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地打量这匹马,只见它浑身都是胭脂色,只有头顶上才有一块玉白色,如果是行家,便可以看出这是一匹十分珍贵的千里马“玉顶红”!这匹马吃的是黄豆、稻谷、嫩草混合的上好饲料。
我啧啧称赞,问旁边的一位喂马的工作人员道:“这匹马卖吗?什么价钱?”
那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带着轻蔑的冷笑说:“你好大的口气呀,要买这匹马!”
“难道它是无价宝?”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价无价,我不知道,也知道不起。这匹马可是那位公子骑来的,你看见了吗?他正在为这匹马配一副辔头呢,你去问问他吧,看他卖不卖,出什么价。”工作人员道。
刚才我进店时目光全被玉顶红吸引,此时方才发现马店中的那个公子,那个公子衣服华丽,正接过店主手中的辔头。
店主听见了我说的话,他对公子说:“这副上好辔头,总共是二十斤金子,客官,这二十斤金子在我们这儿可以买到十匹好马了。想不到,居然有人想买您的坐骑。”
店主的话的弦外之意,自是笑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如此赤裸裸的讽刺,我怎能听不出来!
那位公子看了我一眼,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匹坐骑呀?”
我忍住气,说:“不敢,请问这匹马是不是叫‘玉顶红’?”
公子的愠色少了几分,笑道:“你还是个识货的人。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不敢,是什么意思?”
“阁下误会了,我说不敢,乃是我认为自己不配用这么好的坐骑。”我谦虚地说。
可是那店主怪里怪气地说:“你早要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跑过来消遣我们的时间了。”
狗眼看人低!我不禁在心里骂道。可是口头上还得说:“今天我行路不便,还请阁下将贵马卖给我,在下感激不尽!"
“奴隶努力,如果这匹马我不需要了,送给你也可以,但是我还得用它当坐骑,所以恕我难以送你了。”公子柔声说道。
店主冷哼道:“即使卖给你,也不知你出不出得起价钱!”
公子瞪了店主一眼,意识他不可嘲笑顾客,然后向我抱拳道:“在下还有事在身,不能久留,愿君早日得到一匹如心意的坐骑!”说完,安上辔头,骑马而去。
公子走后,店主没好气地说:“这里的马你出不起价,还是去别处寻马吧!”
这无疑下了逐客令。
这下我震怒了,从怀中摸了摸,看还有没有金子,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我没摸到金子,却到了一个黑袋子,我颠了颠袋子,很失望,因为袋子没多重,也就没多少金子。打开袋子,突然眼前一阵昏眩——袋子里虽然不是金子,但却是好几十颗钻石!
这时一个农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看钻石的兴致。
这个农夫牵着一匹瘦马,走进了马店,农夫大声喊:“这马卖了。”
我仔细地打量这匹瘦马,马不但瘦成了皮包骨,而且毛色暗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马,而是一匹劣马。店主只看了看马的大概体貌,便不再看一眼。
“这匹马虽然不怎么好看,而且不怎么肥硕,但是结实的很,力气也挺大的。要不是这匹马的脾气坏得很,总是乱踢人,我还真舍不得把它卖了呢。你就随便给几个钱吧!”农夫说道。
“这匹马没有什么用,这么瘦,就是宰了也没有多少肉炖。这样吧,一斤金子,就卖给我吧。”店主说。
“三斤金子,这马虽然不好,干活挺有用,只要好好地利用,这马远远胜于一般的劣马了。”农夫不干了。
“一斤金子,铁价不二,不卖就不卖,我已经很大方了。”店主没好气地说。
“我买!”我大声地说。
农夫明显愣了一下。
店主看了我一眼,道:“三斤金子还真有人买,真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一个卖这么瘦的马,一个瘦马也买,唉!”
我不理他,直接掏出一颗钻石对着农夫说:“这个,值不值三斤金子?”
农夫没答话,店主就抢着说:“这足值100斤金子了,客官,您哪儿弄来的?”
“这个不关你的事,对吗?”我转过头学着他刚才对我的口气回敬他道。
他闭了嘴。
我向农夫道:“请问我可以买这匹马吗?”
农夫挠了挠头,说:“可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金子来找呀。”
“我有!我有!客官,嘿嘿,”店主忙跑了过来,说道。
“好吧,那这样,刚才那位公子在你店里买了什么,给我也来一份,怎么样?”我被虚荣心指示,简直把自己看成了百万富豪一样了。
“成!成!刚才那位客官买了20斤金子的辔头,10斤金子的马鞍,我们店里特别赠送了他上等饲料,让他的马吃饱喝足,有力跑。”店主说道。
“那么你也给我来20斤金子的辔头,10斤金子的马鞍,上好饲料,并且给它梳洗一番,干净些,并且喂饱它,让它成为一匹壮实的好马。”我装作很有钱的样子,毫不在意地说。
“是,是!”店主马上去办了,可是他刚要去牵马时,马蹄子一跆,就要向店主踢去,眼见惨剧将现!我当然不能不坐视不管,喝道:“冰玄前辈!”
只见冰玄前辈立刻向马蹄挥掌打去,马顿时冷得中途收蹄,可是此马一脚踢出,力量何止百斤?由于惯性,收不住往前的趋势了。冰玄前辈见此,轻轻一掌拍中店主,顿时将店主拍出一尺开外,这才躲过一劫。
店主饶是见识再多,在马蹄下捡了一条命还是暗自庆幸不已,向冰玄前辈道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但是他却看见冰玄前辈对他的道谢毫无察觉,只是冷冷地看着马,眼里充满了冰寒。
店主吓得跳了起来,不敢再看冰玄前辈的眼睛,我忙解围说:“前辈不听褒奖,救人乃是本分之事,无需如此。”
店主却喃喃道:“一定是我刚才的鲁莽举动冒犯了前辈!”
我催道:“好了好了,快去拿辔头、马鞍与粮草,给我的宝马来!”
店主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客官稍等,我马上就来。”
店主便去准备了。农夫在一旁说道:“我的马脾气确实很臭,刚才差点酿成大错,请客官见谅。”
我豪爽地大笑:“什么你的马,刚才你卖给了我,便是我的马,刚才是我的马差点酿成大错,怎么能怪你呢?”
农夫说:“客官有所不知,这匹马脾气非常非常臭,总是乱发脾气乱踢人,您应该把它炖了,看它还狂不狂!”
“动物也是有灵性的。”说到这句话,我想到了冰玄前辈,他不就是最好证明吗?
不久店主就干好了,他牵着马过来,马焕然一新,像变了一个样似地。就好像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突然变成了一位二十多岁而且又漂亮如花一般。
当然这匹马不是雌的。之所以看中这匹马,因为我知道这匹马也是一匹千里马,名字叫做“乌龙马”。“乌龙马”与《大唐西域记》中的“白龙马”毛色虽然不同,但是品种相似,也能日行千里。真要比起来,公子那匹“玉顶红”也比不上它。
我很少看走眼。
这次也不例外,因为这匹马瘦成皮包骨还有那么大的劲,吃饱了当然就能跑远了。再者,它踢人很可能吃不饱而造成的。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祉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这是韩愈的《马说》,深刻地阐述了伯乐与千里马之间的关系。当然,韩愈还有《龙说》。
我也十分地同意韩愈的观点。农夫却不赞同,他身份低微,见识短浅,自然不知道。店主虽然相了一辈子的马却因为所处环境比较落后,也不知道。
怪不得千里马会抗议了,会用蹄子乱踢人了。
而吃饱洗干净了的千里马大不同了,不仅多了霸气、灵气、活力,还多了一份高傲。
“这个给你。”我从店主找给我的五十斤金子全给了他。他惊愕地看着我,说:“客官,我只要三斤金子,这........”
“你是老实人,收好吧。”我抚了抚乌龙马的毛发,轻轻地说:“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新主人!”
乌龙马似乎承认了我是他的主人,我骑上了它,它长鸣一声,再也没有乱踢乱蹬。冰玄前辈也骑了上马,我喝道:“走!”乌龙马便听从我的指挥,走了起来。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留宿了一夜,我特地选择了一家最豪华的客栈,与冰玄前辈喝酒吃肉,划拳助兴。
又是一个清晨,公鸡打鸣,太阳冉冉升起。
我牵着乌龙马,走出了马市场,到了郊外。我骑上马,冰玄前辈也坐上来,我们出发了。
为了培养我们与乌龙马的感情,我放开绳子,让它自由狂奔,施展它的日行千里的本领。乌龙马果然毫不逊于常马,飞奔如箭。
在丛林中常有野生动物出没,可是我们却不怕。千里马狂奔,力量似乎无穷无尽,奔跑不停。
不久我看见了一个熟人。
应该说是我们追上了他,那位公子。
他骑着玉顶红也在一路前行。他听见了身后的马声,回头来看。
我不由乐了:“兄台,在下不济,选了匹劣马又追上了兄台,真是有缘呀。”不过我心里却不这么认为,玉顶红虽然稍逊于乌龙马,但是如果他从昨晚一直赶路或者今早一天亮就赶路的话,乌龙马是绝不可能追得上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因事停留,后来才赶路。
不知为何,公子听了我的“有缘”特别不悦,说:“首先恭喜你获得一匹自己如意的宝马。”
我没有看出他的不悦,还高兴地抱拳说:“此劣马绝对不及兄台的玉顶红。冒犯请问兄台的大名。”
公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可以不可以请教你,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听出了公子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冰玄前辈坐在我后面,以为他被冰玄前辈吓住了,忙说:“这位冰玄前辈。”
“我是问你背后的人是谁!”公子这下怒意更加明显了。
我这下懵住了,难道冰玄前辈后面还有人?我忙回过头看,冰玄前辈后面是一片丛林,哪有一点人影?
“冰玄前辈后面没有人,兄台是不是看错了。”我说道。
“别装蒜了,快说!”公子的手摸到了他腰前的配刀。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悦地说。
“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谁指使你来跟踪我的。”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