兵器上,整个天地为之一滞,仿佛风也停止了吹动。

方志成手心里全是汗,但还是气定神闲,瞥向一边。

马、牛停止了嘶叫,静静而立,低头若在吃草。

领头人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山高那一端的异变。

突然“啪”地一声!一棵大树拦腰而断,打破了寂静!

“箜”!神像身后的巨山突然裂开了一条口子,发出擎天动地的震响!

旋即,大地塌陷下去,发出“咔嚓”一声,整个山峦碎裂成颗颗巨石,从斜坡上滚落!滚落的岩石划破风声,不但滑向地上塌陷的口子,更向方志成、牛队们滚落而去!

霎时间,漫天碎石如陨石一般砸落,摩擦所产生的火花,像流星夹着尾巴,绚丽而诡奇!

方志成手里本来抓着扇子,此时就扔了出去。

嚓嚓察,漫天碎石瞬间化作了粉末,细细飘落,不扬起一点尘埃。方志成笑了,他手里又没了扇子。

方志成轻轻地自言自语,仿若在和情人絮语一般:“它完了。石头,毕竟是石头。”

话声刚落,只见神像头顶迅速裂开了一丝小口。小口迅速向下蔓延,转眼间,神像的鼻子、嘴唇、嘴巴、下颚、脖颈,走着小蛇蠕动的步子,裂开一个肉眼可见的口子。

嗞嗞嗞!开裂到胸口的时候,胸腔各处突然冒出了青紫之火,从各处渐渐合为一处,熊熊燃烧,盖过来神像的全身!

神像化为了火石,砸落而下。只听屠地冷嗤一声,隔空对着火石轻轻一扭。

“咔嚓”!火石直接成了碎末,落入塌陷的地底,永埋土下!

马上的领头人突然下马,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拜道:“药王万岁!药王万岁!”

只闻星星之声在远处得到了响应。毒药关各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号:

“药王万岁!”

“药王万岁!”

“药王长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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