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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五、白渊

送走了三位不请自来的访客时,已是深夜,苏迟不知何时早已离开,白渊走回兰庭阁的每一步都心事重重,就连一向木讷的默炎都看出来了。

惊雷皱起眉头看着白渊格外寂寥的背影,紧紧的抿着唇。他转头看向其他几人,却意外的发现少了寒风的身影。肆水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开口道:“寒风在苏姑娘走后不久就离开了,不知去哪儿了。”

惊雷想了想,最终还是和肆水默炎一起,守在了兰庭阁外。

寒风一路远远跟着苏迟,他看着远处的女子步履轻浮,心下疑惑。苏迟并未回到幽然居,反而往后山走去。

后山那里有一处名叫暖玉卧泉的地方,四季都流淌着温热的泉水。寒风疑惑更甚,为何苏迟要去那里?脚步顿了一下,才缓缓跟了过去。

水雾氤氲的暖玉卧泉中,温热的泉水不断的从地底间涌出,将整个玉池填满,苏迟咬着牙艰难的挪着每一步来到池边,她的睫羽上已经附上了一层冰霜,面色惨白,唇色发白,血液流淌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她合着衣衫一步一步的走进那温热的泉水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将身体冰冷的她紧紧包裹住,她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体外的温热和体内的阴寒不断相互冲击着,她的五指紧紧的扣住玉池的边沿,忍受着这强烈的痛楚。

寒风在远远处看着,他只来得及看清苏迟惨白的侧脸和眉间的痛楚,便立刻飞身而至,落在她身侧。

恍惚间,苏迟只觉身后有人,她蓦然一愣,是谁……

正想回头看去,身后的人已经抓起她的左手搭上她的脉搏,那袭烈艳的红衣映入了苏迟的眼帘,分外刺目。

她无声的笑了起来。

不是他……

寒风眉头紧缩,只是覆上她手腕的一瞬间,他便觉得有刻骨的寒意从她身体传来,他忽然惊诧的看着苏迟,颤声道:“你……你中了寒心草的毒?”

苏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闭上眼。

寒风抿着唇,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乱成一团。寒心草,这世间至寒之草。阴毒无比。虽说是至毒之物,却十分奇特,它能将所有的毒融为寒毒,并能压制所有的火毒,但是其实这寒心草在一个特殊情况下是不会毒发的,就是心中无欲念的时候,因此它又被称为无念草。

但只有稍有念想,寒毒便会发作,并且一次比一次更甚,一次比一次阴寒,一次比一次痛不欲生,一次比一次锥心刺骨,直至血脉冻结而亡。

寒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上次也是在暖玉卧泉,那个时候是和白渊一起,难道那个时候,她的毒就已经……

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寒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抿着唇,犹豫了良久:“在这么下去,你会死。”

闻言,苏迟缓缓睁开清明的双眸,唇边弯起一丝冷笑:“这条命,早该死了。”说完,她再次闭上双眼。

寒风凝眸看了她许久,那桀骜又毫无惧意的绝色容颜令人万分的着迷,就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她让他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

忽然耳边传来入水声,下一刻,苏迟就被拥入一个健硕的怀抱。她蓦然睁眼,诧异。不同于白渊宽大温暖的怀抱,身后的人拥的更加的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血液中。

他低沉的话语在苏迟耳边缓缓响起:“如果我救了你,那么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话语刚落,苏迟只觉一阵内力源源不断的从后心传入体内,这股内力将体内的阴寒一点一点的驱散。

“你……”

“公子他,其实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寒风打断她,自顾自的说道,“白征膝下子嗣众多,再加上这天岚山庄无论是地位还是名声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所以,这里的人,都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纯良。”

“公子的生母,是当时江南有名的歌姬,原以为跟了白征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但其实,这不过是另一个生活的开端。公子从小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很快,深得白征的喜欢,但同时,也被视为其他人的眼中钉。”

“庄内的夫人众多,不乏聪慧的,不乏手段狠辣的,不乏武功高强的,但那又如何,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公子的生母在他七岁的时候病故,与其说是病故,不如说是被别人下毒致死,那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时间一久必死无疑。”

“而同年,十五岁的二公子白卓因意外双腿残废,从此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此身。”

苏迟猛然一怔,诧异道:“难道是……”

寒风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公子之后便称病,将自己关在屋内,这一关就是十年……这十年,他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做了很多。”

“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无害,反而城府很深,他从不信任何人。”寒风顿了一下,感觉她体内的寒气散去的差不多了,收回手,才道,“所以,苏姑娘你……”

“多谢。”这次反而是苏迟打断他的话。

她走上岸,湿漉的身躯在月华下更加的夺目,寒风看着她,觉得她的身体愈发的单薄,让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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