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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睁眼瞎

“叶安叔叔,方才我见到了一名黑衣少年,不知道与你有什么关系?”洛枫虽是一副疑问的语气,可脸上的表情却极其肯定。

叶安眼中闪过一丝愁色,茗一口茶,不悦道:“臭小子,我的家事,少管!”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私生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洛枫惊讶道。

“噗……”叶安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却不打算多做解释,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叶安递给洛枫一个小瓷瓶,藉此岔开话题。

洛枫接过金疮药,不依不休地问道:“他不会真是你的私生子吧?嗯,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和他好好聊聊人生!”

“……”叶安张了张嘴,磨着牙将洛枫乱棍打了出去。

洛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叹了口气,道:“就算是你的私生子,也不能激动成这样啊!”

洛枫站在镇口,看着一白一紫的身影漫步向自己走来,心中竟有着说不出的失落,仿佛自己是多余的。

我虽有爱的权利,却又如何能去真正按自己心意去做呢?这世上令人无奈的事究竟有多少?

为了别人不受伤害,难道我就该自己忍受这种苦闷?

“他们或许本就是一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来烦恼自己,又是何必?”洛枫伸了一个懒腰,面上挤出一丝笑意。

“洛枫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伊雪轻笑着,莹白的手指在洛枫眼前晃了晃。

“明月当空,碧叶连天的荷花池里,我仿佛看到荷叶间亭立着一朵洁白的莲花。”洛枫看着伊雪,笑道。

伊雪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一定就是那朵白莲无疑了!”

“不,你一来,我便发现荷花池里多了一个飘荡着的白色幽灵,嗯,我相信,你准是那个幽灵了!”洛枫摸了摸下巴,认真道。

“就知道损我,我诚挚地祝福你,此行被人打得屁滚尿流、嘴歪眼斜!”伊雪撇撇嘴,道。

“没你这么送行的,唉!”洛枫看向洛川,问道:“准备好了?”

“自然,随时都可以走!”洛川拔出一把寒气逼人的三尺宝剑,剑光印在那一双略显稚嫩的眼眸上。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伊雪小声道,她知道要两人放弃的希望很渺茫,但仍不由自主地劝阻。

“放心吧!据我了解,北边的那几个小镇的流寇中并没有由修习灵力的修士,顶多只是一些外家武功罢了,不足以对我们两人构成威胁!”洛川收剑入鞘,肯定道。

“可是……好吧,千万别出事儿!”伊雪松开绞在一起的手指,身上忽而有了一种气质,全然不似柔弱女子那般优柔。

“好,我们走罢!”

“嗯,先得想办法找到那些流寇的所在,不然就白瞎我们的功夫了!”

……

伊雪站在镇口,看着两人离去,她说不出自己会更担心谁,因为一旦有了倾向,她的内心会禁不住愧疚,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的女子多情罢。

——————————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抓我回去,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张嘴,对你们不是也有好处吗?”一个邋遢的少年双腿瘫软在地上,不停挪动身子往后退去,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三道瘦长的身影将邋遢少年围住,挡住邋遢少年的去路。

“你该懂事一点的,即使你还小,像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处处受排斥,如果不团结一点,又有谁能拯救我们呢?”一瘦长男子淡淡地说道,但声音隐隐蕴含着杀气,“顺从,至少可以活下去,为什么要反抗呢?”

邋遢少年心头涌上一阵寒意,哆哆嗦嗦地蠕动嘴唇:“我……我不反抗,我想……想活下去。”

那瘦长男子眼中犹如一潭死水,依旧波澜不惊,道:“你毕竟还年少,这次我们可以原谅你,但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邋遢少年见那瘦长男子嘴角掀起微笑的弧度,心中一寒,声音也变得结巴:“你们……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瘦长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轻轻地把玩着,对着邋遢少年轻笑道:“把你变成瞎子,你自然就再也逃不掉了!”

“不,不,不——”邋遢少年大喊,声音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瘦长男子一把抓住邋遢少年的下巴,任凭少年挣扎,屈指一弹,黑色药丸便进了邋遢少年的口中,然后一提脖子,药丸便进了少年的肚子。

摆脱了瘦长男子的束缚,邋遢少年双手撑在地上干呕,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瘦长男子瞥了邋遢少年一眼,道:“不用再浪费精力了,跟我们走!”

少年看着瘦长男子,眼中的怨与恨已到了极点,瘦长男子却权当做没看到,转身便走。

“我怎么看到了三只枯瘦的猴子,嗯,还有一只邋遢的老鼠,难道是我眼花了?”一黑衣男子睁大眼睛,双手探出作摸索状,他一面说,一面将手朝那瘦长男子脸上摸去。

瘦长男子一脸嫌弃地去拍那只近乎放肆的手,然而那只手却忽的一闪,不仅躲了过去,而且顺势抓住了那张瘦削的脸庞,且五指有节奏地按了几下,好似在试这张脸的手感。

“不错,是张猴子脸,只是,怎么没毛啊!”黑衣男子甩开瘦削男子的脸,又朝邋遢少年摸去,“咦,哈哈哈,这里还有只小耗子,待我摸摸看!”

那瘦削男子眼中全是愠色,正想出手教训黑衣男子的时候,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麻痹了。

邋遢少年的眼睛已开始发晕,毒药已开始发作,但当他看到黑衣男子那两只手摸过来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似的,连滚带爬的往后爬跑,声音又开始变得结巴:“睁睁睁……睁眼……眼瞎……”

听到睁眼瞎这三个字,黑衣男子变得极为愤怒,开口大骂:“瓜娃子,你是睁眼瞎,你全家都是睁眼瞎……”

睁眼瞎这三个字传到另外两个瘦削男子的耳中,顿时将他们吓得发了疯似的逃跑,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儿,连那身体已麻痹的伙伴都顾不上。

“山——贼!”未能逃跑的瘦削男子极为紧张,开口低喃。

那黑衣男子转过脸,瞪了那瘦削男子一眼,反手一巴掌打倒在地,不满道:“龟儿子,你是山贼,你全家都是山贼,你祖祖辈辈是山贼!”

黑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花生,剥壳,抛起,张嘴,咀嚼,这一套简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似已重复了千万遍。吃完花生,黑衣男子面上的怒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朝远处随意的喊道:“小耗子,你腿儿短了一点点啊,别跑了,还是来叔叔这里吃花生吧!”

邋遢少年简直欲哭无泪,遇到睁眼瞎万叶青这种善于用毒的土匪,不被毒折磨死,那一定是个奇迹!

终于,邋遢少年停了下来,不仅如此,而且极为顺从的走了回来——他是不是已懂了在暴力面前唯有顺从方能活命的道理?

睁眼瞎万叶青见邋遢少年走了回来,竟真的给了他一枚花生。邋遢少年接过花生,睁眼瞎满意的笑了笑,似在为自己的诚实守信的高尚人格感到无比自豪与骄傲。

邋遢少年手里拿着花生,犹豫了片刻,便哆哆嗦嗦地剥开吃掉。

睁眼瞎万叶青慵懒的靠在身边的一棵树上,嬉笑道:“哈哈,小耗子,果然还是你听话,所以,你还活着——”

邋遢少年闻声,心里泛起了嘀咕,忽而抬头朝那两名瘦削男子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静静地匍匐着两具尸体,这一刻,他彻底惊呆了,心脏扑通扑通不停地狂跳,接着瘫软在地,虚脱似的喘着粗气。

这睁眼瞎真个是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若是自己不回头,不吃那颗花生,自己铁定也和那两人一般被毒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你你……要……要怎样,才才才……放过我?”

睁眼瞎高兴地笑着,“好说!好说!嗯,小耗子,你说话不要结巴,我这样一个既可亲又可敬站在你面前,你怕我作甚?”

邋遢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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