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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2.7章 黑色敌人

接着;荧光幕缓缓地滑出一长排文字『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把地球上所有信息都解读完了…,不过;基本上都是些垃圾…哈哈!坦白说,我实在不太习惯你们人类的语言、文字等等沟通方式,因为实在太复杂又太没有效率了…』。

「我们的沟通有没有效率,关你什么事?」汉森对着荧光幕吼叫。

「老哥!荧光幕不会回答你的…」凯普在后面响应他的伙伴。

说也奇怪…,在汉森面前的荧光幕突然闪了一下,跑出另外一条与其他屏幕不同的内容『汉森先生!我不懂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在乎你的态度,毕竟再怎么气焰嚣张的蝴蝶,都不可能伤害到大象的,我以…26亿年的生命经验告诉你,包容与温和才能长存、拒斥与激烈只能绚烂…』。

「你…你是说你已经存活26亿年了?」汉森惊讶的问。

汉森的声音惊动了身边几个人『没错!如果以你们地球年来计算,正确的说应该是26亿2813万8631岁,但是…你、我之间的生命,其实是截然不同的型态,基本上;你们是属于未进化的〝随机生命〞…』渐渐地;几个好奇的人围了过来,珍妮弗与克里克几乎同时转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各自提出自己的问题。

□珍妮弗不解的问「先知…先生!你所谓我们的沟通方式太复杂又太没有效率,怎么说呢?」。

○克里克回转座位后,也在同一时间提问「为什么我们的生命型态叫随机生命?那么阁下又是什么生命型态?」。

■珍妮弗的荧光幕闪了一下,跑出另外一条与其他屏幕不同的内容『珍妮弗!可以这么说,你们人类沟通表达信息的位太多,而交换信息的带宽又太小了…』。

●同时间;克里克面前的荧光幕也跑出另外一条不同的内容『克里克先生!相信你应该知道,生命本来就是原子随机碰撞的结果,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的这段期间,不论是有形的细胞代谢与繁殖或者无形的情感思想与记忆等等,都在时时刻刻的成长与变化,而这些变化又不见得生命体自身可以掌控,因为一切好像都是随着时间机制自动在执行,说得难听一点你们只不过是随波逐流的生命,所以说你们是〝随机生命〞应该不为过吧!同样地;你也应该明白宇宙的主流价值就是〝能量〞与〝信息〞…』看到克里克的荧光幕内容,华伦抬起头来寻找那个与先知有相同见解的人,发现他此刻正与韦尔在说话,二人对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克里克荧光幕滑出『随机生命型态,在能量的代谢方面既简单又短暂,例如:能量来源于阳光、硫化物或有机质,你们必须时常摄取又无法长期储备;在信息方面你们必须专注并且依线性方式处理,因此;对事件的先后顺序或者说时间的依存度,就变得异常关键…』荧光幕文字滑过后留下一片漆黑。

□「你是说我们的文字太多吗?信息交换带宽会太小吗?」珍妮弗急切的问。

○站在克里克后方的华伦也好奇的追着问「然后呢?」。

■『珍妮弗小姐!妳不用着急!请问妳们日常生活之中的表达,大约会用到多少个字汇?』文字缓缓划过屏幕。

●跑马灯文字再次出现『你好!华伦!』先知彷佛是在对好朋友打招呼『你有什么问题吗?』。

□「嗯!大概8000到10000个吧!」珍妮弗思考了一下回答。

○「你还没回答完,你是什么生命型态?」华伦对着克里克的荧光幕问「然后;你是怎么办到这种远距沟通?还有…怎么做到跟数百名人员同步对答?」。

■『那么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以妳们现有的26个字母组合,常用字的字符长度就不应该超过3个字母,更不用说这10000个常用字中,包括了多少同义字或类似字』一段黑色之后文字再次滑出『而且妳们这些文字又不具备绝对的〝音形同体〞,更增加信息位的复杂度…』。

●『不是数百名,正确数字是3000名,这也是我生命型态的一部份,基本上你可以称呼这种生命型态叫做〝多元生命〞或者〝复合生命〞』。

□「等一下!什么是绝对的音形同体?」珍妮弗打断跑马灯文字问。

〇「多元生命?阁下可以举个例子说明吗?」华伦接着问。

■『在地球这个有空气当媒介的地方,声音显然是较有效率的沟通方式,而同样地这里光线很充足,为了纪录所以字形也相对重要,但是站在信息结构的立场,为了减少信息位,音与形应该同体,也就是组成字形的笔划单元,应该同时做为发音节段,举例来说:韩文可以说是信息结构相对较为紧密的文字,而英文虽然基本上也勉强可以算是音形同体,但是实际上其间有太多的例外,加上组字长短不一、结构又错综复杂…』滑出一小段黑暗后,文字继续出现『总体来说信息沟通必须适用于全宇宙,而声音其实是派不上用场的,宇宙间沟通常用的是〝形频组合〞或者是〝多功意念〞…』。

●克里克的荧光幕平顺地滑出文字『我就用这样举例来说明:假设在一座运动场四周摆放200个电影银幕,然后同时放映200部不同情节的电影;请问?以你们人类的专注信息交流特性及线性思考模式,你们可以同时接收多少部电影的完整内容?如何淬取混乱杂踏的声音?说实话;这一点你们甚至比南极的企鹅还不如…;哈哈!简单地说,同时解析并接收多部电影内容,就是多元生命的基本条件;了解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最浅显的差距…』。

□「你越说我越胡涂了」珍妮弗歪着头问「信息交换带宽…我都还来不及细想,又是什么形频组合?多功意念?」。

○「那么阁下一次可以接收多少部电影的完整内容?」华伦好奇的问。

■『信息交换带宽的大小,会改变我们对时间的认知,比方说从刚才到现在,我们已经沟通的事件有〝信息位〞、〝音形同体〞正在沟通的事件是〝信息交换带宽〞还有尚未沟通的事件〝形频组合〞和〝多功意念〞;以妳的认知这几个事件的发生有其先后顺序,也就是说其间有所谓的因果关系,但以我的角度来看这只是单一事件,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存在,我的信息交换带宽不要说5个事件,即使妳们的数千个事件,对我来说还是单一事件;因为带宽决定信息交换量,也决定事件间隔时间与顺序,同样地决定信息的因果关系』。

●『对我来说…大概20000部左右吧!当然这和信息位多寡有关』。

○「20000部!」华伦有点吃惊「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同时跟20000个人同步沟通?或者在你们先知前辈之间,一次的沟通就是20000个字…还是20000句话?」。

●『很惊讶吗?你们也可以〝同时〞跟20000个人沟通,只是这个〝同时〞期间范围可能长达几天或几个月;当然也可以〝同时〞沟通20000句话…,你理解同时20000句话代表的意思吗?书写说话是以〝字〞为单元逐一传诉,意念以〝句〞为单位进行沟通,思想以〝段或篇〞为单位作为阐释,如果加上横向广度及时间深度的〝故事〞,基本上在人类世界就是以〝书本〞做为单位来铺陈;所以说在我的世界里,沟通不是以〝字〞做为单元,而是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几百本〝书本〞单位…。好了!其实重点在于沟通是需要效率的,简化信息位是第一步,接下来就必须学会如何〝分心〞,一心二用…十用…甚至万用,再来就是改变沟通的接收及传递方式,然后才能把这个〝同时〞压缩成瞬间』。

■珍妮弗脑袋有点发胀,于是站起来走向华伦,刚好看到这个所谓的先知,又让克里克的荧光幕缓缓地滑出一行文字『嗨!珍妮弗!想清楚了吗?我待会再与妳聊…』。

●同一时间另一行文字滑了出来『华伦!我这样说你了解了吗?就因为我的〝20000个同时〞刚好塞在你的感觉间隔之中,以至于你无从分辨其间差异,这就像你们的电影画面,其实只是一张张的定格影像,只因为抽换速度够快,才让你们错以为是连续动作,其实这就是〝信息解析精度〞,你们人类的信息解析精度,其实是很粗糙的马赛克,各种感官只能分辨有限的信息单元,也仅能接收极小范围的频段…,好了!想一想吧!反正你们线性大脑的使用习惯,根本不可能一边思考A问题,同时还能解析B问题的答案…』荧光幕上的文字又滑出边框,新的一行又缓缓出现『还有!你刚才提到的不应该叫远距沟通,其实我所用的是超距干扰…』。

○克里克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干扰?你是怎么进行超距干扰的?」这时柯承宇因为华伦刚才的眼神召唤来到克里克身后。

□「我们人类感官的信息解析精度会很差吗?」华伦侧过珍妮弗的屏幕接着问「而你说的解析是指频率解析?还是周期解析?」。

●『当然!相信我!请问你了解人类感官的构造吗?了解信息的传递程序吗?就举人类最重要感官〝视觉〞为例,外界的影像其实并没有直接进入大脑;光线照亮环境呈现影像,当影像经由瞳孔投影到视网膜上时,光线其实就中止了,接下来视网膜上的锥状及杆状细胞,就扮演如同数字相机CCD的角色,将光学讯号转换为神经线路中的电子讯号,透过视神经纤维传递至大脑;好了!问题来了,你的视神经线路质量够稳定吗?会不会被外在讯号干扰?这件事你可以问一下你身后的朋友就知道了…』克里克回过头和柯承宇聊了一下,终于搞清楚先知的意思,柯承宇也总算弄明白困扰自己很久的怪异影像了。

△这时柯承宇转向另一台计算机问「先知!请问您为什么要对我大脑进行干扰?」。

■「哈!哈!华…伦!」屏幕上的文字跳动着,彷佛是笑到发抖一般「你看得到紫外线吗?那γ射线呢?你听得到无线电波吗?用你们400纳米到700纳米的眼睛,怎么欣赏多姿多彩的宇宙啊?用你们20到20000赫兹的耳朵,怎么去感觉超低频次声波的震撼,怎么去聆赏超高频的奥妙乐音,更不要说你们的身体无法承受的超限范围之外的温度、压力之下的种种美妙体验,这些经验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也无法以文字形容给你…」。

接着先知像好朋友般亲切的招呼「亲爱的华伦!你知道吗?〝思想是建立在经验的平台之上,而经验又必须依赖感官来堆砌,有限的感官当然只能雕琢出粗糙的智慧〞」。

○克里克稍感错愕的说「怎么干扰呢?」。

▲「测试!我总得对你们这种神经系统,进行异常冲击耐受度的测试」先知轻描淡写的回答「来证明会不会崩溃…,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发疯〞,这样我才知道须不须要来跑这一趟…」。

□「有限的感官?只能雕琢粗糙的智慧?」华伦若有所思的问「你是说…你可以用全频率解析宇宙信息?」。

●克里克的屏幕接着出现『哈哈!我先不说我是怎么干扰你们的,我就举例来说明好了:石头是很好的建材,所以;自人类文明以来就开始学会以石材建构住所,其中以欧洲的一些城堡最具代表性,但是;其实石材中带有很多不寻常的磁场或微射线,所以这些干扰源在适当时机,就会诱导你神经线路上的电子讯号,拼凑成你潜意识里的恐惧,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古堡内,幽灵特别多的原因了吧!』。

△柯承宇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心里想『看来我们是通过测试了…』然后低着头回到韦尔身边。

■「我不敢说这就是宇宙的全频解析,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感知系统所感受到的精致度,岂止于你们的千万倍,而我所能跨涉到的宇宙周期,更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屏幕缓缓滑出文字,华伦对着屏幕沉思。

○克里克接着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们的神经线路做干扰,来达到沟通目的?」。

□华伦有点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宇宙周期?」。

●『也不尽然,信息传递过程的任何环节,都可以是干扰的目标,透过远距集束磁线,只要是讯号方便隔离,就可以主导通讯…』。

■这时华伦面前的屏幕再次滑出文字「醒一醒吧!华伦!你再仔细思考一下!〝如果你的生命够长的话,你就看得到整个事件的周期,否则;你就只能在周期间的小小片段中,去拼凑你自以为是的答案;如果你的生命短暂到比周期变动趋势区间的误差还小,那么躲在公差范围之内,是无法理解真正的宇宙规则,同时;这些大尺度的变动,对你们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华伦再次对着屏幕沉思。

*****

就这样散布在全球各地的人员,都开始各自询问自己想到的问题,而数以千计的荧光幕也同步,并且各自响应对答,好像境外电话服务中心数千名话务人员,同时为不同客户提供服务一般,重点是这只是个神奇又独特的单一心灵。

巴芮感于救命恩人的恩泽,终于有机会亲自道谢,于是虔诚的说「先知先生!一直没能当面向您致谢,我仅代表〝Decipher〞号4人对您致上崇敬谢意…」。

话未说完却听见凯迪威在旁边大叫「谁要你代表!我可要亲自和先知聊聊天,亲自拜谢…」说着凯迪威难得恭敬得对着荧光幕行礼说「大恩不言谢,你救我还好,如果你没救巴芮,我这辈子恐怕会内疚到死…」一旁几个人听了都笑了出来。

*****

韦尔把柯承宇抓在身边,这时候也开始对着荧光幕发问「轻能先生!请问你到地球来有什么目的?我们这位小兄弟说…你有求于我们,是真的吗?」。

突然间;韦尔面前的荧光幕跳出2019BF23的影像,然后计算机旁的喇叭传出尖锐的噪音,接着又转为安静,韦尔转头问柯承宇「怎么回事?」。

「2019BF23正在尝试透过喇叭,想用声音和我们沟通」柯承宇看着荧光幕慎重的回答。

接着喇叭传出沙沙的声音,然后听到「威…魏…韦尔先生」喇叭终于传出声音「请叫我〝先知〞,我想我应该有资格让你们称呼一声先知,毕竟我的知觉比你们先到这个宇宙,也比你们拥有更丰富的知识」喇叭传出微弱的沙沙声,像是在调整什么「很好玩!你们人类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应用磁场,映像管、喇叭…这样振动空气产生声音,嗯!有意思!只可惜…」先知没有接下后面的话,一阵奇怪的摹拟音过后接着出现「没错!是有求于你们…但不是我,是你们人类自己…」。

分布在全球各地的计算机同时停下交谈,一起观看接下来跑马灯的文字对话…。

「我们自己?」韦尔回头看了一眼柯承宇「我们有求于我们自己?你有没有说错?」。

喇叭再次传出声音「不要怀疑!你知道吗?〝短视是人心最深的鸿沟,无知是思想最暗的阻隔〞,难道你们真的甘心像蜉蚁一般…朝生夕死吗?」。

「先…知,我们可是有数十年的生命,怎么…会像蜉蚁一般呢?」韦尔看着柯承宇一脸恬适的笑容「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文明生物…」。

「有差别吗?和我的生命比起来,你们活得比蚂蚁还短暂、比蜉蚁还无知」先知变了声音问柯承宇「Qoo!你有问题吗?」。

柯承宇恭敬的问「先知!既然我们已经通过了您的测试与考验,那么请问您什么时候开始为我们安排知觉进化呢?」。

喇叭传出答答的声音后,接着说「哦!我有说过什么进化安排吗?」。

「是的!先知!你在一开始和我们打招呼时,不就称呼我们为〝进化种子〞?刚才您又展现出多元生命的沟通本领,现在您又问我们〝甘心像蜉蚁一般朝生夕死吗?〞」柯承宇虽然采用质疑式回答,但语气上依旧充满恭敬「这不正是在暗示我们,准备为我们安排进化计划吗?」。

「哈哈!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那么你说…是什么原因?让我绕了大半个宇宙来到这里?又是什么理由吸引我前来太阳系?」先知的声音从喇叭流泻而出,文字跑马灯也同步滑过…。

「坦白说!我并不确定」柯承宇坚决的回答「但可以肯定…应该跟长蛇座发现的那些类星体有关,至于为什么来太阳系…,我猜测宇宙间发展成〝先知〞这般的知觉个体应该不多,所以只好找我们这类发展中的生物来培养」。

「不多?」先知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只听他追着问「培养成什么?」。

「培养成像先知一样永生不死的知觉系统」柯承宇思考分析后回答「然后协同先知去解决,像…那些类星体一般的宇宙问题」。

「哦!」先知微微发出惊讶「解决什么样的宇宙问题?」。

「对不起!对于那些不知道或者不确定的事情,我不喜欢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柯承宇恭敬的回答「但就如前面说过的,这肯定跟那些类星体的发生有关」。

「哦!那么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哈哈!其实那些巨大能量爆发并不是真正的类星体…」先知似乎心情很好,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想不到才几万年就可以培育出这样的思想系统」。

柯承宇心里想着『那些巨大能量爆发不是真正的类星体?又是什么呢?』。

只听到韦尔有点错愕的问「才几万年?培养?先知您的意思是…,我们人类是您培养的?」。

先知没有理会柯承宇的疑问,只听他说「不只是你们人类,而是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不过也不应该这么说…,基本上我只选择环境特性,然后依照星际空间状况推移,并且进行能量扰动…」先知轻松的述说着「生命的培养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有一点像你们在下棋一样,必须想到若干步骤之后的棋路;也有点像你们地球上的农夫种菜一般,必须各个园圃都去巡视;然后做好环境的分析与调整,例如:恒星能量放射率、公转距离与周期、温度范围、引力系数、诱发气候型态,乃至于生物类型递变模式等等,其他的就交给自然稳定流程,这样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哈哈!」。

「这么说!太阳系只是您众多园圃之一?」韦尔情绪有点低落的问「而人类只不过是在您培养皿内的试验品?」。

「也可以算是!不过;其实我并没有刻意要培养出人类或其他什么物种…」先知依旧愉悦的陈述「起初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试验模拟,尝试创造一个像我初生时的自然环境,接着看能发展出什么情况的生物…怎么样!这有没有像你们在花园里莳花植草或做品种栽培一般…」。

「想不到!想不到一向自命不凡,自诩万物之灵的人类,只不过是**弄的实验品…」韦尔情绪显得有点沮丧,同时打断先知的话「那么…您准备怎么处置这些残破的实验结果呢?」。

「韦尔!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感到难过,我再一次强调,其实你们并不是我刻意创造的,充其量我只是布置了一个肥沃土地、丰沛水源及阳光充足的环境,至于会长出什么样的花朵,我可是完全不预设立场的…」先知温言回答「基本上;只要是生命…,或许应该说:只要是知觉就值得被尊重,我对你们生命的尊重,和你们对蚂蚁生命的尊重是一样的」。

「蚂蚁?对蚂蚁生命的尊重?」韦尔情绪再度被挑动。

先知依旧感性的说「韦尔!我知道这样比拟…对你们来说是很残酷的,然而现实就是这样,况且不同的格局,本来就有不同的境界与视野,你认为我这26亿多年来都很安逸、都很快乐吗?难道你就不能像承宇一样坦然面对既有情势吗?」。

韦尔转头看着柯承宇依旧是一付事不关己的态度「承宇啊!难道你都不会有一种尊严被伤害的感觉吗?难道你都没有一种优越被剥夺的挫折吗?」。

「将军!说实在话,先知布置的环境其实从未付予我们特权,可以说大自然也从未选择性关照人类,面对浩瀚的宇宙,我们是如此的渺小,整个银河系也只不过是尘埃一片,说穿了我们只是物质世界微小的一份子,可这难得的偶然组合,让我们造就了这段知觉,是先知培养如何?不是先知创造又怎样?重点是;我们拥有或许看似简单,但却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这种知觉的发展使我们有机会探索宇宙,有愿景自我无限延伸…」柯承宇滔滔不绝的描述「对于先知的到访,我个人倒认为是一个机会,因为靠人类自我摸索的永生进化机制,以我们这一代剩余的自然生命,坦白说我没有把握,至于生命如果幻灭了,那么这个世界如何演进,由谁主导环境来进化,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韦尔点点头表示认同,回过头对着荧光幕说「先知!那么您什么时候开始为我们进行改造计划呢?还有…您为什么来到太阳系?是什么吸引您前来?」。

喇叭传出微微的叹息声…接着沉静了几秒钟,突然间;分布在全球的3000部荧光幕同时闪出火焰球的影像,接着周边的喇叭也同时被接通,一阵沙沙声的调整音响之后,紧接着荧光幕跑马文字及喇叭声音同步出来「各位进化种子!我想为了让各位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我还是向大家做个简单的事件陈述。首先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和各位一样都是属于〝质量族群〞,或者叫做质量态知觉系统,相对地;当然还有另一个叫〝能族〞的族群,也可以称为能量态知觉系统,严格地说应该算二个…不过这不重要,我想未来各位会有机接触到的…」先知好像有了某种隐匿的安排。

喇叭安静了一下之后先知接下说「…大约26亿个地球年前,我诞生于很类似你们现在所处的自然环境,当然不知道是很幸运还是很不幸?刚好碰到知觉永生进化的高峰期,在一段不算很愉快的经历过程后,成就了今天的我…」经过了一阵沉默,先知接着说「…或许你们会觉得很好奇,照道理讲…既然永生知觉发展出来了,像我这种先知应该遍布宇宙才是…?」。

「我想我有必要让你们知道,或者说选择…这个即将可能面临的未来情况…,不瞒各位…宇宙间的确存在为数不少的先进知觉系统,不只我们〝宇太华〞族群,还有诸多宇宙其他区域,也都发展出了永生知觉,说得正确一点,像各位这样原始的知觉半成品,在宇宙间反而是少之又少,因为;要嘛在尚未建立起超智文明之前就自我毁灭了,要嘛很快就进化成永生知觉系统,改变了你们习以为常(以电磁波形式)的简陋沟通方式,毕竟相对于宇宙时空〝有机文明〞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这也是你们遍寻不着(你们自以为是)外星生命的主要原因…」。

先知接着说「只是…说来讽刺,因为生命的无限延伸,竟然造就了自我意识的同步高涨,先知们各自修持、谁也不理谁,彼此间也几乎从不联系,除了在几千、几万年的宇宙旅行中偶尔碰触到一、二个,平时先知们几近于孤单的流浪;加上因为知觉的喜新厌旧特性与好奇心作祟,为了攫取更多的信息,知觉系统不断地提升访问速度,不断地放大信息交换带宽,重点是…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持我们随心所欲的以超时空方式位移,而一般空间的位移速度又不够快,加上宇宙间的同构型还是太高,渐渐地!我们就像被绑在树干上的羊只,仅能啃食有限空间的信息。对一个永生不死的知觉系统而言,时间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它和空间的变动率也就是重力一样,像一道无形的紧箍咒一般,永无止境的玩弄着知觉」。

「〝腻〞这种感觉是不死生命最大的悲哀,随着时间的流逝,经验不断的重复堆积,感官逐渐钝化,知觉渐次麻木、枯竭,生命不再新鲜,生活不再感动,感官变成折磨,知觉化做不可承受的负担…;于是为数众多的先进知觉系统,在经历了数十亿年生命后…选择自行终结知觉,另外也有为数不少的先知,选择冻结自己的知觉系统,然后定期苏醒过来…只是冻结的周期越来越长…」。

经过长长的一阵沉默,先知再次说话「仅有极为少数像我这种尚未耗尽好奇心,藉由到处散播生命来当作奋斗方向、藉由不断挖掘自然变量,来维系生命价值的蠢蛋,还在宇宙之间流窜…」先知称自己是蠢蛋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终于…在3亿年前发生了一起神秘事件…」所有屏幕又经过一阵长长的沉静,先知接着说「位于英仙座内,你们一般称呼为编码NGC-1275星系附近的一起集体谋杀事件,震撼了全宇宙,同时也唤醒了为数不少的沉睡心灵…并且;让人想起更遥远的一段悬案…」。

克里克按捺不住好奇心问「3亿年前?怎样的一起集体谋杀事件?为什么会震撼全宇宙?又有怎样的一段悬案?」。

先知依照惯例把克里克的问题,同步显示在全球3000个荧光幕上,同时接续说「各位!因为你们总共有3000人,又分布在全球各地,为了大家都能分享问题,也避免重复提问,所以各位有问题或意见,请改以Key-in方式提出,当我回答前会同步提列你们的问题,这样好吗?」然后先知接下说「克里克先生;你的问题我本来就要说明,NGC-1275距离太阳系大约2亿3500万光年…;对不起!要描述事件必须先说明距离还有所在位置,比方说这起大屠杀事件,相对于现在的太阳系大约是6500万年前的事…」。

先知接着又说「3亿年前在NGC-1275附近,有5位伟大的〝大先知〞选择在此终结自己的知觉系统…,各位!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或难过的,先知们本来就是特立独行,除了纪念之外在当时的确没什么特殊的,那时大概有20几位小先知前往凭吊,同时也想借机分享及再利用这5位直径分别是3000公里至5000公里的庞杂能量,但不知什么原因这20几位小先知,连同5位遗爱宇宙大先知的能量球,在一阵大爆炸之后彻底消失…完全不留残骸,好像在宇宙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荧光幕停了一下之后「这个爆炸维持了大约3000年的时间;没什么!3000年相对于宇宙来说是很短的一瞬间,当时我正在本银河系附近,那一段时间断断续续拦截到一些意念讯息…大概意思是『异向…推力…挤压…』等等」。

*****

「后来一群知觉者聚集开会讨论,大家一度怀疑是这5位大先知,预先设定自毁爆炸,以防止后进者的掠夺,但后来经过仔细查察,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众先知之间虽然没有深厚的情谊,却也不至于会谋杀知觉,毕竟生命是神圣的。更重要的是就算自毁爆炸,也不可能完全不留残骸…」先知接下说「经过详细研究之后的种种迹象显示,我们有了新的敌人,而且是我们完全不了解的〝黑色敌人〞」。

这时候人在加州理工学院的依特,想到6500万年前的陨石事件,于是赶紧输入问题『3亿年前那场爆炸的震波,应该对您周边的园圃造成不少破坏与影响吧!』。

问题及提问者随即被转译成各种语言,上传到3000部计算机荧光幕,接着回答也跟随出现「聪明!别的不说光我在本银河系的几个园圃,多多少少就有些许的损伤,尤其是太阳系…因为震波造成的〝空间涌浪〞扰动凯伯带,大量陨石横冲直撞到处乱飞,间接的造成了地球上恐龙的大灭绝事件,未来你们会有机会在银河系,或周边几万光年区域内找到更多当时爆炸的痕迹」。

克里希纳随即提问『什么是〝空间涌浪〞?可以造成这么大的爆炸威力传送?距离这么遥远爆炸的震波怎么可能影响到这里?』然后心里想着「难道是正、反物质成对湮灭」。

「〝空间涌浪〞等改天提到相关话题时再说明…」先知停了一下接续说「没错!经由事情发生前的一些迹象分析,我们才发现应该是正、反物质的空间平衡能量,才能让这个球形振波以光速传递…」先知缓慢的说「也唯有如此才会只造成爆炸,却不留下残骸…」。

克里希纳脸上露出微微地惊讶『先知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只见卡亚丹提问『这就是你刚说到那个一无所知的〝黑色敌人〞?看样子你们蛮肯定的嘛!所谓事情发生前的一些迹象,和长蛇座那些〝似星体〞有相关吗?』因为先知说这些大能量爆发不是真正的类星体,于是卡亚丹自行将之改以〝似星体〞来提问,接着后面一大堆问题也跟着喷发出来。

『〝黑色敌人〞是什么?』。

『你准备怎么样为我们安排〝进化计划〞?』。

『你们怎么发现〝黑色敌人〞的?』。

『你说长蛇座的爆炸能量不是类星体,那又是什么?』。

『你前面说的〝超时空位移〞是不是就是超光速运动?为什么会没有足够能量?』。

『要怎么样才能打败这个〝黑色敌人〞』。

『你是说恐龙是被3亿年前的大爆炸杀死的?』。

『〝黑色敌人〞用什么武器攻击?』。

『怎样探知〝黑色敌人〞的存在?』。

『〝进化〞是要把我们转变和你一样,成为一颗石头吗?』。

『我们有把握打败这个〝黑色敌人〞吗?』。

『你说的终结知觉是不是就是自杀?』。

『〝黑色敌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体?』。

『〝意念讯息〞传播怎么可能比光速还快?』。

『〝黑色敌人〞是外星人吗?』。

『〝能族人〞长什么样子?』。

『〝黑色敌人〞和撒旦是同一个人吗?』

……。

先知不理会一大串的问题,只针对卡亚丹的问题做出回应「刚开始的确是一无所知,后来经过抽丝剥茧、分析调查,终于慢慢理出头绪,不过所谓〝黑色敌人〞并不表示它是黑色的,而是我们根本无法看到它;根本不可能与它进行沟通;同时也没有机会与它发生一般性的接触或交涉…」先知停了一小阵子然后接着说「坦白说这不太好解释,我试着用你们能理解的角度切入说明…,中间有任何问题,你们随时提出来发问…,至于事前迹象及巨大能量爆炸事件之间的关系,等我解释完〝黑色敌人〞之后,你们就能了解…」接下来先知开始试着解释这个宇宙间第一号神秘人物「…要清楚解释这个〝黑色敌人〞我们得先从宇宙时空结构说起…」接着荧光幕沉静了下来,似乎是先知在思考,到底要如何来启发这一群尚未开化的动物。

荧光幕接着出现画面,同时声音跟着传出「那么…我们先从『空间八象限』说起好了…,你们不用着急,我会说明什么是『空间八象限』?而接下来提到的状况,都只适用于本象限空间,在其他象限一概不适用…」这时荧光幕上出现一只手的画面,无名指与小指紧握,拇指与食指成90°伸展,中指又与食指和拇指成垂直伸出…。

先知还没解释,就听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是弗来明左手定则…」。

「没错!就是你们所说的『弗来明左手定则』…」先知的声音跟着荧光字幕同时出现「〝中指〞代表电场、〝食指〞代表磁场…然后〝拇指〞代表重力场…」。

先知还没解释完,又听到一堆人发牢骚说「〝拇指〞怎么会代表重力场?应该代表运动才对…」。

「好了!各位!」先知用很奇怪又温和的声音,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不要怀疑!运动是电场及磁场交互作用下所造成的,同样地;运动也会影响电、磁场空间,也就是说在不同速度之下,运动会让电、磁场空间造成不同程度的变形…」停了一下先知似乎在思考,如何接下去解释「大家都知道我们所在的空间象限里,所有物体的运动速度都不可能超过光速…,因为当物体接近光速时,质量会不断地增加,使得用以加速的能量,作用在逐渐变大的质量上,仅能得到逐渐变小的加速度,当物体趋近光速时,质量会变成无限大,使得加速成为不可能…;好了!这一段描述最主要是让大家了解,运动速度会造就质量,而质量当然会形成重力场,所以说运动换个角度看它就是重力场,我这样解释各位还有问题吗?」。

『这么说高速运动的物体,就会因为质量增加而造成〝速度引力〞了哦!』人在北京的邹捷达这时候提问『如果再来那么点加速的话,不就连〝速度黑洞〞都发生了?』。

林宇威不甘寂寞也跟着提问『那么光子为什么可以达到光速?是因为没有静止质量吗?如果没有静止质量,那么加速就不应该是问题?所以说2倍光速、3倍光速为什么不可以?』。

「哈哈!Qoo你有什么看法吗?」先知好像很得意于自己的园圃长出了众多美丽的花朵。

柯承宇有一点意外先知会直接点名,于是回答道「听先知对于运动的描述,感觉上随着速度的提升,用以加速的能量,好像是被变形的电磁空间吃掉了,或者说这些用以加速的能量,是在某种机制作用下,被转换成了运动物体周边电磁空间的变形梯度…」柯承宇谦虚的说「这一切只是我的直觉反应,套一句先知刚才说的话『如果我们的生命够长的话,我们就看得到整个事件的周期,否则就只能在周期间的小小片段中,去拼凑自以为是的答案…』」柯承宇停了一下却只看到先知逐字把他的回答内容反应到荧光幕上,好像没有要搭腔的样子,于是只好接着猜测林宇威的问题「至于光子问题…嗯!以目前人类的科技能力,距离浦朗克尺度还有十几个数量级,现在量测不到光子质量,或许不代表光子就真的没有质量…」。

「哦!怎么说?」先知似乎特别喜欢考验柯承宇。

柯承宇无奈的看看周边的众人,只好接续回答「首先;光在不同透明介质…嗯!或许应该说电磁波在各种介质中的传播速度其实并不相等,这点可以解释成各种不同介质,因为密度不同对其所占有空间会形成不同的重力梯度,因而对电磁波就会造成不同程度的阻抗,如果光子没有质量,这个阻抗从何而来?又如何作用?其次;假设我们从浦朗克尺度的真正零质量点逐个数量级放大,我们会发现当能量大到某个等级时,光子之类的电磁波就会冒了出来,当然这数字一定是介于目前人类科技量测能力与浦朗克零尺度之间,这种电磁波自空间中游离出来的能量区间,应该就是电磁波粒子态时的质量…」柯承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纯粹是我躲在周期间的公差范围之内,所拼凑出来自以为是的答案」。

「嗯!那质量又是怎么随着速度增加而增加?」先知接续对柯承宇提问。

柯承宇稍做沉思,然后接续拼凑自己想象的答案「就像刚才所说的;既然空间存在着某个基本数量级的能量,在这里我就假设它叫『空间基能』,那么所有在空间中运动的能量或质量,就必须作用在此空间基能之上,比空间基能大才得以游离或者说展现出来,比此基能小则溶入空间之中…」柯承宇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后接下说「所以在这空间中运动的物体,就会与此空间基能产生交互作用,这就像在空气中运动的车子一样,速度越快空气阻力也就越大,而在空间中与空间基能交互作用越大,代表的就是质量越大,也就是说质量其实就是空间阻力,或者说就是空间基能造成的张量回复力所付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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