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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话 恶梦,过去的回忆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哈啊~早上了?”,彩叶略为艰难地伸手按掉闹钟铃声,慵懒地看了眼时间,眼皮好累,好像继续睡觉怎么破,可是她又不得不早点起来,为什么呢?这还得从半个月前那场免费晚饭说起,本来大家吃完饭后就回诊所睡觉去了,而按照龙先生的安排,孤夜是睡在彩叶房间的,就算孤夜变成兽形,让他就这样睡在地面上彩叶怎么也做不出来,总觉得这样会把孤夜当成普通的没有智力的野兽,是不尊重他的行为,于是彩叶顺路买了套新床单和被子,带回去准备让孤夜在地上打地铺,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睡舒服的大床,于是干脆把床给撤了,也在孤夜旁边打起了地铺睡觉。原本一切是那么地顺利,照理说是完全没问题,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孤夜在第三天晚上开始就做了一个怪梦,晚上偷偷钻到她的被子里和她一起睡起觉来了,第四天早上彩叶就窘窘的发现,早上六点后的白天,变回半兽的孤夜环抱着她睡得正香,这让彩叶自己有种被巨型毛绒玩具抱着的诡异错觉,醒来问他是什么梦也不说。彩叶不习惯被孤夜抱着睡,也说了好多遍,可是孤夜的这种行为愈发严重,似乎患了某种严重的心理恐惧症,说是害怕自己醒来彩叶又会不见了一样,所以一定要抱着她才有安全感。彩叶很奇怪为什么要用‘又’字,自己脑补了一下孤夜以前可能被亲人抛弃过,最近大概在做梦中梦到了点以前的事,所以才会这样。彩叶跟龙先生提议过换房间什么的,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拒绝,彩叶见孤夜一脸梦醒后的样子也心存不忍,只好默认他和自己睡在一起这一事实,晚上要睡觉了,孤夜会用他的大尾巴给彩叶当被子盖,还是挺贴心的,出去白天醒来改成被抱着的事实的话。由此,彩叶为了防止此类窘事再次发生,就把闹钟调成五点五十,在六点前的话,孤夜还是一头巨狼的情况下,彩叶还是可以勉强催眠自己接受早上醒来面对的是一头伪巨型哈士奇,而不是一个真狼人熊抱。

这一方针到现在已经执行了有一星期了,彩叶现在也有点吃不消了,想当初她最早还是七点半才起的床,现在这样跟起早去赶看中国北京升旗仪式有什么区别,跟何况人家升旗是有隔段时间令人缓缓地,她这是一连七天可是不间断早起,起来能有好气色才怪!

“好困~”,彩叶再次打了个打哈欠,半枕着孤夜的身躯想要站起来,可是头刚一接触到孤夜的毛皮,自己就不争气地沦陷在这天然毛枕的完美触感中,软软的毛发,暖暖的体温,一起一伏的‘自动按摩’功能,还有好闻的昨晚的洗发水味道,攻击力远超世界最好枕头还几百倍有木有!“不行了,好舒服,又想睡觉了~~”

彩叶声音越来越低,闹钟也没能唤醒她的理智,没一会儿就又睡死过去了,看来她所能坚持的最长时间也就是七天了。十分钟一到,孤夜准时地开始变身了,木然地睁开清澈的双眼,变成双手的爪子无声地环住彩叶,将她整个人再次环在怀中,狼的视力让他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彩叶的样子,想想已经有七天没抱过彩叶了,自从半个月前他做梦回想起一个记忆的片段后他越发地离不开彩叶了:

[很久前,在一座未被人类涉足的山上,有一群狼群自由地生活在山中,它们聚在一起对月长嚎,一起捕猎,一起玩耍,一起冒险......

那天他刚成年没多久,狼王带领大家如同往日般地出去狩猎,母狼在家照看狼群未来的希望——狼崽,一切都那么正常,可是

“砰!”

奇怪的巨响回响在山间,空气中弥漫着血和不安的味道,狼群开始莫名地骚动起来,其他的狼群也开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有入侵者进入了山中。火药味、血衅味、狼群的低吼、入侵者的巨响,不知不觉,伙伴变得越来越少,食物也越来越难找了,打死的、饿死的、被捉的、失踪的、夭折的、冻死的......

“呜~~~~~”,是月亮,满月到了!又能听到大家的声音了,我和自己的狼群走散了,已经有一个月没看见别的狼群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大家呢?嗯?好安静?为什么没有狼回应我的叫声?难道是隔太远了所以没听到?那我再叫一遍再叫大声一点好了,“呜!~~~~呜!!~~~~~~呜!!!~~~~~~”......

“呜!~~~~~”,满月又到了,还是只有我一只狼在叫吗?大家都去哪了?为什么,只剩我一个人了......

“月,亮,出来,了。这是,我?”,坐在溪水边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用两只脚走路,爪子也变得怪怪的,还有,自己嘴里说的奇怪的狼语,抬头看看月亮,心里不禁问着自己,这到底是第几个满月了呢?嗯?有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

“はやく!はやく!夏祭りが始まる日!遅くまで置いて花火を见ました!(快点!快点!夏日祭要开始了!再晚就赶不上看烟花了!)”

“知っていることだし、本当にお前は仕方がなかった!(知道了,真是拿你没办法)”,远远看去,一个女孩抓着一个男孩有说有笑的,身上还穿着奇怪的衣服。女孩?男孩?衣服?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为什么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夏日祭?什么是夏日祭?好多人,这么热闹,也许,它们也回来,我也去看看吧......

“お父さん!はやく!花火を見たい!(爸爸!快点!我要看烟花!)”,一个小女孩跑在前头喊着爸爸。

“知っていることだし、触る様を見て、贵方の様子(知道了,看着摸样,跟你妈妈一个样子)”,爸爸笑说着,妈妈回想起从前,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夏日祭?这是第几次了呢?它们不在这,也没来过这。也没人注意到我,应该说是看不见我才对吧,总觉得,有点可怕,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我,真的还活着吗?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出去走走吧,再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和我一样的伙伴,可以看见我的伙伴......

“雪?”,抬头看了眼天空,白白的小东西一个接一个地落在身上,并不觉得冷,可是在这里大街上的人都穿得厚厚的,那个叫‘房子’的家门口还有红色的叫‘灯笼’的东西,这里的人说出的话和他出生的地方不一样,但是听得懂,记得他还去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冬天时会在家摆上一棵树,会在上面挂上好多东西,好像叫‘圣诞树’来着的,说的话也是自己没听过的。

就在他看着天空的雪想着那颗圣诞树正出神的时候,一群小孩从他身体中穿过,他就像一个影子,没人看得见没人摸得到,“我还是,什么也没找到”,也没人听的到,他找不到大家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甚至。也找不到自己了,一直以来,他就像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一个不存在的幻影,他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存在着,好久没对着月亮嚎叫了,好久没好好看看月亮了,好久没和谁说过话了,好久,好久,就到连自己原来的名字都忘了,夜晚,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名字了呢?或者说,什么时候自己有过名字了?还是说,自己什么时候出生过了呢?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长的好像奇怪,你是狼吗?”,一个小女孩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那种感觉好奇怪,但是并不讨厌。

“你,看的,见我?”,我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我在害怕?我竟然在害怕么!?

“废话,看不见你?那我在和谁说话!我叫彩叶,你叫什么?”,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又有了颜色,有了生命,有了声音,有了阳光、雨水、大地、海洋,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孤,夜”,我忘了自己的名字,可是总觉得不告诉她名字的话会让她伤心,所以就随口编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孤夜?你讲话怎么一顿一顿的,还有,你的名字好怪哦,我直接叫你‘夜’怎么样?顺口多了”,‘夜’?那是在叫我吗?原来,我的名字,是叫‘夜’吗?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名字了!......

“夜,你看那月亮真圆!”,小女孩坐在一只我的怀里说道,我和她认识有一个月了,她总是来找我玩,我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似乎只有她可以看见我,告诉我自己我是确实存在的,不是幻影、不是路人、不再是旁观者。

“是吗,我不觉得它有什么区别,不管我看了多久,它还是那样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我想起了过去那些岁月,说着自己的感受,那种曾经的孤独感再次涌上心头,是啊,大家都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就剩自己一个‘月亮’了。

“夜真笨!那是因为以前你是一个人看,当然会觉得很无聊,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以后我陪你看月亮好了,好好给你上上课!”,小女孩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臂,装成一副大人摸样,好不滑稽。她在担心他么?说起来,每次见到她,也总是一个人,她的父母呢?她,也和我一样,明明是一个人却还来安慰我,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她,我还有‘星星’。

“嗯!以后有你陪我看月亮,说定了!”,嘴角自己上扬着,心情是那样飞扬,止不住的喜悦控制住了自己,笑,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有她陪在我身边,我就会笑,就会开心,而我,似乎对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心情意外地沉迷其中,不想让它(她)消失,让它(她)溜走。

“嗯!说定了!”,女孩也跟着笑了,眼里深处掩藏着悲伤,我注意到了她不自然的情绪,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想要守护着她而已,守护她的微笑,实际上那晚过后的第二天,我确实这么做了,我和她签订了契约,我再也不想回到一个人的日子中去,可是......

“真的吗,把夜交给你们的话,我就可以叫你们‘爸爸妈妈’”,说出的话和语调根本就不相配,那冰冷的似乎只是在陈述着毫不相干的事的语气。

“啊!是啊!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只要你把那力量交出来”,女人撑着伞说道。

“是吗,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没办法了,虽然你留着我们的血,可是,你终究不过是我们制造的残次品,没有力量的你却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完全是在浪费这份力量,我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存在玷污这份力量,杀了你,失去主人,这份力量我还是有办法得到的,我比你更适合它!”

“夜,对不起,我果然还是食言了呢。契约,解!”

“在死亡前解除契约的话就没办法追踪了,可恶!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是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无论是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不要再一个人!不要再一个人看月亮!“远古炼金术——等价交换!以吾之力,代价交换;灵魂共有,生死不离!”

“夜?你为我做的够多的了,去找个更好的人当你的朋友吧,不要像我一样不守承诺就行。龙力释放——我以记忆作为代价,契约,破!”,雷声的悲鸣在回响着,在耀眼的血红光芒中,女孩向最好的朋友微笑着说再见,流下了出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所有的记忆也随着眼泪的滴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与他的因缘并没有断开,即使施放全身的大部分龙力也没能完全解除契约,远古炼金术让两人的命运紧紧相连着。

......]

孤夜紧了紧手臂,脸颊蹭着彩叶的侧脸,低喃着,“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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