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眉头轻蹙,脑海中过了一遍关于降头术的认知,眼睛一顿,停住,“我明白了!”
黑袍人用禁术将玉临秋的灵魂逼出体外,三魂七魄不知去向,而黑袍人的女儿那个名叫嫣儿的灵魂则因与玉临秋身体的磁场不同无法用她的身体做寄宿体,这就造成了玉临秋的身体成了具无魂无魄的空客,所以,即便黑袍人没有死,她的身体也不会存活更久,但恰在这个时候没了……是不是说明黑袍人死了?
想到几日前在山林内黑袍人以血下的噬魂术,清秋身子一颤,眼睛猛地睁大,锦澜!
她怎么把锦澜忘记了,他当时用护体罩护住她却没有护自己,那血只要沾上皮肤,噬魂术就有可能成功,如果黑袍人死了,那锦澜又如何?
她虽然不在乎他真的如何,但毕竟从小一同长大。清秋抿了唇,在走廊外面专设的歇脚沙发上坐下,一手拍抚着怀中的小人儿,一手拨了电话给曲沫。
“曲沫,锦澜他……”
“三小姐不用担心,我联系过锦澜手下的人,他们说锦澜没事。”曲沫从善如流的说着,像是早就在心中酝酿好了回答,只等清秋来问。
清秋虽觉有什么地方奇怪,却并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听到锦澜的名字,安印月皱了皱眉,“秋,锦澜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清秋摇摇头,发觉怀中的小阿狸揪着自己的衣服睡着了,看着他肿起的眼睛,清秋心底不由轻叹,阿狸已经没有了亲生母亲,段少府又对自己的妻子那般爱,以至于忽略了他们的儿子,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出清秋不想提锦澜,安印月闭口。
一时无人出声,好一会儿,段其玉与齐若初转身离开,准备回段家整理行李,等段老爷子头七过完,便离开段家。
白倾城一屁股坐在清秋身边,低声嘀咕,“我的天,齐姐当初恨段其玉都恨不得将他活剥了,现在居然……不仅嫁给了他,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我的天,真让人难以置信!”
安印月白了她一眼,“那又如何,你都没看到段其玉看齐若初的眼神比辰少看秋的眼神还要肉麻,既然两人是真心相爱,还顾忌那么多做毛啊?”
“且,难保他不是在利用齐姐打消老大的顾虑,然后趁其不备抢了段家……”白倾城嗤了声,冷冷反驳。
安印月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直安静的清秋却开了口,“段家是段其玉前三十年的追求,而齐若初则是他的生命,你们觉得在生命和追求之间,他会选择什么?”
“追求!”
“生命!”
两人同时出口,又同时瞪向对方。
清秋轻笑,随即严肃的看着二人道,“有人暗杀齐若初,是段其玉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下了五颗子弹,你们觉得在他心中哪个分量更重?”
二人一怔,相望一眼,无声。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两个字,痴情!
“三少奶奶,原来您在这儿。”清雅笑着从电梯口出来,身侧跟着文浩和文水晶。看到文浩红润的气色和脸色虽仍有些苍白双眸却很有精神的文水晶,清秋淡淡笑开。
“文浩和水晶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你们应该多休息的。”
清雅点头,“我也这么说,可他们非要来看看三少,对了三少在吗?”
“在里面。”
清雅扶着文浩走到几人身边,文浩突然松开清雅的手对清秋弯身鞠躬,“大嫂,谢谢!”
清秋吓了一跳,摆了摆手,笑,“都是一家人,以后,虹帮还要你们来帮衬的,再说这样的话就显得见外了。”
文浩抬眸,重重点了点头,清秀的容颜上满是对清秋的敬佩。
“你们聊,我有事找老大。”
看着文浩进屋,清雅扶着自家小姑子坐在清秋身边的另一个沙发上,待看到清秋怀中睡着的小阿狸时,神色一顿,“二少回来了?阿狸怎么了?”
“二嫂去了,二哥捧着骨灰坛一句话也不说,看上去很是憔悴,连阿狸都不顾了。”
“什么?你说什么?临秋她……”清雅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清秋怀中的小阿狸,喃喃道,“临秋去了,二少他怎么办?阿狸怎么办?”
临秋昏迷这几年,二少过的有多辛苦,她都看在眼里,他日夜渴盼临秋能醒过来,常常带阿狸到医院陪临秋说话,她以为那男人的痴情能等来奇迹,却不想……
“阿狸刚从电梯出来时眼睛就已经哭肿了,现在是哭的累睡了,我抱他去房间,帮他覆冰袋。人死不能复生,清雅,节哀。”清秋轻叹一声,拍了拍清雅的手,抱着阿狸去了隔壁的房间。
“我帮你。”文水晶站起身,推着两个躺在婴儿车中骨碌碌转着眼珠的小娃儿。
白倾城和安印月互相看了眼,了然的没有跟进去,而是一左一右坐在清雅身边说着安慰的话,清雅笑了笑,却让二人觉得比哭还难看。
室内,清秋将小阿狸放在床上,在房间的冰箱里找到冰块,拿毛巾包了在阿狸眼睛上慢慢滑动。
文水晶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垂首看着婴儿车里的孩子,半响,轻声道,“他们长的很可爱,灵熙的眼睛很像老大,灵沫的嘴很像老大。”
清清朗朗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开了话头,文水晶抬眸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子,露出一抹笑,“大嫂,我想好了,等过完年我会离开老大,离开这里,一个人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