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皎洁的月光从空中洒落,犹如在地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青霜,染白了落叶,苍白了火堆上稀稀落落燃烧着的火苗,使温度骤降,整个原本清凉的夜晚似乎变得有了一丝冷意,空气中也带着肃杀的悄然。
晃荡不定的苍白之火在银白的地上照出两个持着长剑相交的黑影,黑影晃晃荡荡,摇摆不定,似乎极力想要挣脱什么一般。
谭书剑不愧是有着非凡的应变之能,只见他紧握重谋剑的右手微微一松,重谋剑虽下落的更快了,但是谭书剑接着右手拖着重谋剑剑柄猛然一旋,然后松手,巧妙的躲去了削指之危。
而重谋剑依靠惯性以那人的剑为圆心,划了个半圆,硬生生将重谋剑压在了那人的剑上,随后谭书剑右手再次握住重谋剑,再迅速将重谋剑抽回下压,企图依靠重谋剑的重量将那人的长剑折断。
谁知那人似乎明白谭书剑的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了长剑,还急速往谭书剑胸前刺来,所用的乃是十三式基础剑招中的“刺”式,谭书剑一看,那人动作标准至极,还带有一分极度的轻松随意,可知那人那人的可怕,至少在这招剑法上他不知比自己高明了多少倍。
谭书剑不敢轻待,迅速提剑截去了那人刺来的惊险一剑,还趁机使出基础剑招中的“劈”式,直劈那人面门,速度虽不够快,却胜在势大,那人若是挨了一下,必定也得失去反抗之力。
那人也以长剑使出一式剑招,却是十三式基础剑招中的“带”式,只见他的长剑接触上谭书剑的重谋剑,却没有立即的反抗抵挡起来,而是随着重谋剑缓缓后退着,徐徐发力,不过却使得重谋剑往前的速度越来越难,直让谭书剑觉得剑的前方似乎有着一座大山阻隔着,难进丝毫。那人随后长剑一左一右一带,谭书剑直呼他的长剑紧紧黏在了自己的重谋剑上,带的自己一左一右猛然晃动,失去了稳心。
“砰!”谭书剑被那人的长剑东倒西歪,失去了反抗之能,最后狠狠地向前摔在地上。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那人用的如此之巧,以轻巧的长剑力阻了势沉笨重的重谋剑,还获取了致胜之机。
“安叔!”谭书剑灰头土脸的叫了一声。
“起来,再来!”陈安冷冷的说道。
原来那莫名攻击谭书剑的便是陈安!
谭书剑身还未站好,陈安已经仗剑纵去,一招招凌厉的剑法从他手中的长剑里绽放出来,不过这些剑法都是十三式基础剑招里面的招式,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给谭书剑不同的感受,原来这一招还能这样用?原来这一招还能用来进攻?原来这一招还能用来防守?原来这两招还能这样的配合?原来……
谭书剑惊异连连,兴奋至极,像是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里的孩童一样,他不停的学习,进步,当然伴随的还有他的痛苦。
陈安手中的长剑虽然不会真正的取了谭书剑的性命,但是却不会有丝毫的怜惜,每一击中谭书剑的一招都会让他痛入骨髓,然而却不会真正的让他受伤,有的只是表面的痛楚而已。
谭书剑已经痛的全身都有些抽搐了,但是他还是咬牙忍着,并乐在其中。他默默记住陈安出招的方式与剑招之间的配合,心里领悟着,偶尔还能用来回击。
每看到谭书剑能够以自己进攻过他的进攻方式来进攻自己,或者用来防守自己时,他眼中总是透着一种欣然的光辉。
陈安正是通过这种方式真正锻炼着谭书剑,教他如何出剑,进攻,防守等等等一系列他必须要学会掌握的东西。他知道这些过程对少年谭书剑来说,或许是一段痛苦不愿回忆的经历,但是想要快速的成长,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他必须的忍受的,想要成为强者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努力,努力,再努力!
……
一段时间悄然的逝去。
夜色里的繁星更加的炫耀璀璨,如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散发着光芒,洁白的光辉洒落在两个身影上,闪闪发光。
两人对战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谭书剑心甘情愿的挨着打,而陈安也是不遗余力的对他加以“教导”。
谭书剑将十三式基础剑招运用的越来越熟练,虽然还不够灵巧,但也不失为一种可观的进步。十三式基础剑招在他心里不再是一招招简单的直来直往剑招,而是一连串巧妙新颖凌厉万分的剑招,每一招每一式只要用的恰当,那便是威力无穷,是任何花哨的剑法所不能代替的。
谭书剑似乎摇摇欲坠了,但依旧没倒下,而陈安也依旧没有停手,他想榨干谭书剑的每一分力量,每一丝潜力,直到他躺下为止。
两人对战已经接近半个时辰,谭书剑大汗淋漓,口中喘着粗气,紧握着重谋剑的手臂也在不停颤抖着,但是他依然倔强的抬着头,眼神如刀,如电,似乎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
终于,累极的谭书剑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陈安收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谭书剑后,走进了竹屋,没再出来。
几息后,地上原本闭着眼休息的谭书剑,忽然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神中透着疲惫,但其中那一抹坚毅的深情,是任何方法也无法抹去的。被榨干了的谭书剑硬生生靠着超人的毅力挣扎着盘坐起来,他只觉身体似乎散架了。
谭书剑闭上了眼。
夜凉如水,一丝丝清风乍起,引得树叶窸窣作响。
竹屋里的陈安,似乎已经入睡,只听得里面传出了一阵阵轻缓的鼾声。
四周的灵气缓缓涌入谭书剑的身体之中……
……
火堆因无人添柴,早已熄去,余下的只有那只已烧焦的半侧的烧鸡,散发着阵阵清香。
谭书剑拿起烧鸡,入口,尚有余温。
随后他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狼吞虎咽了起来,片刻后,那只烧鸡就连骨头也被他下了肚。
火堆旁,还放有一只已经冷了的烤兔,这是陈安早已烤好了的,应该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吃完,谭书剑拿起剑缓缓练了起来,左一式右一式,其间并不连贯,但明显的可以看出这些都是陈安的剑招,或是他的出剑、防守的方式。偶尔他停顿一动不动,冥思苦想,有时又剑招连贯不停,颇显凌厉之意。
他在消化陈安教给他的,一些单单一人独自练习领悟不到的东西。
直至深夜,谭书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