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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天于皓照例找孙琪吃饭,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孙琪突然说:“你知道我的电话吗?”

“嗯?”于皓只顾看前面皱了皱眉。

“我是说,我好像没有你的电话,如果你没有我的电话我觉得还公平点。”孙琪急忙解释道。

“哎呀我的孙大小姐终于开始关注我希望得到我的联系方式了?准备主动联系我了?”

孙琪笑着说:“你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你的电话号码了?又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要联系你了?”

于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好吧。”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职业?天天这样吃也没见你吃穷了,看你穿的衣服也好像挺讲究的,你是能挣很多钱的那种,或者你不会是富二代吧,再或者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总裁吧!?”孙琪边说着边把手放到嘴边做出害怕的样子。

于皓敲了敲孙琪的脑袋说:“那这些天也没把你吃穷啊。你能挣很多钱吗?你是富二代还是总裁啊?”

“我可不是,我还真是劳苦大众。这不最近手头的项目刚做完,别的项目还在前期收集资料阶段,正好是空闲期我才这么闲,我加班赚钱的时候你可是没看到啊。”

“那我加班出差的时候你也没看着啊。”

孙琪沮丧地想,问了两个问题都被反弹了回来,就像针扎进了棉花里,孙琪有些赌气地说:“哼,干什么职业都这么保密,你不会是黑社会吧?”

于皓看着气急败坏的孙琪哈哈大笑,“你猜。”

孙琪就装作生气地把头转向窗外不再理于皓。

一直到了孙琪的公司,孙琪开开车门没理于皓就走了。于皓看着孙琪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第二天中午孙琪跟同事说身体不舒服懒得下楼让同事吃完饭后给自己带份饭。大家都去吃饭了,办公室只剩下孙琪一个人,习惯了办公室几个比孙琪小的女孩子总围在孙琪周围“孙姐孙姐”地叫着,一旦清静下来孙琪还真觉得有些形单影只的感觉。心想算了,看会视频吧,却越看越烦躁,打开购物网站也是打开关上的,最后孙琪把鼠标一扔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大声说道:“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躲!”想了想补充道:“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有没有点诚意啊!”

孙琪的同事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看到孙琪趴在桌子上,大家都以为孙琪是真的累了睡着了动作都轻轻的。最终还是有个刚来的小姑娘左明忍不住试探地小声叫了声“孙姐”,孙琪其实没睡,正不知怎么打破僵局就顺势假装醒了,抬起头:“噢,你们回来了。”那小姑娘把打包回来的饭递给孙琪:“孙姐,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我男朋友?”孙琪边收拾着准备吃饭边问。

“恩,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呢,我们回来的时候他还没走呢,看着好像挺郁闷的抽烟呢。”

孙琪这才反应过来说的男朋友是于皓边说:“他可不是我男朋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以后还找不找对象了。他不是找我的,要是找我我现在了还不下去他不会打电话吗,如果真吵架了我早就骂跑他了,怎么会还在楼下。”

“噢,说的也是。不过看他总是不说话酷酷的呢。”

“他不说话?他话可不少,小姑娘涉世未深,不要被敌人的外表迷惑啊。”孙琪边说边想,难道于皓真的没有自己的电话,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就算于皓对自己保留很多又怎么样,觉得自己好玩跟自己玩玩又怎么样,他也没说过把自己当朋友看啊,只不过是自己先把他当朋友卸下了防备罢了,又怎么能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呢?现在算什么?是对自己的一厢情愿抱不平,还是对于皓开始有所求?

“可是看他酷酷的,长得也挺帅的,而且每天中午来接你吃饭,应该也细心体贴,还是不错的对象的。”小姑娘真诚地说道。

孙琪笑了笑低头吃饭,在心里嘲笑起了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装小清新矫情一番,只因别人不告诉自己他的电话职业就觉得受伤。不过自己也终究是世俗了,开始懂得别人向你走一步自己才会迈步的处事方式了。

孙琪边想边吃饭,感叹起这几年自己的变化竟忘记了同事说于皓在楼下等自己的事情。一直到下午下班时走到大门口想起时于皓早就走了,孙琪再也就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孙琪也就在家看看书听听歌打发了时间。周末下午孙琪赖在沙发看电视时手机来了条短信,孙琪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的“忙?”孙琪理都没理直接把手机放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又来了一条短信,这时孙琪看电视看得困意十足,也没理手机直接抱着抱枕睡了起来。

一觉起来房间都黑了,孙琪懒洋洋地伸手找手机看时间这才看到后面来的那条短信,“我是于皓”,孙琪盯着短信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还是知道自己电话的,再看时间才知道距离短信的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孙琪想算了,已经过这么长时间了,就把手机一扔,找吃的做晚饭。

又过了半个小时孙琪才做好了晚饭,不过也就是一碗面和一份西红柿鸡蛋汤,孙琪拿过手机边玩边吃,吃到一半想起了短信才给于皓会过去,却也只有两个字“有事?”

一会于皓就回短信了,“如果我被绑架了,你这会才回短信我早就被撕票了。”

“这不是没被绑架嘛。”

“你在干嘛?”

“不干嘛,你有事没事,有事说事,没事我要忙了。”

“本想今晚叫你一起吃饭,可是看你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改天吧。还有,明天我要出差了,时间不一定,中午自己吃饭吧。”

“哦”

孙琪回完短信,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不再管它,起身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刷完碗孙琪随手拾起手机拿了本书就上了床。

看的是本社会心理学类的书,比较生涩,很快孙琪就哈欠连篇了,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突然短信铃声吵醒了孙琪,孙琪睡眼惺忪地找出手机,一看又是于皓的——“我得罪你了吗?怎么感觉对我不理不睬的。”

孙琪叹着气回道“没有,你想多了。”

“我想了很久,可能是没有回答你问我关于我的职业问题,可是这个重要吗?对你来说我是做什么的真的比我是谁重要吗?”

“你这么害怕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你不会真的是黑社会吧。职业对一个人当然重要,它是会决定一个人的想法,社会阶层,从而间接影响一个人的人生,怎么会不重要呢”

“其实我认为是一个人有什么想法决定了他做什么工作而不是他做什么工作决定了他有什么想法。”

“对啊,这样说也是对的,这就是所谓的态度决定人生的理论,但是你就没想过或许开始是想法决定工作性质,但是随着工作的深入通过工作接触的人也会对你的想法产生影响吗?”

“你这人真是纠结,怎么感觉跟你说话你总是想要扯到哲学上呢,你的辩证法绝对学得特别好,是不是?”

“哈哈,你还能看清人的本质呢,我还真是这样,其实要是你说相反的想法我说不定就支持你现在的说法了。”

“嗯,早点休息吧,我明早的飞机,希望要什么礼物?”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不需要礼物。”孙琪回完了短信,就洗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经过忙碌的上午,一到中午下班时间孙琪办公室的小姑娘就张罗着吃饭,“饿死了,赶紧找吃的补充能量吧!中午去吃什么?”

孙琪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最后决定吃饺子,就收拾着东西随大家一起走,大家一看孙琪跟着一起走出办公室,左明就顺势挽着孙琪的胳膊,“孙姐,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吗?”

“嗯,好久没有大家一起吃饭了。”由于人多,大家有说有笑的,孙琪忽然觉得饭于皓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就这样,于皓消失了两个星期,孙琪像往常一样上下班,直到两个星期后的周五,下午下班孙琪像往常一样拎着包准备去坐公交车。刚一下办公楼就看见一个人影倚在单位大门,看身型应该是于皓,只是今天没有往常的西装革履,他身上套了件深色的宽松针织衫,浅色的半身裤,之前一丝不苟的头发懒散地垂在眼前,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只手玩手机。孙琪愣在原地看着于皓,突然觉得没有他的这两个星期自己也是挺无聊的。这时于皓抬起头向孙琪这边看过来,正好看到孙琪,两人就这样站了几分钟,孙琪觉得于皓眼中有无限温柔,于皓冲她笑了笑,便向她走来,孙琪想迈步子,可是怎么也抬不起腿。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于皓,等着于皓慢慢向自己走来,似乎时间都静止了,似乎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于皓走到了孙琪跟前,孙琪这才低下头,正好顶在于皓的胸前,她揉了揉被夕阳照的发酸的眼睛。孙琪的思维这才恢复,发现现在两个人的姿势还是有些暧昧,她一抬头,于皓向她靠近了一步,顺势将孙琪揽进怀,头抵在孙琪的肩膀上,孙琪看着陆续下班的同事,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傻,怎么可能是他回来,不过是自己一时的幻觉,竟然还不愿意醒。于皓贴着孙琪的耳朵说:“想我想得都傻了吗?”孙琪挣扎着逃脱了于皓的怀抱,嗔了他一眼,就要走,于皓追了上来:“别说没想我,刚才我觉得你似乎特别委屈,希望我抱抱你,我才走上前的。”

“你还有洞察女人心的能力?”孙琪边走边讽刺道。

“你是女人吗?”

孙琪瞪了于皓一眼,走出公司就顺势转向公交车的方向,对于皓的车视若无睹。

“你脾气真大,为了弥补你创伤的心灵,晚上请你吃大餐。”于皓双手插兜地站在孙琪公司门口,看着孙琪的背影喊道。

孙琪倔强地没有回头,高举起手来,摆了摆手。于皓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走向车边,开车从孙琪旁边过去了。孙琪本也没打算他会来追自己,但是看着他开走的车,心里的落寞又多了一分,自己跟自己说:“跟于皓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自己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难道自己还是个看不开的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了。

当然,于皓没有回来接孙琪,孙琪也没指望于皓会调头,她相信于皓不会照顾自己到这种无微不至的程度。孙琪埋怨自己干嘛为不相干的人伤心伤肺的,想想自己下午的表现,着实说不上是聪明之举,就算是惩罚也要好好吃一顿,就招手打车去了上次和于皓一起吃过的日餐店,要了两盘刺身,泪流满面地吃完了。由于是吃饭点,孙琪是一个人,没有去单间,在外面大厅,虽然隔着帘子,但就她一人,别人一看也应该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情不好。孙琪也不理会别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擦了满桌子的纸。孙琪也不是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但是她知道别人的想法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与其辛苦地迎合大家,不如自由自在地做大家眼中的异类。吃完后孙琪看着满桌子的狼狈,突然觉得孤单,想给闺蜜兮兮打个电话,可是想到周五的晚上兮兮肯定和男友腻在一起,别人有别人的生活,何必拿自己的孤单去打扰呢?在这个普通的周五,一向会给自己找乐子的孙琪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竟然寂寞也会找上自己,孙琪想是不是真是到了找个伴结个婚的时候了。这个想法一出,孙琪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叫服务员买单。

走出餐厅,风一吹,孙琪这才清爽了起来,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孙琪想这样的夜晚,回家也是一个人,看电视也是一个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就算立刻从世界上消失,应该也没人察觉吧。孙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五四广场,夏末秋初晚上的五四广场很热闹,有观光的游客,有卖纪念品的小商小贩,有玩轮滑的儿童,有热恋的青年人,有散步的老年人。孙琪靠在海边栏杆处看着这些人,仿佛自己的灵魂又在高处看着自己嘲笑自己一样:看吧,多么热闹的场景啊,可是你是一个人,就你是一个人,你只有你自己,没有人会对你不离不弃。孙琪转过头去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渔船,愤恨地小声说道:“对,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人,没有人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不会对谁不离不弃,我只有我自己。”接着赌气地哼唱着:“I’mabigbiggirlinthebigbigworld,it’snotabigbigthingifyouleaveme...”

孙琪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但今晚似乎特别清醒,是不是寂寞的时候连睡意都要远离。孙琪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兮兮发了条短信:“今晚寂寞让我如此美丽,而我却无所适从。”

不一会,兮兮的电话就来了:“大忙人,这么文艺干嘛,直接说你寂寞得了呗。很久没听你说寂寞,怎么了,想谁了吧!”

“现在谁还能让我想,我还能惦记着谁。”

“别说的那么可怜,你们不是没分手吗?不是说会等你两年吗?还是你另有新欢了?”

“连这种话你都信?没说分手就表示还在一起,谁告诉你的。我为什么要等,他又凭什么等我?还说什么从我说分手开始无条件等我两年,可是连分手都没说呢,人就不见了,倒是联系我啊,让我说分手啊。所以说,这些甜言蜜语都是糖衣炮弹,恋爱的时候恨不得甜死你腻死你,分开后恨不得扇你两个嘴巴子,炸你个稀巴烂然后再嘲笑你:让你相信,再让你相信!”

“哈哈,不愧是琪琪说的话!”

“以后不要再跟我提林旭了,他已经不存在了。”

“好的,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要订婚了。”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啊!都稳定下来了,早就该结婚了,真好!”

“真的好吗?我怎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而且我总觉得连迅最近怪怪的。”

“你是婚前恐惧症吧,想多了吧。”

“但愿吧。”

“到时候我给你当伴娘。”

“你就不怕自己闪婚?”

“概率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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