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妍轻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娘子,你别难过,岳母出家了,你还有我,我会陪在娘子身边的。”原牧白认真地道。
程心妍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关心显而易见,毫不掩饰,心中一暖,扬唇轻笑,点了点头。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程心妍照旧例行事,安排妥当。一家人团团坐着吃完了午饭,原牧青起身道:“奶奶,东西我赎回来了,已经交给娘了。”
老太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如今是你大嫂当家,东西当交给你大嫂。”
大太太一听这话,急了,这当家的权,不会就这样真的交出去吧?那可不行,忙起身道:“老太太,媳妇的病已经好了。”
“你病好了,你家老爷的腿还没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留在院子里小心着伺候你家老爷,这家里的事,就交给大少奶奶打理好了。”老太太垂着眼皮,看也不看大太太一眼。
老太太的话,大太太找不到理由反驳,鼓着腮帮子坐了下去。拿不回当家权的大太太不高兴,得到了当家权的程心妍同样也不高兴,还以为大太太病好了,她就可以交权了,照这怎么看,这权是交不出去了。
“牧白,一会你把灶君请回灶房去,多供奉点东西给灶君,就说家中子孙不孝,让他老受了累,请他老原谅,不要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请他宽待一二。”素来男不拜月,女不祭灶。老太太才会安排原牧白去安放灶君,而不是当家的程心妍。
原牧白起身答应了。
“中秋赏月,白天无事,都回房歇着去,等晚上再过来。”说着,老太太起身,扶着冷香的手回耦荷园了。
程心妍和原牧白回到晨晖园没多久,大太太就打发人把原牧青赎回来的东西送过来了。原牧白捧着那尊玉雕的灶君,和程心妍一起送到灶房去供奉。
走进厨房的院子,院中张漭、张渠,以及几厨子和厨娘坐在一起说闲话,四个小丫环在井旁洗着刚收回地碗碟。见原牧白和程心妍进来,迎上来行礼请安。
“供品可准备好了?”程心妍问道。
“回大少奶奶的话,已经备好了。”灶君丢失,张渠虽有看管不力之错,但是程心妍并没有责罚他,还让他继续管理,这让张渠心生感激,觉得这位大少奶奶比大太太待人宽厚,暗自决定,以后做事要更加尽心尽力。
把灶君安放在灶房的神龛上,祭上供品,原牧白就依葫芦画瓢,把老太太的话说一遍。站在外面的程心妍听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实人办事,就是一板一眼的。
中秋过后的第三天,程二太太就执意离开了程家去了城外的莲溪庵落发为尼。程理和程心妍送她前去,程心妍看那庵堂环境清静,几位师太也是慈眉善目的,就添了一百两香油,又给了主持师太五十两银子,说是给庵里的各位师太添衣添被,又再三恳请她们好好照顾程二太太。程二太太就此弃了俗姓,法号慈缘。
“妍儿,虽然你娘她出了家,可你还是程家的姑娘,有什么事,你要回来跟三叔说,不要委屈了自己。”回到城中,在路口分手时,程理对程心妍道。对于寡嫂执意出家之事,程理心感愧疚,对唯一的侄女就更看重了。
“三叔,我知道的。”程心妍点了点头。
叔侄俩在路口分手,各自回家。
程心妍的马车在原家门外刚停稳,门子就上前道:“大少奶奶,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程心妍一边扶着元春的手下车,一边问道。
“家里没事,是店子里的事。”门子道。
店子里的事,原牧白闯祸了?
程心妍脸一下白了,“是什么事?”
“小的也不清楚,您快去耦荷园吧,老太太在等着您呢。”门子道。
程心妍急急忙忙往耦荷园赶去,进门见原牧白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人没事就没好,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上前给老太太行礼,道:“奶奶,孙媳回来了!”
“孙媳回来了,亲家太太可安顿好了?”老太太问道。
“都安顿好了,娘已落发为尼,法号慈缘。”程心妍如实相告。
“亲家太太倒想的开,做了方外之人,这红尘俗事,就不用烦恼了。”老太太感叹道。
“红尘俗事,惹人烦恼,若能了无牵挂,做个方外之人,到是件好事。”李洁幽幽地在一旁道。
程心妍听了,眼皮一跳,这些天她事忙,把李洁和江恺的事给忘记了,也不知道两人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听李洁这语气,难道她有了出家之念?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问,也不好劝,岔开话题,问道:“奶奶,我刚进门,听到门子说,店子里出事了,是什么事呀?”
“没什么大事,就是开采玉料那出了点问题。”老太太说的轻描淡写,“打算让牧白去看看,你二娘说,想让你跟着一块去,你的意思怎么样?”
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当然好,可是是大太太提议的,那就要想一下才行。程心妍眸光微转,道:“孙媳听奶奶的安排。”
老太太满意地笑了,道:“这次牧白是去处理事情,要赶路,你妇道人家跟着赶路太辛苦,还是别去了。等下次,让牧白专程带你出去玩。”
“是,奶奶。”程心妍爽快地答应了。
看到老太太高兴,大太太气愤。程心妍很不解。回去问原牧白,原牧白也不清楚,其实他觉得大太太的提议不错,能带程心妍一起去,他很开心,可惜奶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