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芸连忙抵住楚海恒的胸膛阻止他继续前进,“哎哎哎!将军,这是要干嘛?”
楚海恒顺势抓住她的手压在头顶,笑眼咪咪的样子好不迷人,“你说这样还能干嘛?”
林梓芸轻哼笑道,“将军大人,这大白天的,还是在外面,有损军风吧?”
她可怎么没想到楚海恒已经饥渴到这个地步了呢?啧啧啧!
“怎么,你不敢?”
你不敢?
不敢?
不敢?
林梓芸拢起笑容,脸上的纹络瞬间复平,随后眯起她危险的眼眸,一手有力地搭上楚海恒的脖子。
她的呼吸那么地明显,仿佛都能听到毛孔一张一合的细微动作所发出的声音,她一字一顿,“从来都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只有我不情愿做的事情。”
待两人从鞋子店走出来,早已日落黄昏了,虽然没试中林梓芸喜欢的鞋子,可是楚海恒还是拎着一双打包了的鞋子出来。
天微微有些黑,这时的路灯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都纷纷还没点亮,刚好掩饰了两人此时刚从百货公司出来的羞样。
好吧,人要脸树要皮,这两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还是有羞耻心的,请莫吐槽他们。
下一秒,两边的路灯又仿佛约好了那般,耀出黄灿灿的光亮,瞬间点亮了整个城市,点亮了他们脚下前进的路。
楚海恒牵过林梓芸的手,“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林梓芸被他牵着,就这么跟着他慢慢走在大街上,她突然用力回拉了他一下,“我们回家吧!”
前面的人闻声停下了脚步,背着她,顿了顿,才道出了许久以来的心声,“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不好吗?回家,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了。”
林梓芸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回应他什么。
这就是他晚回家的原因吧?
她能想象出这对他是什么样的一种煎熬。
他不能没了婉宜,他的一切是她带给他的,人不能没有感恩之心,婉宜给他带来的一切他无以为报,作为她的丈夫他只能努力尽到丈夫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然而当他努力地去对婉宜做好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时,便会想到另一个女人——她。
即使他待她再好也没用,因为在他心里,在她心里,在她心里,都知道,他待她再好,还是会待别的女人好。
也许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这是基于没有感情,没有利益纠葛的前提下。
楚海恒和林梓芸有感情,和婉宜有利益纠葛,而他,不过是个重情重义有血有肉的男人罢了。
林梓芸甩了甩脑袋,上前抱住楚海恒的手臂笑着仰视他,“那我们去哪里吃晚饭呀?”
一辆车子突然驶过,恰好停在林梓芸和楚海恒前面的路边,车内的人探出脑袋,大声叫道,“哎哟!这不是楚大帅嘛?”
楚海恒闻声而望,车内的竟是中午才见着的许国.军。
此时的楚海恒只能想到一句话,冤家路窄。
看许国.军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刚刚酒醒了,依旧一脸抖擞,他下了车大步朝楚海恒走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表情。
“呀!这不是二太太嘛!”
林梓芸站在楚海恒身后,温婉一笑,“许督军。”
许国.军连连大笑,“这老夫老妻的真有闲情逸致,许某刚可听说了,这楚大帅跟着自家夫人的尾巴踏遍了整个上海城,别提多轰动了。怎么?终于哄到美人归了?”
楚海恒也跟着大笑,搂过一边羞着脸的林梓芸,“这不是刚搞掂么,刚好就遇上许督军了。”
许国.军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望向林梓芸,“可没看出来呀,这二太太柔情似水的,生气起来可搞死大帅。大帅吃晚饭了没?要不咱们继续一起用个晚餐怎么样?”
“这……”楚海恒望了下林梓芸,林梓芸仅是轻轻一笑,没有多大反应,可是她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许国.军的车子上,楚海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昏黄的路灯下影约能见到许国.军的车子内还有一个人影,“这不会妨碍许督军吧?”
许国.军亦顺着两人的视线回头望了眼,“怎么会?二太太不介意就好!”
被人点名的林梓芸微微地扬了下眉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温温望向许国.军,大方地说道,“晓晓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女子,那么小的事情又怎么会介意呢?晓晓若是说介意还不被人笑话死,许督军您说,哪位大人怀里不是左拥右抱的?男人嘛,逢场作戏而已,会回家就好。”
林梓芸望向楚海恒,柔情的视线暗藏着锋利,“将军您说是吧?!”
得了!这搞了半天,一下子又让许国.军把矛盾绕回来。
“成!那走吧!许某派人给两位租车子。”
两辆车子绕到了红阙楼大门前停了下来。
林梓芸抿着笑,一脸无辜地望向另一边的楚海恒,“将军怎么,不高兴了?”
楚海恒无语地瞥了这个明知故问的女人一眼,抛下这么一句话直径下了车。
“你若是能看的那么通透,我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在门童的帮助下,林梓芸紧跟着下了车,站到楚海恒身边,后边跟上来的许国.军的车子紧随着他们的车尾停了下来,林梓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扇车门。
而那个女子款款下车,站稳后亦注意到站在那边的两个人,十分有礼貌地浅浅一笑,带着她特有的风姿,她走到许国.军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倚着许国.军朝两人走来。
“楚大帅,楚二太太。”董蔓抵着林梓芸的目光率先开口问好。
一行人今天第二次踏入红阙楼,每一个人心里都揣怀着不同的心思。
用餐进行得十分顺利,两位督军侃侃而谈,而两位女子亦都一点儿不认生,一坐下来就开始攀谈。
“哎!”许国.军半顿离不开酒水,抿了一口酒仿佛才突然想到什么大事情似的,拍了拍桌子,“楚大帅可听说了不?”
楚海恒给林梓芸添了点菜回头狐疑,“什么?”
许国.军故作神秘地凑近楚海恒几分,朝楚海恒招了招手,“楚大帅不知道?”他望了林梓芸和董蔓一眼,才说道,“许某有线报消息说,前段时间香港那边有位富商下沪,结果没了踪影,大帅可知道那位富商是何人么?”
楚海恒握住筷子的手一紧,伸手夹起前面的菜才缓缓好奇地问道,“何人?”
林梓芸撑着脑袋吃菜,长发下的耳朵竖的老高,视线一转,目光投向隔着楚海恒和许国.军的董蔓,乃见她此时拿着筷子动作十分缓慢,一直垂着认真吃菜的眼眸突然抬起,正对上林梓芸的视线。
董蔓平静地望了林梓芸一眼,撩了撩耳际掉落的发丝,伸手为许国.军碗里布菜。
“据说,是香港在任商会主席的私生子。”
楚海恒眼眸一紧,望向许国.军,“商会主席的私生子?许督军想说的是?”
“那是!不过许某亦是道听途说罢了,海恒老弟若是口紧许某也不怕跟你说。”
楚海恒放下了筷子,摆出一副认真洗耳恭听的模样。
“在任商会主席易老先生原是靠丈母娘家发家的,一生都敬畏他夫人和丈母娘家,因此即使后来产业再大,亦只娶了原配夫人一房,再也没有纳妾,可是男人嘛!难免会偷腥,在外面留了种了,他那样的家庭哪敢带回家!只得流放在外不能认祖归宗。”
“只是,前些日子易老先生最疼爱的大儿子因病去世了,剩下的不过是出嫁的赔钱货,如今年过花甲,那么大的产业哪能没人继承啊?只好找回流放在外的私生子,那私生子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林梓芸听得十分仔细,扬出丝巾擦了擦嘴角,她伸手探向酒壶欲要为两位将军斟酒。
那么恰好,董蔓亦伸手探向酒壶,两手触碰壶柄间,谁都没有相让。
董蔓轻声说道,“二太太,这些粗活就让小人来吧。”
许国.军望了两个女人一眼,脑海一闪,轻拍桌角,故意压低了声音,包厢内异常寂静,许国.军粗犷的声音显得尤为阴森,“对!叫易凯!易老先生派人打听易凯那小子的下落,我听说,那些个人打听到最后,那小子最后的线就断在了上海城,然后,没了……”
楚海恒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顺着他念,“没了……”
“对!没了!”
林梓芸凑过脑袋,皱着眉头好奇地问,“许督军,没了……是什么意思?”
许国.军仿佛孺子不可教那般‘啧’了一声,“二太太一个妇道人家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他瞥了楚海恒一眼,对林梓芸道,“易老先生发散人四处寻找,找了那么久都找不着人。易老先生那么大的产业,按理说是个正常人知道这都是传给他的产业,还不屁颠屁颠奔出来认了再说,可是那小子就是没了消息,如今有人猜测,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