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白雀,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绪各种混乱!
不是她不想睡,是根本睡不着,整天发生的各种事都在脑子里转个不停。
明明眼睛已经开始打架了,脑子却很清醒,可是越清醒又越乱。
这晚,她竟然第一次不是因为梦境而失眠了。
快天亮的时候,总算是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一阵痛感自手臂处传来,跟着反反复复的喊吼声。
“小姐……小姐……”只见一个老妇站在白雀的旁边,不断的喊她,还不时的伸手戳她的手臂。
这人却是内院的管事高麽麼。
高麽麽是当年,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对夫人也很是贴心由于夫人的关系,在白家这么多年,现在也算得上资历很高的一位管事了。
平时仗着夫人护短的性子,经常在府里作威作福,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大部分都是受命于夫人,说明白点就是夫人的刀,所谓借刀杀人,就是借的高麽麼这把刀。
作为当家夫人,碍于自己的身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怕落人口舌,被抓住把柄,所以什么坏事都指使高麽麼去做了。
这会儿来到白雀的房间,虽不知干嘛来,却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毕竟平时这个小院可是无人问津的,在如此痛感的伴随之下,想来床上的人儿也是睡不安生了。
睁开眼看见高麽麼站在自己床边,白雀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来者不善,看来自己得小心应对,不知是不是自己向父亲撒谎的事被他们知晓了?”
可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应该没那么快才是,兴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准。不过这个高麽麼折腾人还真是一把好手,这会手臂都还在疼。
对于高麽麼,白雀没有一丁点好感,有的只是愤怒与仇恨。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高麽麼欺负。
这个丑妇人,总是能想到办法让她出丑,摔倒之类的。之后又假意去扶她,然后再在她的皮肤上留些青紫的记号。
旁的人见了,无不说高麽麼大度,这么个不受待见的小姐,竟然还劳她去扶,更有的人,还会借此把夫人抬出来美赞一番,说是夫人娘家带过来的丫鬟,都教得如此这般好,看来夫人也不是个容不得人的人。
“高麽麼有什么事吗?”白雀坐起身不动声色的询问,脑子里却是想了许多。
“夫人让小姐到内院去一趟,这就随老身走吧,!省的夫人久等。”
“不知母亲找我有何事?”白雀本不想问的,毕竟问了那高麽麼也定是不会透露个一星半点。
可嘴比脑子快,却是问了出口。
“老身只是个下人,怎敢揣摩主子的心思,小姐要是想知道,随老身走一遭便是。”说完变转身往外走去。
此时白雀,已将自身整理了一番。也跟着往门外走去,临到要出门的时候,还顺便往铜镜那儿照了一番,觉得并未有失礼之处。
要看高麽麼就要出院门了,白雀只能小跑跟了上去,虽然极不情愿与这妇人走在一起,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若是父亲对自己有对白燕的一半好,她也不会被下人骑在头上。
一个众所周知的大小姐,乃是先夫人所生的嫡女。可如今,府里的下人偶尔见到她都只是称呼小姐,稍微有一点身份的下人,偶尔碰到,也只是擦身而过,当她不存在。
而白燕却不同,比她小,却是人人见到都要尊称一声大小姐的。
曾经还小的时候,白雀也抱怨过,母亲的早死,父亲的无情。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只有过好现下的生活,才不枉费这短短人生。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已经到了夫人的院门外。
高麽麼一直记得当时夫人说的是请白雀小姐过来,既然是请自然也不好为难。
于是在白雀走神即将撞上她后背之际,闪开了并抬手示意她走前面,当着夫人还有那些个下人的面,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由自深思的白雀并不知道高麽麼的心思,直觉这人忽然客气起来,有些不习惯,可今天既然来了,定是要进去这院门的。
进入眼帘的除了满园的春色,并未看到一个下人,当然除了自身后走出的高麽麼。
此时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人,便是白雀的继母高氏,也是现如今白府的当家夫人。高麽麼此时便一脸沉稳的站在她的身旁。
只见高氏手里各拿了一朵不同品种的花,不时的放到笔尖闻一闻,隔着老远,白雀就已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
待她走近,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过后,高氏才抬眼看她,随即开口问她。
“你可知我这手里拿的是什么花?”
“回母亲,白雀不知。”白雀做足了样子,依然不卑不亢的回答。实际上,自打进这个院子,她就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压力,无形之中想要冲破她心底的防线。
这便是是灵识阶的高手么。随随便便的往那儿一坐,不动声色却已经让自己差点瘫软在地。
“你觉得这花香吗?”高氏将白雀的一切表现尽收眼底。刚才只不过是震慑一下这丫头。
好歹曾经也是高家的大小姐,现在的白府女主人。
“回母亲,很香,却是香味过于浓了些”看着眼前白雀,高氏忽然觉得她已经有点看不透这丫头了。
外表看上去,依然如从前那般柔柔弱弱,可高氏却知道这些都是她装的。即便是这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之所以叫白雀过来,却是因为昨晚听白傲天说,过两天府里有贵人来访,说是来提亲。而且听说是定城李家。
也不知老爷是怎么回事,竟然会相信这等可笑的事情。
按理说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如何与那定城李家扯上关系,这且不说,那李家少爷据说在南海的天启学院修习,她怎么可能与他认识。
不知老爷是真的糊涂了,还是识破她有另外的打算。
白傲天经常瞒着高氏与一些神秘人来往,自以为隐秘得很好,实则高氏早已知晓,只是从来不曾问过。如果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又如何能够胜任这白府的女主人多年而不倒。
可不管老爷的心思是如何,昨儿个竟然召见了这丫头,想必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也就一会儿功夫,高氏却已经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思索了一番。
看到高氏不说话,白雀自然也不会说一些自讨没趣的话,更不想阿谀奉承什么的,那些都是虚的,没有一点点用处,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左手这枝花的花名叫一风,而右手这枝花名则是二风”说完变又觉好笑似的捂着嘴,轻笑了几声。
“你是不是以为这一风和二风是两种花,实则这一风二风本就是一枝植物所生长出来的,世人叫它双风。”
平常高氏不怎么爱说话,也从不召见白雀,此番将她叫来,却是一口气说了很多,当然说这些也是有目的的。
高氏是个聪明人,白雀也不笨,这些年里,有飞白鼠那位给她授业,又有高麽麼这么个心机深沉的管事熏陶,白雀也算是小有所成。
见高氏把自己叫来,却是不说正事,与她谈起花朵儿来。
白雀心里明白,这只是为高氏即将说出来的话做的铺垫罢了,嘴上不说,心里也清楚,这高氏肯定又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