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老是觉得有人以神念盯住了他,感觉很是心烦意乱,抬起头,便看到那个桑海门弟子狠毒的眼神直直向他看来,脸上神情甚是阴冷。
哼!苏言同样不甘示弱向他看去,身上强大的神识释放而出,悄然抵消掉身上的各种异样,心神合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身的神念之力,将其悄然捆成一束,顿然向前释放而去。
那名为‘天威’的桑海门弟子,他的神念之力如何是苏言的对手,被苏言神识远远一对碰,脑袋突然间受到自己神念之力的反噬,一个刺激之下,眩晕不已。
顿时的变故,一时吓得他脸色一变,看着苏言再也不敢轻易使用神念之法,可一想到待一会后便能好好折磨仇人,一泄心头之恨,让其在自己面前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嘿嘿!而后,他满脸挑衅之色远远对着苏言张开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苏言见到此,如何读不懂他口型中的意思呢?其本意就是:小子,你等着,姑且先让你多活些时间。
说完后,又用右手在自己脖子下方一抹地比划,明显做出了抹脖子杀人的手势,随之身形便也迫不及待加入古碑的修行资历考验之阵中了
对此,苏言心中唯有冷哼一声,狐假虎威的小人,真是可笑!
此前模样可怜巴巴的在老子面前苦苦求饶,现在又异常嚣张起来,以为凭借着背后有靠山,他姥姥的,就敢对你老子作态作势。
苏言心里着实愤怒,又鄙夷可笑的很。
不过,不管如何,桑海门中人放弃了对他的监视,就连那个怨恨他到极致的桑海门弟子,此时也明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道理,哪怕他心里对于苏言再如何恨之切骨,但和古碑中的大机缘大造化相比,后者根本不值一提了。
所以,此刻这无疑对于苏言来说是最好的脱身时机了。
不过,苏言自然知道,就是由于这场古碑现世的变故,他方才得以暂时脱身,可一旦当第三次钟鼎之声响起,陵园中的荒古祭天碑便会随之消失,那么桑海门的人自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不说其它,自己怀里的那株“卋金璺花”,对于任何懂得炼制丹药的人来说,可是不亚于一件神品宝物。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撤为妙,虽然天地大造化就摆在自己眼前,可这等大机缘,也得先保住性命才有福消受啊。
说完,苏言便往祭天葬陵园出口方向后退而去,一边警惕地看着陵园中成千上百道、各自面对着一块灰色灵纹遍体的古碑盘坐下来的身影。
咦?等等!
当苏言刚要转身朝出口离去时,不经意间目光向那神秘女子所在瞥了一眼,忽然发现那神秘女子的身影竟是逐渐变得朦胧模糊起来,一缕缕灰芒缭绕在她身体周边,缓缓而动。
在她身前的古碑,碑体周身的祭纹所散发出来的灰光,亦由之前的耀眼之极进而转变得柔和无比,逐渐呈现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天地道韵。
便在苏言心中为此不断惊奇之时,原本盘膝而坐的神秘女子,但见她玲珑有致的娇躯顿然变得仿若透明体一般,约莫几息之后,竟像一缕轻烟似的飘忽不定,而后,神秘女子美丽的倩影便凭空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似乎是进入了那块荒古祭天碑中。
神秘女子挑选的古碑,随着神秘女子身影的消失,重新变幻回了原本众人刚来陵园之时的模样,又成为一块普通的白玉石墓碑。
有人和苏言一样,突然发现神秘女子的身体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凭空消失了,顿时禁不住惊喊起来:“啊!她…她去哪?难道,她真的通过神碑考验了!”
“天哪!好惊人的速度…!”
“…她究竟是来自哪里的?”
“竟然拥有如此惊艳的修行天资!”
“……”
众人目光盯着神秘女子消失之处,一时羡慕得面面相觑,他们到现在也就是想着碰碰运气,一试而已。因为据所流传,能通过荒古祭天神碑考验者,无一不是那些超级大宗派中的妖孽级别人物,每一位天地人杰都是天资惊人,修为实力艳压群雄。
可神秘女子距离通过古碑的考验,时辰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如何不让这里的人为之震惊。
苏言双眸明亮,此刻亦出神地惊讶看着,可心里面却是千回百转,脑袋中思前想后。他如何都想不到这荒古祭天碑的考验竟然会是如此,人通过其考验会消失的,也不知神秘女子被传送到哪里去了,可既然是大机缘大造化的考验,结果定然是好的,说不定能借此出去这里呢?
想到这,苏言心里一下子变得无比纠结起来。
这可是一个绝妙机会,如果自己真通过了这古碑考验,岂不是...不仅能借此逃过桑海门的追杀,说不定还能得到泫古帝道身留下的——印记传承。
突然感觉心跳砰砰然加速,苏言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现在眼前是多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但其中必赢的把握实在有些太冒险,一旦失败,可能性命堪忧;而另一个,则是就此离开,暂时先躲避开桑海门的追击,可是后果不一定是好的,有可能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虚灵山脉中了,而且此处山脉中心禁区更是充满不可预知的危机,四处诡异的很。
苏言默默在心里面衡量着两者的利弊,可时间已然容不得他多想,不知那‘三鸣而逝’的最后第三次钟鸣何时降临,自己必须果断取决。
胸腔内深深呼吸了一下,再看少年静止的背影,此时眼神中已然作出了抉择,果断而坚决!
望了一眼聚集盘坐在陵园中区不远处的桑海门众人,目露坚定之色。
这里每个人现在就只有苏言自己一人是站着的,其他的人,全部都闭目盘坐在一块荒古祭天碑前,静心凝神,艰难而痛苦地感悟着古碑中玄意,试图沟通神碑之灵。
任何事情不去试一下,哪又如何得知结果呢?
决定就去做,苏言快速走到陵园中一处地方,尽量距离桑海门之人远些,最后随意挑了一块众多里一般无二的荒古祭天碑,然后,身体面对着古碑,缓缓盘坐而下。
苏言他,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
脑海中浑厚的神识之力,悄然向前一点点推进,可在中途接触到古碑,又感觉被某一种结界所阻隔,神识竟是丝毫不得渗透入碑体内半寸。
苏言自古碑前盘坐下来,便默运法决,神识往面前古碑释放而去,可接连尝试十几次,每一次都徒劳无功,总是将要进入古碑之中时,被一种无法道明的无形结界所阻隔,似一种极有反弹性的结膜所阻挡,韧性十足,无论自己使用多强大的神识之力攻击,都一一被反弹回来。
呼!此祭天碑怎会如此诡异,神识竟然无法深入其中分毫,难道…是方法错了吗?
苏言不再以蛮力双双碰撞,试着先让自己心境平静下来再说,身上的衣物全然被汗水所浸湿,紧紧贴于身上,很是难受。
神识的极度消耗,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痛苦之事,无论是对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而言,都承受不了。
一停下来后,便体会到身体上一阵阵虚脱之感不断侵袭而来,而自己更不知道距离第三次钟鼎之声还有多久时间。
“不行!这样下次神识消耗太大了,还没等进入古碑之内,自己恐怕就得累趴下。”
苏言现在可说是在与时间交战,争分夺秒,一刻也不能耽搁,若是第三次钟鼎之声降临,如果自己还不能成功进入古碑之内,怕是小命得交代于此了。
想到这些,苏言心里顿时有一种已是骑虎难下的无奈感觉。
不!我决不能放弃,还有许多事情没完成呢,这天地世界,我苏言还要去闯闯,决不可就此轻易言弃,一定是自己哪里弄错了,我本身是魇阳之体,师尊都说魇阳体是何等为世人所震撼,难道还会有修行资历低下一说吗?不,没有!
苏言想通这点,突然身上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爆发而出,漆黑的眸子里,灰色电芒再现,一闪而逝,气势骇人。
而离苏言范围较近的一些人,顿然察觉旁边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充斥着一股邪魅、霸道至极的气息,个个对此面露惊色。
可苏言对此却全然不知,调整心境,双眸合上,再次去感悟面前的古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