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想了想说道:“从来没有听爷爷说起过。”
庞克伯雷不禁疑惑,按照昼十八刻时,夜十八刻时的说法,那么白天和黑夜的时长是平均的。他来到气魂大陆时间也很长了,却并没有感觉出日夜时长是平均的,他只是用了日照的比较法和自我感觉,发现白天有时比黑夜要更长一些。夜晚的时间往往很短暂。
他知道小叶所知有限,也没再问下去,而是从这一刻起开始留意时间差,自己去感觉。
接下来南天玉一整晚没睡觉,为了搞清时间关系,南天玉特地昼夜都不睡觉,按照小叶所指的刻时方法,去记录时间,结果发现,时间亦无法吻合。因为他发现,按照小叶说的从一刻时开始逐一计算过去,最后到第二天天明时竟然误差了两刻时,他想莫非一天不止三十六刻,还是存在某种类似闰月的误差算法。
所谓闰月算法,是指地球按365天计算一般是比较按照人为比较容易记得方式进行四舍五入,实际地球一年天数应为365日6小时9分10秒,也就是说这6小时多是被忽略掉的,然后过四年再加上去核算为一天。实际每四年之后会有一次一年为366天。而那一年的闰月为2月,一共有二十九天。这就是地球时间轴的误差算法。
通过暂时舍去零头的方式,在往后凑够数再加上去,从而甚至能够在上万年后,得出一个367天。
然而这种算法毕竟是在误差小的情况下,庞克伯雷在这里所测得的数据,却远远不能用作时间单位,一天误差将近三刻时,根据庞克伯雷的感觉,这里的一刻时,比地球上的两小时加起来都长。所以估算下来,今此一天误差将近六个小时。他决定再试一天。
又是一天过去了……
南天玉足不出户,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小叶走进走出,叫了南天玉几次,他一句也没有回。
庞克伯雷专注的时候非常可怕,在无法测出行星直径的时候,只能通过给出的基本时间单位,凭着感觉来感受时间的变化。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他一无所获。经过这次所计算的时间差,结果又被昨日少了一刻时。
中间他就吃了一顿饭,莫非是南天玉吃了这顿饭,要不然小叶还以为他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第三天,进来一个脸生的丫鬟,南天玉发现她身上穿着比小叶和自己还要好,脸蛋还有掩饰不住的傲气。
那丫鬟名叫苔儿,她也不做自我介绍,也未向南天玉行礼,只是很冷淡的说道:“老爷让你今天去演武堂参加入学仪式,赶紧收拾收拾,穿得体面一点,别让学堂里的少爷小姐们笑话。”
说完就走了,也没等南天玉回话。庞克伯雷倒不是很在意,他并不喜欢客套,只不过这丫鬟的身份和态度似乎有些不正常。再看小叶那张见到她就一副怯生生的脸,差不多就猜到小叶平时没少被她欺负。
小叶待苔儿冷漠的背影消失后,忿忿不平的说道:“她叫苔儿,是族长大老爷的御用丫鬟之一,经常欺负我。”
南天玉问道:“她怎么欺负你的?”
小叶苦着脸道:“她掌管伙房,有次我照顾少爷误了饭点了,她就克扣我的伙食,有时候还不给我吃的。我给少爷您准备食物的时候,她看到我拿的东西好,就打我。”
南天玉摸摸小叶的头,安抚道:“这不能怪她,家有家规,以后你遵守便是了。”
小叶不平道:“就算我准时准点去,她也会故意为难我......每次都是别家的丫鬟或者小姐见我可怜,分我点的。”
南天玉道:“那你以后跟我一起吃吧。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怎么样?”
小叶又高兴又犹豫道:“这...我怎么能和您一起吃呢......”
南天玉忽然狡黠的笑道:“怪不得看你整天一副吃不饱的样子,你平时吃我的还少么?”
小叶被南天玉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她看着南天玉那张黝黑的脸,却打心眼里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刚来到南家服侍他第一天,就感觉他有种令人不敢接近的压迫感。小叶有时心想他明明那么小,也可能是自己太胆小太卑微了。不过相处的越来越多以后,渐渐的有觉得这个少爷比南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平易近人,好相处,尤其是现在。
南天玉此时正琢磨着刚才传话丫鬟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才叫做体面。
南天玉问小叶道:“咱们还有新衣服吗?干净的也行。”
小叶无奈的摇头道:“也就上回大族长老爷进来的时候,给您预留了两件换洗的。”
“在哪儿?拿出来帮我换上。”南天玉说道。
小叶指了指道:“就穿在您身上呢。”
南天玉打量打量,他平时倒不在意穿着,就算是以前也没有这种习惯。但这并不能表示他不懂什么叫做穿衣、打扮,只是他不确定在这里,人们的品味以依据什么来评判的。
鉴于两天前被殴打的事件,南天玉皱起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算破破烂烂,却比小叶身上的枝条片叶还寒酸。裤子上还有几个破洞,虽然不容易被发现,但想起那丫鬟鄙夷的眼神,南天玉觉得,这样的穿着,会被学堂里的那些小不点贵族嘲笑的。没准儿,又会以此找个借口,将自己暴打一顿。
庞克伯雷现在拿这帮孩子没辙,心里还是比较怕的。这帮小不点还不比地球上的小不点,一个个身怀绝技,如果在地球上,恐怕都能直接跟特种部队干上。况且,其中一个还踢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他还从未受到过如此要人命的剧痛。
“小叶,把我衣服上的两个袖子扯下来。”
小叶疑惑道:“您这是要干什么?”
“别问了,快点吧。”南天玉伸了伸袖子。
小叶将南天玉两只袖管撤下,南天玉露出了两只臂膀,他看了看现在自己的清凉短袖造型,然后拿上两条被扯下的袖管,在脖子上缠绕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
小叶拿来一面像镜子一样的金属反射板,怪异的看着南天玉。南天玉照了照,看着自己亲手打的蝴蝶结,颇为满意。
小叶看着南天玉焕然一新的造型,好奇的说道:“少爷,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穿衣裳呢,真好看。”
南天玉笑道:“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还不知道别人看了会怎么样呢。”
庞克伯雷效仿围巾衬衫的造型,给自己换了身儒雅男士装,这是庞克伯雷以前的生活打扮,由于他是名人,还曾上过世界知名的时装杂志周刊,但他对时尚这块涉猎不深,品味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人懂不懂欣赏了。
不过南天玉身上的灰布衫看起来有些陈旧,至少南天玉这些天看见其它人的穿着,都不是特别的光鲜,可能这里的服装工艺还没发展到给衣服上加亮发光的染剂程度,整体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只是从织物的款式和工艺上,还是能够区别出谁穿的好,谁穿的差的。总得来说,布色越单一,层级越低,像小叶主要以一席墨绿色为主,而南天玉身上的就有三种不同颜色所组成。
而南天玉记得,南怀江等人算穿衣物颜色更是五彩缤纷的线条型,而且这些线条极细,不仔细看只有一种颜色,其实每件衣服上都是由七八种不同颜色的线编织而成的。
其次是造型,小叶身上的衣服质量还是款式都很单一,而叫做苔儿的丫鬟,南天玉注意到她发髻上有只方形的发光金属,作为装饰点缀用的。说明穿着的多样性也可以区别人的身份。
单从上述几点分析,庞克伯雷给南天玉换了一身前所未有的造型,南天玉就这样出门了。
小叶乖巧的跟在南天玉身后,小叶天简易的打扮,和南天玉不搭调的着装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经过演武堂的路上,一些路过的下人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
“快看快看,来了一个外地人。”
“哦哦,我也瞧见了,果然呢,还是个黑人。”
“哈哈哈!这世上果真有黑人。”
“嘘,不要多嘴,赶紧干活,他是南家的客人,让长老老爷们知道了要处罚我们的。”
路上,下人们见南天玉黝黑的外表,新奇无比的打扮,无不是指指点点,最后深知族规的下人出来说话后,下人们才停止议论各自忙碌起来。
耳聪目明的南天玉一路上走着听着看着,心中颇有些拿捏不定。
“哎!姐姐你快看呐,你前面有个怪人呢。”一个少女惊奇的指着黝黑的身影说道。
在那少女的身旁,并肩站着一位颇为成熟的女性,看上去她们身高相等,唯一不同的是那女孩胸前隆起的饱满,五官整齐而精确的排布,好似一尊细心打磨的雕塑一般,一双充满灵性的美眸顺着指引的方向,发现那里正走来一个穿着打扮怪异,肌肤黝黑的人。
她见到那人时略微的惊了一下,但嘴上还是对身旁的女孩温柔的说道:“紫鸢,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