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无虚席,厅堂之中高朋满座,白发老者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多谢诸位师弟能来参加我的寿礼,师兄这里先谢过了。”白发老者朗声道。
“哪里哪里……”
“师兄大寿,我们岂能不来……”
“……”
许多人纷纷应和。
白晓这才明白这是一场师兄弟之间的家宴,且由头是首座上白发老者的大寿。
“不知不觉已经活了五百年了,我从小在沧澜宗长大,现在再看见你们,我好像有回到了沧澜宗一般。唉,岁月无情啊!”白发老者突然感慨。
底下的人也都长吁短叹,渐渐说起了以前在沧澜宗的事。有的是笑声,有的也有愁苦,一时间充满了复杂。
酒葫芦也好似勾起了复杂的情绪,脸上表情也是一脸的感慨。
而白晓则是一阵无语,五百年,老怪物啊!
“你看我这老家伙,大寿的日子说这些干嘛?我先自罚一杯。”说完端起酒杯饮尽了杯中的酒。
众人见状,干脆也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而后侍者都上前将酒杯满上酒液。
“诸位师弟,师兄我将大家邀请过来不仅是为了我这老家伙的寿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白发老者话锋一转。
底下众人都关注起来。
酒葫芦也看着白发老者,他早就觉得这场宴会不会寻常,所以才撇开了许多事物来此,当然,白晓也有一定的原因。
“今日老夫五百岁了,若是老夫不能在五十年内突破至炼体境,恐怕再过一百年,师弟们就只能见到我的一方山坟了。”
“师兄,那炼体境可是要渡天劫的啊!师兄你有把握吗?”有一人起身问道。
白发老者神色黯然。“说实话,我半分把握都没有,当年师尊渡劫只有我一人看到了,那种场景……我今生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必须要争它一争,我还没活够呢!”
坐下众人也都很无奈,自己的师兄的确年岁太大了。在他们这群人中最小的也有百岁左右,而大点的也只有有两百多岁,相比于白发老者,他们活的年月算短的了。
“所以我必须在五十年内冲破枷锁。”白发老者斩钉截铁。
向他这种活了足够长的人想活得更长是很正常的,没有谁想死去,所以也没人会嘲笑他,人之常情。
“但我自觉实力还不是很充足,对于天劫,我深觉难以渡过。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一点奇遇了。”白发老者大有深意。
奇遇?酒葫芦突然很激动似的。
“师兄,莫非是……”同时也有人猜到了白发老者的意思。
“没错,就是无幽树府。算算时间再有五个月应该就要开启了。”
无幽树府?
“什么?无幽树府?要开启了!”
“真的吗?”
嘈杂的声音顿时升腾起来。
白晓不禁好奇这无幽树府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引起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反应。
白晓很想问酒葫芦,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乱了礼数,只能站在酒葫芦背后。
“无幽树府是当初无幽树林的主人留下的洞府,其内有他留下的遗物,虽说是遗物,但对我们来说也是极其珍贵的。毕竟,那位可是反虚修神境界的人啊!远远不是我们能够企及的。”白发老者又说出了无幽树府的来历,无疑是在湖水中扔下了一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反虚修神!……”
“沧澜宗如今可没有那种境界的人啊……”
“果真是一大机缘。”
纷纷嘈杂之声不绝。
白发老者微微皱眉,他们将无幽树府看的太轻松了,这可不行。
“但无幽树府也是那位的葬身之处,自有强大的阵法守护,其中必是危险重重,我一人独闯也不能肯定能够闯入,更何况是进入后要应对的一切。所以我希望届时师弟们能来我这无幽树林与我共同进入。”白发老者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当然……”
“到时,我必然来。”
无幽树府啊,这可是一处宝藏啊,不来的都是傻子,哪怕有危险。
“既然如此,师兄就在这里谢过了。”白发老者喝干了酒。
宴会这才开始,案桌上热热闹闹的,但各自都有各自内心的想法。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这也是白发老者不想大张旗鼓导致的。
同门的师弟也都一个个的与白发老者告别,回去准备五个月后的无幽树府的开启。
酒葫芦向白晓叮嘱了一些琐事后也离去了。
“白晓,你在我这不必拘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童儿,你带白晓去偏殿,为他安排一间整洁的房间。”白发老者对他身旁的红衣童子说道。
红衣童子走下,领着白晓去找房间去了。
等白晓走后,白发老者望着白晓离去的方向满面沉思。
“看不透,看不透,白晓将此子送到我这里,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此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白发老者在空中留下这么一句话,不见在了这里。
外面早已是高阳当天,火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阵阵热气升腾出来。
酒壶芦脚下踩着飞剑,化成一道虹光,速度极快,如流光一般。
在他前面,一位仙风道骨的男子凌空飞翔着,速度也不慢,但却比不上飞剑。
“师弟,师弟慢些走。”酒葫芦大喊。
男子身子一顿,缓缓停下,悬在空中。这男子赫然就是宴会上的羽仙道人。
“有事吗?”羽仙道人不冷不淡的说,仿佛与酒葫芦有芥蒂。
酒葫芦也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也没什么反应。“师弟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事?”
果然。羽仙道人心道。
“什么事?”
酒葫芦一愣,而后苦笑。“师弟,现在沧澜宗处于没落,宗内人才凋敝。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证啊!还请师弟能够郑重以待。”
“沧澜宗,哈。好厉害的言辞。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逼我从沧澜宗离开的,就是师兄你吧!”羽仙道人态度转冷,言辞不善。
酒葫芦面色一僵,不再言语。
羽仙道人也不说话,冷冷的,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突然酒葫芦一咬牙,凌空后退两步,对着羽仙道人重重一拜。
“师弟,以前是师兄年少轻狂,望师弟能够谅解,现在沧澜宗渐入式微,我不能坐视不管,还望师弟看在沧澜宗的份上回我沧澜,兴我沧澜。”
羽仙道人心底一震,这还是他吗?当初哪个狡猾如狐,城府深似海的白晓!
羽仙道人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东西。
“但是沧澜宗大势已去,唉!我能帮则帮吧!”羽仙道人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酒葫芦抬头看着羽仙道人,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酒葫芦直起身子,将一块玉符交到羽仙道人的手上。“一旦沧澜宗有难,师兄便会以此通音符告知与你,届时还望师弟能够快速赶到。”
“恩,我明白!”
“师弟真乃大义。五个月后,无幽树府一行,师兄会鼎力相助于你。”
羽仙道人不屑,转过身去。“我是为了沧澜宗,你不必如此讨好我,我与你永远都有一份帐要清算。”
说完,羽仙道人便招出飞剑,以极速离去了。
酒葫芦望着羽仙道人消失在了天际,眼中的欣喜已经成为了激动。
“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天要壮我沧澜。”酒葫芦当空大吼。
酒葫芦又转过身来,望着无幽树林的方向,好像看见了正在被红衣童子领着走着的白晓,激动之色不言而喻。
天空中又划过一道长虹,酒葫芦要赶回沧澜宗,他还有事情要去做。
再说白晓,白晓被红衣童子领到了一间房间之中。房间里一览无余,但却好在干净。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椅子,桌子上一盏油灯,便再无其他。
这里倒也算得上清修的居所。
“师弟可以在此居住,切记不要乱跑,一日两顿自会有人送到。房内有间密室,师弟可以进入修炼,且密室内精气远比外面充足数倍,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师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红衣童子道。
白晓咋了咋舌,你说得这么清楚,我还有什么要问的!“多谢师兄,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那好,师弟就先午休一下吧,等会有人送饭食过来。”红衣童子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白晓在宴会上是如童子一般的角色,自是不能吃东西的,他大早上的就起来了,直到现在肚内都是空空如也。
白晓扛着饿,盘膝坐到床上,开始了修炼,这是他这一个多月来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空中精气丝丝进入白晓的身体,汇入了白晓全身的精气河流之中,以极小极小的速度缓缓壮大。
白晓的饥饿感消失了些许,并不感到那么难受了。
他丹田处悬浮着一滴液体,仔细瞧去才能发现那是一杆方天画戟的模样,只是极小而已。
白晓的精气河流抽出了一丝连接着方天画戟,随着白晓体内精气的吸收,方天画戟也极淡的凝实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