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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这几天的天气变化得很不寻常,一会雨一会太阳的,简直就是在考验人类的耐性极限。这不,刚刚还看得见的大太阳一下子就被云层“插队”排到后面去了。

自己的房子已经是没法子住了,宋年华只好被迫住进了莫小奇的新公寓里跟他一起生活。那是一栋较为豪华高档的建筑,整个小区里就只有寥寥几幢房子,而且单是停车场就比普通的小宅要大得多,人们出行也都是由四个轮代替。莫小奇跟宋年华说,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是看重这里的安静,而且房子后面是山,很贴近大自然。

“你在看什么?”宋年华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莫小奇乖乖地坐到沙发上,顺着宋年华的目光看去,一直雏鸟正落在窗前,还没能站稳的它摇晃地想要张开翅膀学着飞翔。扑扇翅膀半天,它仍然还是没有飞起来,久了,它大概是想着要放弃了,开始懒洋洋地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

宋年华失望地叹了口气,莫小奇看着她,然后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说:“丑死了。笑一笑吧。”

“等一下。”宋年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两眼发光。正在莫小奇疑惑着笑也还需要等一下这个问题,宋年华就拽着他的头重新往窗户看。

一只刚收好翅膀的大鸟站在雏鸟旁边用稍微有点勾型的嘴巴啄它,但雏鸟依旧瘫软着不肯动,看来是刚才的试飞练习失败让它失去了所有的原动力。

吱吱…“鸟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倏忽间,它抓起自己孩子的翅膀奋力地向上飞去。与此同时,宋年华跟莫小奇这两个好奇心特强的人也趴上玻璃窗,四只眼睛都齐刷刷地朝着鸟儿飞的方向看。

等飞到一定的高度,“鸟妈”便松开爪子,任凭自己的孩子往下坠。

“虎毒还不食子呢!”宋年华对着还在上空盘旋的大鸟说。

“身为母亲的它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飞不起来就干脆不飞了,其实它也很痛心的。因为它知道不会飞翔的鸟只会慢慢地等死。”莫小奇朝着窗户的下方看,雏鸟快落到地面的时候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

“可它这样不分由说的,孩子不是死得更快。”宋年华像是回忆起点什么,她轻轻地锤了下玻璃窗。

“那倒未必。你快看那里。”莫小奇指向的地方,雏鸟扇动地飞了几步远,最后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技术也还不够娴熟的缘故,它躺在地面上一会,又继续起飞,就那样来来回回好多遍。

“等到明天或是后天它应该就可以在天空中任意地翱翔了吧。”

“嗯。虽然任何生命都有终结的一天,但是没见过大海没飞越过山巅的人生是不是太悲惨了些。所以呢…”

“所以什么?”

宋年华没注意莫小奇的那一脸坏笑,她被他扯住双手围在脖子上,背着满屋子转悠,还一直叫喊着:“起飞咯。”

“牛肉饭”一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留在宋年华身边了,于是莫小奇找人人工快速地邮回老家。为此,宋年华还整整哭了一宿。

醒来的时候黑黑的眼圈在她的脸上占了很大的面积。但是想着宋忆青一看到一家这么可爱的猫咪肯定很高兴,她又不自觉地傻笑起来。随后又想到猫和狗本来就是不和的,怕“奇异果”没法子接受“牛肉饭”一家子的入侵,她不禁失落起来。

不过好在这些天丁琪来电话跟她报告说,“奇异果”跟“牛肉饭”一家相处得异常的融洽,甚是和睦。她这才放下心继续找工作。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在宋年华探首天际之际她忽然瞄到远处有一间店铺贴出了转让的字条。她好奇地走过去。那是一间花店,生意还很不错,客源并没有因为店主要转让而流失。

“这么好的店铺为什么还要转让呢?”她拿起一盆樱草凑到自己鼻子下,感受着自然植物的清新与香气。

“小姐,您真识货!这是本月本店的主打花卉,因为它的话语是‘不悔’或‘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很多女孩子在还没上市之前就特意打电话来订购。”

听到声音宋年华回过头,她都还没有反应,然后就听到眼前的女孩大叫了一声:“宋年华,原来是你呀!”

主要是事物变迁得太快也太大了,宋年华摸不着头脑的她试着发动自己脑海里的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记忆。结果是,很面熟,但是记不起。

“不好意思,你是…”宋年华手里还抱着那盆樱草,甚是尴尬。可女孩仍手舞足蹈地形容着:“蓝色玫瑰,你还记得么?”。

“蓝色玫瑰?”

遗忘曲线告诉我们,忘记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成永久。可是有些事情在生命中存在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遗忘。因为人就这样,会成为过客的总能在记忆里存在很久,即使那段回忆只有些许,也不能撼动想要记得的那颗小小的心脏。

“你是…倪楚来?”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用香水砸过自己头,还间接让自己的哥哥染上毒瘾的女孩,那些笼罩在心里多年的恨意却竟早已慢慢地退化成一种念想,宋年华顿时也感觉到无比的亲切。

“是我!真的是我!”倪楚来一把抱住宋年华,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轻轻地一眨便哗啦啦地往下掉。

宋年华之没有认出倪楚来,主要是因为后者的变化太大了,少了少年时期的稚嫩,多了一份经历世事的成熟,虽然行为上还是有那么点夸张,但总的来说是成长了。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就在俩人拥抱时,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白色帽子疑似厨师的人拿着一把铲子从里面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亲爱的,我来救你。”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我说你不在厨房里呆着跑出来大吼大叫干什么?”倪楚来放开宋年华转过身,指着一身白衣的男子问道:“还有,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铲子呀。”男子回答之余还晃了几下手中的锅铲。

“我当然知道那是铲子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拿着这个东西会把客人都吓跑的?”倪楚来叉着腰,但脸上尽是道不出的幸福感。

“知道你还问,还有客人不都还在嘛!”

“还顶嘴。”

“人家不也是听到你刚才大叫,怕你有危险才跑出来的嘛。更何况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我担心你嘛。”被严厉批评后,男子抬下头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看着宋年华心都乐开了花,因为她在他们俩的身上回想起了自己和莫小奇在一起时的情景。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倪楚来一把拉过那男子的手臂,将他带到宋年华面前,“这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宋年华。”

“你好。”男子诺诺但是友好伸出手。

“你好。”宋年华也很配合地握了一下手。

“年华,他呢,是我的老公,李峈。”

本以为这个叫做李峈的男人只是倪楚来的男朋友,令宋年华没想到的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在重逢时竟然已经结婚了,而且肚子里还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此刻,一幅幸福的图景在她的眼前慢慢得弥散开,扩散出来的幸福气味把花店填得满满都是,或许客人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一直帮顾着这家花店的吧。

宋年华仔细地观察了下倪楚来的花店,发现店内的设施都很齐全,各色各样品种繁多的花儿在特定的地方悄然盛开着,旁板木制的桌椅饶有秩序地摆放着,这里还提供免费的咖啡,让顾客们赏花都悦目些。花店里有配套的厨房,闲余之时可以打发些时间。虽然有很多东西在岁月的划过之后留下明显的痕迹,却在为花店增添一些古香古色是的韵味儿。

“你…”某些话对于倪楚来来说是有些难以启齿,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你哥现在怎样了?”

“很好。”宋年华没打算对倪楚来说宋青华已经死了,她之所以会这样子说,是想着过去的不幸不该延伸到如今的幸福里,而且自己的哥哥在另一边的世界一定会过得很好。然后她又补充说道:“他跟丁琪结婚了,也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倪楚来重复了好几遍自己说的话,像似在为自己以前所做过的错事道歉。“不如我们到后院坐坐吧!”她推开木门把宋年华带到了另一个充满惊喜的领域。

“哇,好漂亮的花海。没想到在这里面还暗藏玄机。前面是花店后面是花圃,卖花之余还可以种花又可赏花,一箭三雕,真厉害。”宋年华掩饰不住自己欣喜的心情,但是她又有疑问:“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花店生意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把它转让出去呢?”

宋年华浅尝着李峈给她冲咖啡,淡淡的香味在鼻尖下肆意飘散,这就是加了牛奶的热Cappuccino的味道。

“其实我是很舍不得的,但是我老公要到国外发展,我们夫妻俩不想分隔两地,更何况我现在怀着小宝宝做起事来又很不方便。所以才忍痛割爱地想把这间店铺转让出去。”因为孕妇不能随便喝有色素的东西,所以她老公李峈只给她倒了杯把开水。

在倪楚来的言语中宋年华可以感受她透露出来的许多不舍,看来某些东西处久了,感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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