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连句话也不留,走的很决绝,车子喷出一股尾气,绝尘而去,将穆天京和罗骞骞两人孤零零的留在了看守所门前。
穆天京大大咧咧的说了句,“嘿!你说她一个大姐头,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说翻脸就翻脸,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么?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和她道歉么?真没劲!”
罗骞骞白了穆天京一眼,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网兜,“不管怎么说,为了救你,人家果姐是真的尽了心。听说你出了事,我当时急的六神无主,一打电话,人家二话不说,风风火火的开车就过来了。可你倒好,不但不谢谢人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讨厌,我也不理你了。”
一扭头,罗骞骞独自向前,将穆天京留在了原地,只不过她前行的步子迈得很小,倒像是刻意在等着穆天京。
穆天京上前追了两步,又夺回了罗骞骞手里的网兜,讪笑道:“嘿嘿!乖骞骞,怎么连你也生我的气啊?别呀!你要是再走了,哥就成孤家寡人了。”
罗骞骞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扑哧一下又笑了出来,眉眼间发散出一种说不出的娇媚,抱着穆天京的胳膊,两人缓缓向着公交站走去。
公交车上,两人并排而坐,罗骞骞饱感幸福的依偎在穆天京身边,将穆天京被抓之后,几个人如何想办法解救他的事情娓娓道来。
罗骞骞声音本就婉转动听,此刻又声情并茂,穆天京听着就像身临其境一般。
点了点头,穆天京心道:嗯!不管唐果找上我有什么目的,但这个人情必须得还,要不买点东西去看看她吧。
可一摸兜,身上仅有两张卡,一张是不设上限可以无限刷的黑卡,一张是唐果留给他的用来帮助农民大哥的金卡,除此之外,再无分文。
他挠了挠头,犯了愁。
难道真的要刷这张黑卡?
想了想,他果断的放弃了,现在他还不想让黑卡的主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刷金卡?呃……,这样好像不好吧?
没有诚意不说,关键也太不厚道了!哪儿有用唐果的卡买东西,去探望她本人的?
左右为难之际,他一低头,把目光投向了靠在自己肩上的罗骞骞。
见罗骞骞双眼微闭,呼吸匀称,似乎睡着了,穆天京喉头鼓动了几下,终是难以启齿,摇着头暗叹:唉!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佯睡着的罗骞骞将眼睛悄悄眯开一道缝儿,瞧着穆天京满脸的无奈,嘴角露出一丝偷笑。
将罗骞骞送回了学校,穆天京提着装满战利品的网兜,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正在寻思着从哪儿搞点钱,手机突然响了。
“穆哥,想我没?”
穆天京苦笑:“这不是刚和你分开么?”
“刚分开也是分开,不许打岔!老实说,想没?”
穆天京犹豫了一下,“想了!”
“切!言不由衷!算了,不跟你计较!刚才走的着急,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你的网兜里了,你翻着看看,如果有,就先帮我留着,再见面还给我,要上课了,拜拜!”
啪,电话挂了!
穆天京皱着眉,喃喃道:“这丫头,搞什么啊!丢三落四,还神神叨叨的,落下东西也不说清楚。”
提起网兜,上下左右看了看,除了水果香烟白酒之外,并无其他特别的东西,正要埋怨几句呢,忽然,一盒软中华引起了他的注意。
抽出软中华一瞧,烟盒背面的塑料薄膜里插着一张银行卡,取出卡再看,上面用眉笔写着几个字和一串号码。
字迹娟秀,句短情深。
“借给你,要还的,密码xxxxxx。”
穆天京一愣,随即会意。
原来是骞骞这丫头读懂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囊中羞涩又不好意思开口,便用这种方式将卡和密码都留给了我!
摸着仍存有少女体香的磁卡,穆天京傻傻的笑了。
路过一家银行,穆天京取了五百块,进超市胡乱买了些水果点心,直接打通了唐果的电话。
嗯?不接?
是还在生气,还是有事没顾上?
再来!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仍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
按说像唐果这种交际频繁的生意人,应该是电话不离手才对,怎么会不接电话呢?
难道遇上事了?
想到此,穆天京脸色一肃,没来由的担忧了起来,于是,不停的拨打着唐果的手机。
直到第八遍时,电话终于通了。
穆天京顾不上客套,连果姐这个固定称谓也省了,直奔主题:“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有事?”
手机那头并没有唐果的声音,而是传来唰唰唰的流水声。
“唐果?快回答我,你在哪儿?”穆天京的语音很是急促,带着不容多问的质疑。
还是没有回答,穆天京脑子飞快地旋转,根据唐果大姐大的身份,预想着她会遇到的各种危险可能。
遭人劫持?江湖仇杀?或者已经……
握着手机的手里已经出了汗,穆天京的脸上甚至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紧张,可经过在虎贲特种大队多年的锤炼,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
一下下的深呼吸,努力的放缓心跳的频率,闭上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双耳上。
正当他放空身心,努力捕捉听筒里传来的每一个声音来源时,听筒里传来了脚步声。
啪嗒啪嗒……
像是有个人光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怎么了?”
一个有些慵懒而又不带丝毫情感的女声传了出来。
穆天京猛地瞪圆双眼,暴喝道:“你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半天不接电话?你知道不知道别人很担心你?我还以为你让人杀了,准备去给你收尸呢,有你这样的么?……”
站在超市收银台的队伍里,穆天京将之前积压在心底的担忧一股脑的全都爆发出来,杀气腾腾,声震四野,周围的人全都被他吓得面目惊恐。
电话里的唐果顿了顿,然后淡淡的道:“刚才我在洗澡,没听见。”
听到此话,穆天京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混身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可转眼一瞧,身前刚才还拥挤的长队,忽然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大家都躲到了左右两边的队伍里,脸上带着您先请的笑容。
穆天京老脸一红,挠着头冲着大家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即,他指着自己的电话解释道:“我以为这娘们让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