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今天晚上可以单独给病人看病,苏康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虽然旁边有吴清雪监督、查漏补缺,但毕竟是苏康在现代用现代西医第一次单独坐诊,意义自是不同。
这让他想起了在大宋时自己十八岁那年的第一次坐诊,当时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过,最后都过来了。
深吸一口气,苏康继续听着吴老师对医疗软件系统的使用,如何开方,如何开检验、检查,如何查找药物的禁忌症,如何开诊疗单……
或许看出了苏康有点小紧张,吴清雪竟然笑着轻声安慰他:“别紧张,谁都会有第一次的,就按我之前的流程来,反正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其实,吴清雪也算大胆,实习生而已,能有什么用?有些医生甚至嫌弃他们,认为他们新手,连小事都做不好,甚至有可能坏事!
而且,现在责任制也让很多医生不得不小心做事,不能让患者抓到把柄,万一出事了,实习生什么都顶不了。
现在不是实习生都可以做剖腹产的八九十年代了……
所以,现在的医学生要成长起来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些情况,苏康有隐约的认识,但他只是个小人物,改变不了任何形势。
他现在忐忑不安地等着第一个病人……
没多久,第一个病人果然来了。
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四五岁,进来后先看了几眼艳丽无双的吴清雪,然后才坐到苏康面前。
吴清雪也算急诊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医生,你好,我喉咙很不舒服,吞口水都很痛,你快给我看看怎么回事!”
一见到实实在在的患者,苏康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心里仅存的小紧张随风飘逝。
“多久了?会发热么?”
“就昨天开始的。会,刚护士站量了39度多。”
“还有什么不舒服?”苏康接着问道。
“没有了,对了,头有点痛。”
“好的,来,张开嘴巴,发‘啊’音,看看你的咽喉情况。”说着,苏康拿出一个微型手电筒。
“啊……”
经过检查,发现该患者的扁桃体Ⅲ度肿大,而且有点化脓了,于是,苏康给他开了个血常规查看化脓感染程度。
在开化验单的时候,苏康顺便问了下其他情况,也都比较简洁,因为自从该病人进来后又陆续进了两拨病人,充分体现了“一个来个个来”的定律,所以苏康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接下来,他用十分钟处理了另外两个病人,期间吴清雪有时候会插嘴问几句患者情况,但却几乎没有插手苏康的诊治情况,只是默默地看着。
三个病人,苏康自认处理地还是可以的,除了第一个有些小问题,另两个几乎很完美。
吴清雪基本上也比较满意,她没想到苏康竟然处理的那么好!真的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苏康最终会求助于她呢。
有了一段空闲时间,吴清雪对苏康的坐诊点评,苏康洗耳恭听。
“小苏,你的处理大致是没问题的,基本都是按照流程走。然而,还是有些细节问题没注意到,比如第二个病人,他是咳嗽着进来的,而你在问诊过程中却没问到,而且体格检查也没听肺部情况,虽然他的咳嗽很轻微,但我们也不应该漏掉。还有第三个病人,你写的诊断不是很明确,而且……”
苏康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一些关键点用心记住。
之后,吴清雪又示范了几次,苏康认真观察,而苏康也渐渐地变得熟悉,出了纰漏越来越少。当然对于一些急症、危症自然还是不能单独处理,他也没这个本事。
在忙碌中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
……
职场是个江湖,医院也是个江湖,而每个科室也是个小江湖。
急诊科亦是如此。
吴清雪是名牌大学硕博连读高材生,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进特级城市三甲医院可能有难度,但一线城市人民医院却可随便选择,但为了突患脑梗行动不便的母亲,她毅然放弃了在自己大学附属医院就职的机会,回到了家乡——广河市,一个不出名省份的二线省会城市,进入的还是在广河市只排第四的三甲医院,广河市第二医院前面还有广河大学一附院、二附院,以及广河市第一医院。
只为了第二医院离家近些……
在急诊科,吴清雪算是资历低的,虽然年龄和其他年轻医生差不多,但临床时间却少了几年,所以偶尔会吃些小亏。
比如,今晚的值班,按医院规定,内外科诊室都必须有人,也就是说必须待到第二天交班。
但是凌晨零点过后病人很少,外科医生往往会提出去值班室休息,让跟随他的规培医生或者研究生呆在外科,然后有解决不了的事自然要找吴清雪这个临床经验比规培、研究生丰富的内科医师。
第一次让吴清雪照顾照顾外科时,她想反正自己也要一整晚呆在内科,照看着点未为不可,而且,她初来乍到也不好和所有同事闹矛盾。
当年她一来时因为一个外科医生的表白就给人以冷漠、不近人情的感觉,所以两年来很少医生跟她走一块,几乎被孤立了。
今晚亦是如此,当外科医生这样建议时,吴清雪只是淡淡点头,连看都没看他,对她来说,这样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晚上不忙,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即使她知道其他组在值班时是轮着休息时她也毫无怨言。
做人,做好自己即可!
外科医生走了,急诊科的能挑大梁的就剩下吴清雪,苏康和另一个今天刚来的研究生自然充当助手的角色。
这些门道苏康这个菜鸟一概不知,他枯坐在吴清雪的旁边,有点无所事事,而吴清雪一直神情冷淡地盯着电脑看,不知道能不能看出花来……
老这样沉默寡言也不好,所以——苏康走了……
苏康去了外科处置室,翻看了下各个柜子、抽屉里摆放的物品,记住常用物品如口罩帽子、纱块、利多卡因、生理盐水、碘伏、双氧水等的位置。
之后,他去了外科诊室。
打开门,看见那个研究生在玩天天快跑玩得不亦乐乎,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估计是快死了吧……
果然,研究生‘死’了,看到了苏康,绽放了稍显羞涩的笑容:“小苏,过来啦?内科不忙吧?”
“嗯,不忙,师兄。”按潜规则说,苏康在医院医生里地位最低,遇见白大褂的医生要么叫老师,要么叫师兄、师姐,当然除了他的三个同班同学。
即使其他实习生也算学历比他高,他那种大专生有点低人一等的感觉。
苏康自然没有任何自卑,他只是继承了前身的记忆,其他的性格、兴趣等还是由苏康主导,所以,叫对方‘师兄’,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那小苏随便坐,我再玩一把。”说完憨厚一笑,低头继续悠闲地‘快跑’。
突然,走廊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推车碾压地板的声音,研究生赶紧收起手机,神情变得郑重,而苏康已经神情淡定地进入了外科处置室,这里就是接待外伤病人的地方。
吴清雪也跟着推车进来,看到苏康,轻声说道:“一个被玻璃划伤前臂的,你会处理么?”
苏康淡淡点头,吴清雪不疑有他,说道:“那你处理,我看着。”
苏康走到患者右边,患者十四五岁,满头大汗、呲牙咧嘴,估计实在太痛,左手前臂一小块皮肤被绷带绑着,边缘有少许渗血,苏康快速地拿出换药包,准备好碘伏、盐水、双氧水棉球和纱块、棉垫、绷带、手套、口罩帽子。
把换药包放在治疗车上,苏康快而不乱地揭开患者的绷带,再一块一块轻轻地将渗血纱块去掉,暴露眼前的是一条长约7、8cm的皮肤裂口,边缘整齐,无活动性出血。
这是很普通的划伤,边缘还很整齐,清创缝合即可。
苏康一边熟练地给患者消毒、清创,一边淡定地对旁边虽神情紧张却安静的家属说道:“你家小孩手臂的口子有7、8cm长,这肯定是要缝针的,你们拿着就诊卡去找那个李医生开好一些必需品。我先给令郎消毒、清创!”
“好的好的,医生,谢谢了。”
苏康:“应该的。李医生,给他开好三支利多卡因、0。9%10ml盐水一支以及凝血酶,稍微快点。”
研究生姓李,一本正经答道:“好的。家属,跟我来。”
苏康继续处理伤口,先双氧水再盐水再碘伏,期间仔细探查伤口,查看是否有玻璃残渣。
不一会儿,家属拿药回来了,苏康依然有条不紊:“晴姐,肌注血凝酶,李医生,过来帮忙。”
李医生和护士小晴应了声‘好’也快速开始了工作,吴清雪仍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回答家属轻声提出的一些问题。
小晴打完血凝酶,把家属叫出了处置室让他在外面等,家属虽然不太愿意但仍走到走廊外,左右踱着步子。
李医生把苏康要的东西准备好后,出外面把家属叫进了外科诊室,问道:“你孩子这么长的伤口肯定是会留疤的,这里有减少疤痕的敷贴,不知道你要不要开一个?不过,价钱比较贵,要三百多一个。”
“真能不留疤痕?”
李医生:“肯定会留疤痕,用了这个后疤痕比不用这个淡很多,当然除了一些疤痕体质的那就另说了。”
“好,我用,你给我开吧!”家属没怎么犹豫。
……
缝合过程很顺利,苏康也算经验丰富了,特别是他将大宋时的外科技术与现代融合后,越发得心应手。
缝合完毕,苏康嘱咐道:“注意伤口不能进水,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物,隔天换一次药,大概两周能拆线。明两天继续来打针预防感染。”
“好的,谢谢,谢谢,苏医生。”说完家属拿着刚才苏康开的处方去拿药打针。
苏康摘下口罩、帽子,抹了抹稍湿的额头,话说这么长的伤口他也是第一次缝合,不过完成的很好。
李医生给了苏康两个大拇指:“小苏,厉害,小弟佩服!”
苏康矜持地笑笑,说了声‘我去内科看看’,就离开了处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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