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氏换届选举的日子已经来到眼前,商旭尧这两天空前的忙,忙到彻夜地加班,他只是想赶在选举前,把该交接的工作做好,因为他并不打算连任,不管如何,这个总裁,他是不干了。
颜心心一直约商旭尧都约不到,他每天都有很多会要开,她第一次约了他说晚点有空,后来她等了他整夜,第二次,她约了他在楼下的咖啡厅,她等了他等等一下午。
“心儿,抱歉,最后两天了,我忙过这两天,以后就有时间陪你了!”电话那头,商旭尧有些抱歉地压低声音,颜心心还可以从电话里听到那一头,有人正在汇报着工作,她知道他真的很忙。
“没,没事,阿旭,你先忙吧,我改天再找你好了!”颜心心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告诉他,可一等再等没有等到他有时间,此时,她握着话筒的手,都出汗了,她在想如果现在不说,估计她又会犹豫了,但最终她还是犹豫了。
“心儿,你有心事?”商旭尧一边打了个手势,示意汇报的人先停一下,他走出了会议室。
“没有啊,没有心事,我正好路过你楼下而已!”颜心心听出了他话里的急切,她平静地说道。
“嗯,乖,我让小七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商旭尧想了想,会议室那头,助理已经来催了,视频会议中,各地的人都在等着呢。
“不用了,我想散一下步,多做运动,做孕妇比较好,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没问题,我先挂了!”颜心心没等商旭尧说完便挂了电话。
商旭尧也没多想,收起电话,继续开会,他却不知他这个开,一开,开到第二天的傍晚,中间所有的人不眠不休,吃饭都是快餐盒饭草草解决。
当步出会议室时,商旭尧脸上一脸的疲惫,但是,却又带着笑容,一种从心底出来的笑容,一种从黑暗走向光明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似乎觉得从来没这么轻松过,明天,将是选举的日子,所有的结果,将在明天揭晓,不管如何,都不能挽留他离去的决心。
错过这么多年,他不想再浪费光阴。
不管过去有什么,如今,都可以忘记,并且重新开始,只因为,他爱她,甚于从前。
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心情,至今化为后悔。
为何多年不见,再次见面,他带给她的是煎熬,是折腾?
明明相爱,却没有在一起?
到底是谁在恨谁?还是谁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小七,今晚帮我订心儿最喜欢的意大利餐厅,还有她喜欢吃的甜心,提前备好,还有订一束花…!”商旭尧交待着,走进办公室,他看着这间办公室,陪伴了他许多个孤寂的夜晚,如今,他不再孤寂,他将为人父,他的生命里,有了两个重要的人,他的人生是圆满的,孤寂这种词再不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他靠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从未觉得今天窗外的风景这般地独好。
他看着看着,甚至在想象,今天晚上,看到颜心心的情景,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绒盒,打开来,那是一枚设计非常特别的戒指,出于他本人的手笔,世界唯一的一枚,这张图当年曾经被某知名珠宝品牌看中,但是他却没有转让,而是一直存着,而这枚戒指的创意,却是源于殷晴儿从临海带回来的手链,相思豆做成的手链,给了他灵感,于是他设计了这枚戒指。
绒拿的下面,还放着一条手链,这条独特的手链,被殷晴儿买走,然后又带回来送给了他,当年,他一眼便看到出了这条手链的来源,但当时,殷晴儿说起这条手链的故事,他快意无比,因为,那个女人,抛弃他的女人,过着艰难的生意,他好开心,她越过得不好,他越是快乐,但,这条手链,却没舍得扔,一直放在这个抽屉,每当他烦恼时,便会拿出来,他以前觉得,这是在提醒自己,别人过得不好,所以他该开心,不是吗?现在他知道,这来,这不是兴灾乐祸。
这种心情,叫思念。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商旭尧握着手机,拨打颜心心的电话,他有些紧张,生怕颜心心会拒绝他不肯赴约,那他所有的准备都会白费。
但是,下一秒,商旭尧不用失望,因为对方已关机,他皱着眉头,虽然平时她偶尔也关机,但是最近,他叮咛她手机一定要保持开机的,为何还是关机?再打一次仍然是关机。
商旭尧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地抓起外套,往外走,一边拨通了颜心心家里的电话。
这回通了,但是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商旭尧连续打了五六次都是一样的情况。
他脸色开始变了,从来没有试过,电话关机,家里没有人接的。
难道都出去了吗?这个时候颜伯母应该在做饭,心儿该在客厅看新闻,然后天宇应该下课回到家?但为何没有人接,商旭尧的脸色有了变化,他快速地奔出了电梯,几乎是冲着上了车,然后踩油门,飞了出去。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在害怕!
一边开着车,他还打了殷晴儿的手机,那边说这两天没见过颜心心过来。
再打给萧晨,萧晨出国了这两天,没在国内。
商旭尧脸色几乎是沉了下来,把电话放到一边,颜心心在这里认识的人五个手指头可以数得出来,现在看来怕是不好了。
再度加大油门,商旭尧此时,从未觉得车子这么慢,路这么长,时间过得这么快。
也从未觉得,两天,像一年一样,他没见着她,他那天该去见她的吧,她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商旭尧的心中,此时浮现出无数种猜测,每一次都撞击在他的心头。
苦涩的感觉,在胸口漫散开来,像发作的毒药,让他觉得疼。
双手握住方向盘,却觉得心跳加速了。
好担心会失去,因为,他终于明白不是每一次失去都能够再度拥有。
颜心心挂掉电话,在咖啡厅里呆坐了好一会,才买单离开。
刚走到咖啡厅的拐角处,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等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她嘴巴被封住,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肚子微疼,因为绳子绑得很紧,哦不,应该说勒得很紧,让她动弹不得,颜心心第一反应,孩子?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没有流血,但是肚子隐隐作痛,让她十分地害怕,她叫叫不出来,只能“唔唔唔”地闷叫。
房子十分地暗,应该是窗帘拉了下来,遮住了外面的阳光。
这是在哪里?谁把自己弄到这来的?颜心心的脑子里跳出一堆问题,慢慢地她冷静下来,她知道该来时,就会有人来的。
不一会,果然有人进来,是一个白大卦,拿着医药箱,带着口罩,行走在黑暗的房间里,好像白色的鬼魅,让颜心心不禁颤抖了一下。
“啪!”灯被打开,对方看了一眼颜心心,然后向她走近。
白大卦没开口,只是看了一眼颜心心的肚子,那目光十分地阴冷。
颜心心看到了危险,那目光带着阴冷的气息,让害感觉到了威胁。
“唔唔唔!!!”颜心心想说话,拼命地摇头,想说道。
“不用叫了,放心我的技术很好,孩子一会就下来了!”白大卦无视颜心心的闷叫,放下箱子,不知从哪个角落,弄来一张床,一个盆子,箱子里,各式各样的手术器械,一应俱全。
颜心心听着他若无其事的话,眼睛睁得死大,整个人像被电到了一般,拼命地挣扎,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不可以失去这个孩子,双手被反绑在椅子的后面,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要挣脱,她要逃,要逃,不可以失去孩子,不可以。
看关那张床,五年前的一幕幕,也是那样苍白的床上,她的孩子,从她的体内被拿出来,那是肉与肉被剥离的痛苦,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有母指大的一点点胚胎,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力,那是她的孩子,她与他的孩子,却被无情地杀死。
那种撕心的痛,如今清晰地再度在心中升腾,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忘记了痛,拼命地挣脱,看着那箱子里的手术器械,颜心心甚至觉得,此时好像身在地狱,而她却这么在渴望人家的阳光和温暖。
她的内心惊恐到连喘气都是斯里歇底的,那个医生一点点地将手术床整理好,带上手套,然后拿出针筒,拿出注射液,哦不,应该是麻醉药。
颜心心一双手被紧紧地勒住,双手因为拼命的挣扎,已经被勒进了肉里,很深很深,然后红红的血,已经从伤口流出来,一点点地滴在地上,她似乎已经不知道痛了,她唯一想的,就是反抗,不可能就这样失去孩子,她恨不得拧断了自己的手。
要逃,要逃,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