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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紫血灵燕

展眼又五年过去了,菱龙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略显魁梧的大孩子,只是身旁还是跟着一个总是说笑的罗岫文。

这一年的鬼祭之日临近,众人已经开始有些惶惶,这十年间虽说添丁加口,但也是数百人的缺失,期间又发生无缘无故有人失踪的事情,总是一年不似一年,奈何人们还是要生存下去。

这日菱夫人领着一众女人在一片桑麻棉花地中来回穿行,这是菱夫人花了十年时间才慢慢弄出的一片地方,原来这里的人不知桑蚕之事,甚至连棉纺之务也没有经过,菱夫人托人一起在山下搜罗几年时间,方才发现一些可用之物,让人小心移回栽种养殖后,慢慢有了如今几亩的规模,这里上有桑树蚕窝,下有棉花纺机,菱夫人同罗志商议了一些人专做这些事情,选定的人由菱夫人教导后,自行工作。

原来这里的人连同鬼差在其中,所有人的衣着都是很单一的麻织品,样式单一且不说,只是这粗布阑珊使得菱夫人无法忍受,如今有棉和丝后,人们终于慢慢不用再穿麻衣,就连鬼差也抽空特地让罗志弄了许多衣物供他们使用。

回头说菱夫人领人吩咐完成后,所有人开始工作,菱夫人回头对罗岫文说道,“岫文,你去看一下菱龙,一会回来,我弄了一些吃的给你们。”

罗岫文笑回道,“我去了婷姨!”说着也不回头就跑了。

菱夫人顺步便要去菜园中查看一下,疾走两步后有人喊道,“玉婷姐,你来看一下!”

菱夫人听见便停住脚步回头,只见喊叫之人站在蚕架旁,手中拿着几个蚕虫,便问道,“什么事情?”

只听说道,“这些刚长成的蚕虫忽然变得懒弱,前几日还有丝,今日竟只吃不吐了,而且吃得也很少。”

菱夫人走近细看,蚕虫似有些发乌,又查看了其他的架子,发现竟有不少变成了这个样子,想了片刻,便说道,“把不能工作的都捡到一个架子上吧,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开始行动起来,小半日后,菱夫人看到菱龙和罗岫文嘻嘻闹闹地跑了过来,走至跟前只见罗岫文跳到菱夫人身旁抱着胳膊摇晃着说道,“婷姨,我把哥哥弄回来了,有什么好吃的你快拿出来吧!还有,哥哥刚才打我头,打得我好痛。”

菱龙刚要笑出来,就听见罗岫文告状之语,便止住笑说道,“你又告状,当心我娘疼儿子不搭理你。”说的菱夫人咬牙笑道,“你又欠你叔叔揍你了是吧,两天不挨揍就皮痒。”说着便扬手拍了菱龙两下。

罗岫文十分称意,菱龙则无所谓地笑道,“我这身上也不怕挨揍了,您尽管打就是了,不过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吃的?”

菱夫人走过去叫人提了一个小篮子说道,“刚蒸的几个山芋,你们两个都爱吃就给你们先吃。”

听到山芋,罗岫文和菱龙马上把持不住,抢上前去把篮子夺了过来。一人拿了两个出来,正值这时,罗志从不远地方走过去,罗岫文看见便跑了过去,嘴里喊着,“爹,婷姨给我山芋吃,你尝尝。”

罗志看着女儿跑来,笑着驻足等待,待罗岫文跑到跟前,一个不留神被绊倒了,脸直接啃到了地上,罗志慌忙跑上前去抱起,只见一张秀白的面目登时被泥土染成了糟黄的垢面,罗志正要安慰几句,不料罗志文左右晃晃脑袋说道,“还好山芋没摔到,爹,你尝尝!”几句话说的罗志又哭又笑,哭的是女儿给自己吃食,笑的是摔成这样都不忘山芋,便就手里咬了两口,这时罗岫文的母亲和菱夫人都走了过来,到跟前时发现虽然弄得一身泥土,罗岫文倒也没什么事,众人都笑了起来,罗岫文的母亲接过来冲菱夫人说道,“阿姐,我去给岫文洗洗,你先过去吧。”菱夫人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菱龙在这里看了看地上罗岫文摔的印记,沉默了片刻后,也转身回到玄木林中。如今的菱龙已经开始再玄木林中工作,他如今每天至少也能砍伐五棵玄木,加上李氏和菱冲几人的不停的明里暗里地调教,菱龙已是有些手段的人了。

这日晚间,菱龙走到母亲身旁说道,“今天看着岫文和罗志叔叔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

菱夫人心中“噔!”地沉了一下,慌忙打断道,“别往下说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菱龙不想就走,嘴里仍然喊道,“娘,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

菱夫人忽然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菱龙看到母亲哭了起来自己又开始后悔,悔不该问这些让母亲伤心的话,遂忙又安慰道,“娘别伤心了,菱龙不问就是了。”

菱龙去后,菱夫人心怀着往事直伤心了一夜,过了几日,便跟李洪涛和菱冲几人找机会商议,说道,“近来,菱龙越来越关心他父亲的事了,你们说现在要告诉他吗?”

李洪涛摇摇头说道,“不是时候,此时不宜分心。”

李洪海在旁说道,“要我来说,现在告诉他也好,灭族之恨或许会让他更快的成长。”

李洪涛说道,“一个是现在年纪尚小,一个是我们困在这里没有出路,我的意思再等几年。”

菱冲只是笑了笑说道,“罢了,等等再提吧。”

众人说了几句散了后,第二日菱龙却找到菱夫人问,“娘,我们的灭族之恨是怎么回事?”

菱夫人慌了神问道,“从哪里听来的?别瞎说!”

菱龙便说道,“昨日岫文听到你们在谈什么灭族之恨,说不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爹怎么死的?”

菱夫人此时也瞒不过去,便含着泪,一五一十把菱氏灭族并被盘氏追杀误入此地等等前因后果全部对菱龙讲了一遍,并且也把李氏的所有因果也言讲了,说到最后,菱夫人说道,“这些事本来想等你长大了一些再告诉你,既然你已经了解了,今天娘想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

菱龙本已惊呆,听到全族只剩他们这几人后,心中莫名悲哀,听到菱夫人如此说,便问道,“娘有什么话说?”

菱夫人说道,“假如有一天我们能走出这个地方,你要去做什么?”

菱龙压着心中的悲恨之气说道,“菱氏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会去拔了盘氏的根。”

菱夫人接着问道,“你一个人吗?”

菱龙说道,“不,我要带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菱夫人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么多人怎么办?”

菱龙接着切齿说道,“那我就养些猛虎恶兽同我前往。”

菱夫人接着摇摇头泪眼说道,“菱龙,你有此心娘很欣慰,但是切记,菱氏不能没有你,你如果今年做不了,要懂得隐忍,哪怕是你此生都没有能力去做也没关系,一定要把这件事传下去,待他日菱氏复兴,再做打算也不迟。”

菱龙宽慰了菱夫人几句,最后说到,“娘好生休息吧,菱龙自当听娘的话。”

这日后,菱龙开始明白他的处境,也开始慢慢变化慢慢认真起来,又过了几日后,罗志约了李洪涛几人说话,说到,“鬼祭之日越来越近,但鬼差到今天还不找我去商议人供之事,你们说是怎么一回事?”

李洪涛问道,“你没有去问一下吗?”

罗志道,“这连续半个多月,鬼差洞门紧闭,我去了根本不见我,让我很是诧异。”

众人几言几句地猜测说着,菱冲咳嗽一声说道,“近来发生的异常值得注意一下,外面莫名其妙地总有些不合理的事情,往远了说有人失踪,往近了说,草叶早枯,蚕虫早衰,似有些乱气作怪。”

李洪洋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菱冲说道,“有一种非正非邪,非阴非阳的瞽气,跟这里的情况有点像,但是这瞽气之说,十分地缥缈,此气不独生,非要依附于或正或邪之气方能存在,存在即隐形,只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表露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证明这些气真的的存在,只是一直在怀疑。”

李洪涛点头笑道,“说不准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我们顾一下眼前的事吧。”

菱冲说道,“我不是为了故弄玄虚才说这些话的,只是瞽气附生之处,会催生一种特殊之物叫做紫血灵燕,这种灵燕有着很神秘的功能,它能给人一个完全独立的魂体附生在原本的灵魂之内,这对人有重生再造之功。”

李洪涛问道,“如何找到它呢?”

菱冲摊开手说道,“我只知道它存在,而且肯定存在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这种灵燕因为十分地胆小,小到一丁点的动静都能把它唬死溃散,要找到它可能类似于我们要找的阵眼那样难。”

李洪海笑道,“你这等于跟没说一样。”

说着大家散去,两日后,鬼差把罗志叫了过去说道,“番主让你过去!”

罗志过去之后,心中猜想鬼鹤肯定找他商议人供之事,心中已有了准备,不料到了鬼堂后,鬼鹤却说道,“今年的人供取消,这些年累积的阴崇之气恰好可以抵过今年之祭,这也是首遇,你回去告诉你的族人,虽然本次的鬼祭人供取消了,但是鬼祭之事照常进行,期间的献人供换成服用丹药就好,这丹药是我最近才弄出来的,你们鬼祭之日每人服用一颗,当天每人会从各自的阴魂内放出一些阴魂之气,来补充缺失的一点点阴气,其他就无需了。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丹药不会给你们造成损伤,只需要月余的时间你们都会恢复原样。”

罗志有些迟疑地问道,“番主这样说来,我族以后是不是可以只依靠丹药,就不用做人供了?”

鬼鹤冷笑一声说道,“丹药与人供所差甚远,你去吧,办好这件事再说。”

罗志唯唯退出,回到洞中后,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此事是福是祸,但因已经定了下来,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和后果,便同众人小议了一下后公布了出去,众人听说后,却是大部分有欢喜之色,虽然大家对做人供也怀着无比欢喜的心,但是,如果能不做人供,这样的欢喜又更加单纯,所以,为此人们少有的三五成群小聚庆祝,还热闹了几天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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