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外的肯德基里,海景星叫了一声:方老,我在这儿呢。
方均拍了下海景星的肩膀,久等了吧。
哎呦,方老,跟我还这么客气,我们班同学正准备给你庆祝一下,您可要准备好获奖感言,我可是现在才知道方老的威力啊!姜还是老的辣!
恩,跟同学们说声谢谢。
方老,您这回可不知道又牵动着我们美院多少美女的心啊!光您的铁杆粉丝就一大帮子了,再加上您这副老帅哥的劲头,那可风光整个院系了。
方均淡定一笑。景星,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我有那么气派吗?都一把年纪了,真能贫。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您不相信我?我海景星可从来都是实事求是啊。海景星看了看方均的脸,很严肃的说。
你看你,这么严肃干嘛?我们转到正题,我今天是有事请要你帮忙。
什么事,您说。
方均一边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一边说,你帮我按照纸上的地址,把这些钱给衍送去,这是她三个月的工资,她走的急没有拿。
这事情简单。衍不在您家做了吗?他什么时候走的?
你给他就是,还要打听这么详细干嘛?
方老,不问就不问,您这么激动干嘛?
没有,方均很好的掩饰了一下。
方老,我现在就送去,您等我的电话吧。海景星走出肯德基,方均还是不能够起身,他自己都在笑自己,原来约定是这么回事,刚把一万快钱的奖金拿到手,就着急火燎的兑现自己当初的许诺,自己真得不敢再见到她,她此时在做些什么,有住的地方吗?其实,方均的内心是想要挽回那个女孩的,只是他不能那么不理智,如果跟了他这个将近半百的男人,她的青春就该沦陷了,所以他宁肯放弃和远离。
在南京的一家医院里。
水白和幺灵赶过去的时候,幺灵的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台,进行阑尾切除手术。幺杉拉着妹妹的手,可把你盼回了,你们没有开学吧,是不是去北京玩了?
啊,水白去办点事情,我就跟着他去了。爸爸怎么样?
应该没有大碍,可妈妈却吓得差点晕倒,这不非跟我说叫你回来。幺杉看了看旁边的水白,对不起,这么远把你们拉回来,耽误了你的事情。
水白说,没事,我的事情办完了,就等伯父能够平安躲过这关了。
手术之后的几个小时,幺灵的爸爸苏醒过来,水白去外面饭店买来一碗桂花莲子粥,叫幺灵喂给他吃,说是稍微补充下能量。幺志国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看看这个自己已经很喜欢的女婿,他有许多说不出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这就是天下父母的盼头啊!幺灵出去洗饭盆的时候,幺志国拉着水白的手说,别看我们家庭条件不好,这个女儿可从小娇惯的很,我把她交给你了,这孩子缺点挺多,但嘴硬心软,她去北京读书,你们互相照顾啊!水白,谢谢你!
伯父,放心,幺灵是个好女孩,我会照顾好她的!您安心养病。
说我什么了?推门进来的幺灵一脸的娇气。
我和伯父在夸你孝顺呢!
那个自然。幺灵很水灵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些了,幺志国也欣然地闭上了困乏的眼睛,水白更加觉得,刚才的誓言其实很重,他既然承诺了,就必须负起责任来,谁叫自己是个男子汉,他以后要努力,叫幺灵这个小女人式的丫头,住到他温暖的肩膀下,从此快乐。
海景星跟他女朋友程妃打了个电话,老婆,借车用一下,去办点事情。他在美院门口等着,一个身材高挑,容貌风情的女子,手里拿着车钥匙,塞到海景星的手里,并看了看周围,趁没人之时,亲了海景星一口,老公,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开车小心!
海景星拿起钥匙,直奔车库。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安以崧通了电话,喂,小安,上着网没有?
嗯,哥们在线呢。
你帮我查查一个地方,我给你短信发过去,要快啊,哥们急着呢,查到之后,吧准确路线发给我。
没问题,海哥。
五分钟之后,海景星收到一条短信,他看了之后,把手机扔进口袋里。北京的地理方位很奇妙,光是立交桥就够你转一阵的。大约一个小时多一些的时候,海景星把车停到了地址上那个小区的门口,他找到了四单元,然后上了三楼。
海景星一向都很洒脱,很能放得开,而且不会受到任何事物的约束和牵制,他就是那样的自在潇洒的男人,而且也是美院里极其受女孩欢迎的类型。我听到门铃的响声的时候,还在窝里睡着午觉,我在被多少梦境和现实纠缠着心神。我懒得起来开门,可门铃转瞬间更加泛滥进我的耳膜和听觉神经。穿着吊带睡衣的我抓了抓短发,走到客厅,开了门。
你是谁啊?
我是方老的学生,海景星,我们见过面的,在方老家里。海景星看了看眼睛还睁不开的我,很有礼貌的说。
啊?方教授?海景星?我想起来了,可是你有什么事情吗找我?
唉,你就不让你的客人先进去吗?这门口怎么谈啊。
对不起啊,你先进来吧。
海景星坐到沙发上,我给他拿来一瓶可乐,他摇了摇头说,我不喝这个,给我来杯热茶吧。我想了半天,阿哲平时喝的茶叶我搁到哪里去了,我打开了电视机下面的抽屉,也许是太拥挤的缘故,里面的东西就全都掉落在地板上,那是一大堆阿哲的游戏光碟。
啊,不用找了,我不喝了,我们谈正事吧。他看到了我的狼狈姿态,笑容都锁在了古铜色皮肤的深处。是方老叫我来的,这是方老给你的工资。他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很厚重的一个大信封来。
我递过信封,手里分明有汗液。
我的工资还有一个月没有发,只有两千,怎么会这么多呢?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方老是这么交代给我的,我只是如数交给你。不管多少你就收下吧。他是用一种很老道又正派的神情来对我陈述的,叫我很容易的放松了戒备之心。
我低下了头,方教授让你来的?他没说别的?
啊,没有吧。那好,我这就走了,海景星说着,站起来,要走的意思。我说,等等,这钱你还是帮我还给方教授,我不能收。海景星眉头一锁,你还是拿着吧,我只是负责方老安排的任务把钱给你,你要还给他的话,恐怕只得你亲自对他说了。另外,那些个游戏光碟是你男朋友的吧?改日跟他说说借我玩玩,呵呵,拜拜了!他说话很干净利索,我完全没有插嘴和还击的余地。
我的心里忽上忽下的难受,方教授究竟怎么想的,他是可怜我才找人给我送来这么多钱吗?他为何不亲自来,为什么男人总是用金钱打发我,还要在打发我之前收买我仅存的一点点灵魂。难道,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得靠这白花花的人民币来衡量吗?还是我太无知了,不识抬举?我不懂!
我再次打开信封,突然里面夹着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我兑现我们当初的约定,这是奖金,请你务必收下。
我完全明白了,这就是挥霍爱,带来的,比死别还要疼痛的生离。现在的我,无地自容,他始终没有向我透露,我们之间究竟有爱吗?只是很间接的述说给我,我这个“背”的价值不菲啊!
海景星一回到车上,就给方教授去了电话。
方老,您安排的事情我办妥了,只是那个丫头,怪怪的,坚持不肯要。
哦,知道了。你给她就好!那个家里,就他吗?
应该还有他男朋友吧。
男朋友?
不,我不确定。
正在办公室的方均摸了摸额头,分明不烫,为何会有发烧的错觉,身子一阵阵的冒冷汗。他觉得也许是最近睡觉不好的缘故,在一旁帮他整理论文的女研究生看到他煞白的脸色,说,方老,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方均说,你把小安叫过来,我交代些事情,我准备休假几天。
海景星和安以崧,以及海的女朋友程妃一起在美院附近租了两式一厅的房子。安以崧最近刚和女朋友余小婵分手,心情糟糕透顶,一天到晚沉迷于网络游戏。今天,他刚睡到中午起床,就听见门外在吵闹,他急忙穿着内裤就跑了出来。海景星和程妃在客厅里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