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要做什么。”
苏以默把一打密密麻麻印着文字的稿子甩到桌面上，“你把我们骗过来，别告诉我就因为这样一叠代码。”
“当然不是，”女人俯仰间笑得妖娆，“我这么急匆匆跑来跑去……怎么可能只因为这些无聊的东西呢，你说是吗……亦辰学弟？”
“你刚才去了哪里。”左亦辰沉默片刻，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却拥有着全然不同的气息，心下一沉。
“我？这样说来，你们难道不害怕我会做什么吗……只是问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可是不会撼动我心目中……那个人的地位的啊……”
女人想到了什么，妖娆的笑容多了几分缅怀的甜蜜，原本清丽的声线听在耳中却无端伤感。
苏以默暗骂一声神经病，拿起桌子上的稿子就要离开。
“这样可不行哦……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我只想要……让你们见证一件事情而已，只需要……”女人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光洁白皙的手腕上珠光白的手表，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只需要一个半小时，那个人就会来了。”
一个半小时……什么事情要那么久……
左亦辰一直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那里面分明有恨意，可是这恨意，还有一些复杂的意味，而且并不和他和以默有关系。
是那个还没来的人吧……
看来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左亦辰紧绷着的神经忽然就松懈了下来，这女人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这个针对的对象，绝对不会是他们。
原先还以“学姐”身份出现的女人，此刻已经卸下了只存在于“传说中”三个字的伪装，轻轻靠在背后的靠背上，目光悠远。
她原先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从前发生的一切，从高中时代笑容美好温暖的少年，到给予她一片天地的依靠，再到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纷争的陌生人，他变了，她也变了，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情情爱爱已经不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执念，她已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利用品，甚至在他生命攸关的时候，最后想到的东西，依旧是他的权利和财富。
时间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三个人静静呼吸着，谁也没有打扰这份安静，左亦辰和苏以默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释然，无论这个人身上发生过什么，她始终还是一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学姐，无论她笑容多美好，总有阴影是她的心魔。
然而知道快晚上，太阳周围已经有了快落下的余辉，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女人一直保持着低头轻笑的模样，已经很长时间了。
长到左亦辰和苏以默都以为她那里的时间已然定格。
“苏以默。”
她忽然抬起头。
“你会容忍一个犯下大错的人吗？”
苏以默莫名其妙地被问到，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那要看他犯的什么错了。”
“假如他……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女人站起身，提起自己精致华丽的包，最后留下一抹微笑。
“那……好自为之吧，今天就当我请你们喝茶了。”
快要走出他们的视线时，她忽然回头，对着他们启唇。
左亦辰看着她，忽然读懂了她最后的话。
“亦辰学弟，你们家那位估计很着急呢，劝你快一点回去，别让人家小姑娘流眼泪哦。”
潇洒转身。
她咽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女人的眼泪，从来都不是廉价品，就像人心，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