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放假的第一天,酸菜鱼打电话说,到星巴克喝杯咖啡再各自回老家,她的申请书批了下来,过完年便直接到BJ分公司任职。
还记得毕业那时大家相约要争取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有空的时候相聚也方便,可是向北现在离开了我们,显和前几天带着安之去了法国,酸菜鱼也要去BJ了,几个人终究都要各奔东西了。
酸菜鱼和孟旭到星巴克时,我正在看最新一期的M周刊解闷。
孟旭含蓄的说:“抱歉,师姐,等久了吧。”
我将周刊放一边,站了起来,发现来的不止孟旭和酸菜鱼,还多了一位男士,我错愕一秒钟,笑说:“没有,是我闲着来早了。”
酸菜鱼说:“哎呀,是因为堵车,师姐不会介意的。”
孟旭宠溺的看了酸菜鱼一眼,笑的腼腆,又说:“哦,对了,师姐,这位是我的师兄秦尧,方才在路上碰巧遇到,所以就一道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巧遇?好巧的遇啊......我余角瞥了瞥酸菜鱼,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是她不自然的时候的表现,敢情这二人要给我安排相亲会啊?
“哦,当然不会,”我心里既无奈又想笑,遂说:“秦先生,你好,我是嫣兮的师姐,程多然。”
秦尧先生笑容可掬:“你好,你若是不介意,叫我秦尧就好。”
“好啦,别站着了,都坐下吧,”酸菜鱼拉着我在她身旁坐下,“你们要喝什么?师姐,你还是香草拿铁吗?”
我:“嗯,拿铁。”
酸菜鱼:“秦师兄,你要什么?”
秦尧:“蓝山的好了。”
酸菜鱼又问对面的孟旭,“孟旭你最近睡眠不好,喝别的吧?”
孟旭倒是无所谓,“好,你随便给我点一个吧。”
点好了单,气氛颇为尴尬,于是酸菜鱼挑起话题,问:“我听说秦师兄是土木工程的,不过现在怎么当了律师?”
酸菜鱼果然是没话找话,我以前学的是审计不也走上服务行业,不过,秦先生从土木工程变成律师确实偏离有点大。
秦尧抿了一口咖啡说: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机缘吧,儿时的梦想还是当教师呢,和土木差别更大,到了今天不是教师也不是工程师反而是律师,兴趣这种东西到我身上好像没什么定义。”
孟旭说:“说到小时候,我记得我的愿望是警察。”
酸菜鱼:“干嘛当警察啊,警察多累啊,当个好警察凡事需要亲力亲为,当了不负责的警察又要遭群众唾弃。”
孟旭一本正经的说:“小时候哪想得到那么多,只记得老师经常教导我们,捡到钱一定要交给警察叔叔,所以受了影响。”
“噗......”我险些将入口的拿铁没气质的喷出口,不是因为被孟旭的笑话冷到,而是正好看到踏进星巴克大门的容秉延,我连忙抽了两张面纸掩面,尴尬的道歉:“咳咳,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不好意思。”
秦尧微微扬起唇角,表示没关系。
孟旭以为我是因为他的笑话失礼,所以补了一句:“师姐,原来你的笑点这么低。”
我尴尬的笑了笑,往洗手间走去,可是我觉得容秉延好像也看到我了,他刚刚分明也愣了一下又笑了笑才往里面走,我在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真搞笑,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抓到一样。
再回到座位,秦尧招了服务生替我重新点了拿铁,我客气的道谢。
酸菜鱼又说:“师姐,我们正好在猜测你儿时的梦想是什么呢?”
秦尧说:“嫣兮的愿望倒是很童话。”
孟旭说:“她是看多了安徒生童话才会梦想当什么白雪公主,真搞笑。”
我不由得笑,酸菜鱼才不是看多了安徒生,完全是看多小说,当时不知道看了哪本小说中的一则冷笑话,后来就跟着书里嚷嚷着自己是白雪公主。
酸菜鱼瞅了我一眼,虚虚地说:“跳题跳题。”
秦尧看着我和酸菜鱼莞尔而笑,问:“有典故?”
许嫣兮,是你先算计我来了个变相相亲,就莫怪我在孟旭面前抖出你的糗事了。
酸菜鱼讪讪的笑:“没有没有。”
我缓缓的说:“嫣兮是个有趣的姑娘,可柔可刚,比如夏天的时候,她常常就会柔弱得跟白雪公主一样,以往寝室里几个人约了逛街,出门一遇到大太阳,她都会揪着我们几个的手臂,不停的嚷嚷‘哎呀,我要化了,救命,救命’......”
酸菜鱼急忙抓了抓我的衣角,小声道:“哎呀,师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哼,还有下次?要让阮晋鸣知道了,还不得整死我。
孟旭不解:“为什么?”
我不理酸菜鱼,继续说:“因为她是白雪公主呀,一遇太阳,就融化了。”
孟旭打了个哆嗦,说:“好冷。”
这个笑话确实是够无趣的,偏偏那时酸菜鱼还屡试不爽,只要顶着太阳一逛街她都要演一次,尽管每次都被我们鄙视的要命。
酸菜鱼娇嗔的瞪了瞪孟旭,又瞪了瞪我,安静的喝咖啡。
孟旭:“师姐,我们还是说说你儿时的梦想吧。”
我小时候除了想当个有钱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梦想了,其实我现在的梦想还是当个有钱人,但是这个太俗了,就说:“小时候也没什么想法,因为一直把自己当成梦想家,后来梦走了,只剩下想家。”
酸菜鱼:“......”
孟旭:“......”
好吧,比起孟旭和酸菜鱼,好像我说的更冷,还不如说当个有钱人呢。
倒是秦尧很给面子,浅浅一笑,挽救了一下冷场的局面。
后来孟旭接了通家里的电话,说了“抱歉”就带着酸菜鱼“功成身退”。
他们二人闪电般撤退,剩下相互面生的秦律师和我,气氛更为尴尬,我有些如坐针毡,巴不得秦尧也说有急事,然后就此散场,心里想着赶紧找个时间和酸菜鱼说说阮晋鸣,免得再有类似的乌龙状况。
我正在瞎想,只听对面的秦律师客客气气的询问:“多然,恕我冒昧,我可以这么直接的喊你麽?”
“可以。”因为你已经这么喊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如沐春风的那种,“今天原是你们朋友聊聊天的,是我唐突了,我没料到孟旭这小子还玩这套。”
“诶?哦,没关系,是我失礼了。”哎,看来秦尧也被孟旭算计了,他和酸菜鱼还真真是绝配了。
秦尧先生始终带着微笑,“不会,我觉得你也很有趣。”
“......”我也没说几句话,他怎么就看得出我有趣啊?后来我转念一想,有趣其实就是一种礼貌的说法,类似于如果你不漂亮对方基于礼貌就夸你很可爱。
幸好我的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化了此时的尴尬,我对秦尧说:“抱歉。”
秦尧风度翩翩的说:“请便。”
我看了看手机,阮晋鸣来电是否接听?接不接?哦,阮晋鸣前两天回Z市,昨晚打电话非要我先别回去,等明天他送我回去,我没同意,他正和我生气呢。我好不容易买到了车票,明天就是过小年了,妈妈也打了好几通电话,我当然急着回去,再说他不也得在家过年,何必多此一举再跑一趟。
我对秦尧歉然一笑,走到旁边按下接听键:“喂?”
“在哪?”阮晋鸣幽幽的问。
“星巴克。”我笑,你就装吧,准是容秉延给你打了电话。
“你不是要回去吗?”
“嗯,跟朋友喝杯咖啡,就回去了。”
他顿了顿,“东西收拾好了?”
“就几天假,带了点年货,衣服家里都有,所以没别的东西。”
他说:“我在路上。”
“什么?”
“半个小时到你楼下,我送你回去。”
“你疯了?”半个小时到?他明明说他今天还有公事的,也不知道他几时出发的,我不由得一惊,“嗳,现在交通堵,你开车慢点,我等你就是。”
阮晋鸣低低的笑,“好。我有些饿了,你先回去给我做点吃的。”
“煮面可以吗?”
“都行。”
“那我挂了,你开车专心点。”我叮嘱了句就收线。
再回到座位,秦尧正翻看我来时看M周刊,听说律师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于是就说:“不好意思,秦先生,怕是耽误你不少时间了。”
秦尧似笑非笑:“不会,是不是有急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说:“哦,不用了,我家离这儿很近,几步就到,不好再耽误秦先生时间。”
秦尧笑了出声:“那行吧,你这么客气,那我也不坚持了。”
走出星巴克,我又说:“秦先生,让你破费了,谢谢,再见。”
秦尧:“多然。”
“诶?”他怎么叫的这么顺口?
秦尧:“你是学酒店管理的?”
我一愣,“哦,不是,我是学审计的,不过以前是在酒店做过管理。”
“难怪这么客气。”秦尧又笑,好吧,他真的很爱笑,他还有一双爱笑的眼睛。
“......秦先生......”我暗暗揪了揪自己的衣角,秦先生,我能不能先走了啊。
“哦,那行,再见。”他的眼不但爱笑,还是透视眼,看,我不说他也会意了。
于是,我微微颔首,往回家的路走。
阮晋鸣向来是个准时的人,半个小时,分秒不差。
他吃东西太挑,所以每次给他弄吃的都比较费时,他自己开门进来的时候,给他煮的面刚好熟了,我一边给他盛在碗里,一边问:“你不是说今天公事多,脱不开身吗?”
他皱皱眉:“我也说让你明天回去,你不也没同意吗?”
“......每年都是我自己回去,干嘛还要你送?”
阮晋鸣冷哼:“那能一样吗?以前是没认识我,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干嘛还要去挤车?”
“......小题大做。”和故作矫情。
“所以说,你真的是没有半点浪漫细胞。”
“......”拜托,这也能和浪不浪漫搭上关系啊?好吧,你是情圣。
他吃了几口面,又问:“你没什么话和我说吗?”
“什么?”我见到容秉延了?容秉延见到我了?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不咸不淡的说:“我从早上4点忙到下午一点半,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八分,其中的两个小时是在开车,你说我这么赶为了什么?”
阮晋鸣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情绪,但我知道他其实很生气,便莫名的心虚起来,偏又嘴硬:“我不是让你别赶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阮晋鸣撂下筷子,直勾勾的望着我,“因为我想你,多然。”
“......”我没料到他话转的这么快,又这么直白,不免有些恍惚,心里却是感动的,再看他神色疲惫,更是愧疚不已。
沉默了一会儿,阮晋鸣又出声:“过来,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你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我向前踱了两步,明明就在对面,哪远了?
他终于施舍给我一个舒心的笑,一伸手将我带到怀里,让我坐在他腿上,“你巴巴地站在我对面,我哪里还吃得下?”
真是无厘头,说清楚点,谁巴巴地了?
“嗳,你别闹,”我推了推他不规矩的手,“你脸色不好,一会儿你就在我这睡一觉,我自己回去,行吗?”
他嗤嗤的笑:“怎么?你心疼了?哼,算你还有良心。”
“......”这人就是不能乱给阳光。
他搂紧我的腰,轻咬着我的下唇,低喃:“傻愣子,你先说说,这两天想我了没有?”
“你别闹,赶紧吃你的面。”我坐的不舒服,本能地扭动着身子,掰了掰他的手指。
他不为所动,继而Tian了Tian我的耳垂,声音嘶嘶哑哑:“我可想你了,多然,晚上都想的没法儿睡,你说说怎么会这样?”
“......嗳,你别这样......阮晋鸣......你继续这样,我就要生气了......”他唇手并用,我浑身又开始不停的颤抖。
“多然......你乖......”对于我软声软气的威胁,阮晋鸣完全就不放在眼里,开始不由分说的扯着我的衣服,用他的唇和他灵活的手对我百般挑dou,在我身上四处点火,像电流一样穿梭在我身上。
我这种小喽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忽然之间站起来直接将我背过身按在餐桌上,另一手解着自己身上的皮带,我这才惊觉自己裙里的di裤不知何时已被扯下,挂在膝盖之处,顿时心惊肉跳,急忙大呼:“不许在这里!阮晋鸣,不许在这里......唔......”
这个禽、兽!
“对不起,多然,我忍不住......我是真的忍不住,多然......”他的声音迷离而xing感,整个人伏在我的背上,低低地喘息着,然后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背......
事后,我既羞又恼,气的躲进卧室反锁了门,不肯再理阮晋鸣,他在门外时不时的敲门道歉:“嗳,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敢,你先开门,好不好?”
我继续闷在被窝憋气,一想到竟在厨房不争气的臣服在他身下就觉得羞愧难当,恨得咬牙切齿。
他继续敲门:“多然,你开门好不好,你不是要回家吗?现在都几点了,你知道吗?”
我看了看时间,车票的时间早过了,就越气,朝着门外吼道:“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嗳,我都认错了,你别闹好不好啊?”阮晋鸣无奈似的,下一秒又威胁说,“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要撞门了,待我撞门进去,我可不保证你今天能到家了。”
“你敢?!”我猛地坐起来,这个禽、兽!居然还敢威胁我!
阮晋鸣分明在笑,话里都带着笑意,“我给你一分钟,你再不开门,你且看看我敢不敢,到时我保证今儿绝对不让你回去了,得不偿失啊,多然。”
“......”这个无耻的qin兽,有什么不敢的,我悻悻的下床换衣服。
“多然?程多然!我数一二三了。”
“我要换衣服,你闭嘴!”
最后,阮晋鸣心情十分愉悦的充当我的司机,尽管我一路都没给他好脸色,他还是一副好心情,我几乎疑心他会不会就此暗笑出内伤。
半途,他放慢车速,一手拉了拉我的衣角,讨好着:“嗳,我已经认错了,我保证下次不敢不尊重你的意愿,这样行吗?”
我拂开他的手,继续望车窗,不理他。
“嗳,怎么脾气这么倔,一点都不好哄。”
我索性闭上假寐,什么都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结果,阮晋鸣直接踩了刹车,我一惊,睁开眼,他的脸近在我眼前,我定了定神,吱唔着声:“你,你干什么?”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贴在我耳边喃喃出声:“我的小祖宗,我错了,你别和我斗气了,行不行?你马上就到家过年了,我们还要好几天见不着面呢。再说我那不都是因为太想你,才犯的糊涂嘛,乖,咱不气了,行吗?”
小祖宗......亏得他也叫的出口,我不由得起了一身疙瘩,心里又气又好笑,就推了推他:“你放手,专心开车。”
“那你不生气了?”他笑。
“你要不要开车?”
“你还生不生气?”
“......你再不开车,我就生气了。”真是无lai!
“小chu生,也不管我今儿赶来赶去的累不累。”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继续开车。
“......”一会儿小祖宗,一会儿小chu生,我也是不容易啊,但也注意到他疲倦的样子,好吧,他更不容易。
后来,到了家里附近的某公园,因为已经8点多,我怕太晚就催他回去。
阮晋鸣跟着下了车,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到家吧。”
“我家就在附近,十分钟就到了,”我说,“你路上开慢点,你是不是还要开回Z市吗?”
“怎么?担心了?”阮晋鸣笑,“没事,我到市里让别人来接我就是。”
我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他揉了揉我头发,又将我拉近怀里,带着警告说:“多然,可不许再背着我玩什么相亲,不然,我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我下巴都要掉了,容秉延这个人精,竟一眼就看了出来。
片饷后,他又说:“你家到底在哪?还是我送你到你楼下吧。”
“说了就十分路程,这里很多人的,好多人都在前面公园散步、运动,我家就在那公园前面。”
“好吧,那你小心点,到家就给我发个短信。”
“嗯,那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他笑,“说什么呢?赶紧回去,我看着你过公园。”
尽管寒冷刺骨的风呼呼的刮着,我的心却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