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后边的时候,发现‘专座’也被占了,这个时间点刚好在下班和部分学校已经放学的时段,店里人比
其他时间都多点。
所以顾子白送了三拨东西之后,发现我还在靠着前台的那排书架旁站着,有些歉意地冲我一笑。
等他忙完,我们两索性就站在边角上聊天,前面的情况他也能一下入眼。
“最近忙吗?”顾子白问我。
“不忙。你这里天天满人?”
“不是,不过也不少。”
“那很好,冬天太冷清。”其实也不算冷清,只是比起现在人少了许多。
“都一样吧。年年还嚷着好久没见你,她快放学了,最近她开始在这帮忙。”这话令我吃惊,年年向来不参与
店里的事情,更多是缠着顾子白撒娇。
见我表情微诧,他笑着说:“丫头要长大,她自己说的,有些事情如果不做就晚了。”
年年,在我看来是个未经世的小女孩,就像她那次装成小大人说了一番话,还是觉得她仍旧是孩子。
“突然就长大了,我也老了。”顾子白感慨。年年可以说是他养大的,这种感情早就不是单纯的哥哥妹妹,
相依为命加上血亲,他们之间深到扯不断。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顾子白看着门外嘴角一翘:“看,她回来了。”
年年进门没有直接问‘我哥呢?’,而是把书包交给前台去帮忙。这一下让我相信顾子白所说少女的成长是
事实,有的事情真的是在一夜中变化的。
送完客人点的东西,年年回头才看见我和顾子白在角落里,显示身子一顿,然后是欣喜,从她的眼睛里看出
来了,可是脸上却再不是以前那样明显着张扬的表情。女孩,也学会了情绪内敛。对于我都有些震动,更何况是
亲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顾子白,忍不住看旁边人的表情,顾子白只是单纯地看着年年在笑。
“哥,小米哥。”年年走到我们面前,安静地冲我打招呼。不再是小米哥哥,而是小米哥,但我没觉得有何差
别。
“估计一时半会是一直这样满人了,我改天再来吧。”看着店里这么忙,也不好意思让顾子白陪着我,况且我
一直站着,他肯定觉得抱歉。
“一会一起吃饭吧,这几天我关门关得早。你带着年年出去转一会,她让我陪她买什么书,我也没空,不然你
帮我领着她去?”
“哥,不用,我自己也能买啊。”年年倒先拒绝了。
“没事,这儿不用你帮忙,你先去把书买了,待会咱们三个一块吃饭。”
年年低头,然后点头。她去前台把书包取了背上,跟我说:“那我们走吧。”其实顾子白是不想让年年做这些,
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够了,其他的不用担心。恍然觉得好像当初对朵希也是如此,其他的不用担心。
“去书店?”出来以后我问年年。
“不”她摇头,说得快而坚决,甚至实在争抢着阻止我的话音。然后仰起头看我,却嘴角一弯:“请我吃冰淇
淋吧。”
“好。”我为她情绪的变化而来不及反应,脱口答应。
等我和她坐在冷饮店,服务生已经拿过菜单来,年年点了个哈密瓜圣代把单子推给我。
我扫了一遍:“就...柠檬水吧。”菜单上几乎都是甜腻腻的东西,基本上我是只和清水或者茶。
“你可以试试招牌奶茶,它们家的还不错。”年年为我推荐,我摇头,跟服务生说就这两个吧。
显然年年又恢复了以前的年年,看表情就知道。东西很快上来,她迫不及待拿起勺子从边上下手,女孩子大概
都喜欢这些,冰淇淋、蛋糕。朵希也是,夏彤小时候也是。
吃着吃着,年年突然问我:“小米哥,你知不知道,朵希姐...她其实喜欢你?”年年问得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有些...紧张。
而我被她问得措手不及,拿在手里的被子就这么停在半空中。然后装作无事地举到嘴边喝了一口:“怎么说
这个,你看了什么电视小说吗?”也许是觉得我跟朵希关系好,小孩子乱猜测。
“那...你喜欢她吗?”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令人头痛。我才开始理解为何青少年时期是家长最难以挨
过的阶段了。
我不说话,年年就盯着我一直看,看到不得不妥协:“我和朵希是很好的朋友。”
年年笑了,那笑声里似乎有冷嘲,只是我不确定,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坚定:“那你喜欢我吗?”不等我
回答,她接着说:“小米哥,我喜欢你。”
我被她几句话说得完全没了方向,但是不管心里再怎么乱成一团,面上还是没有多显露表情的。
“年年,你还...”
“你想说我还小?”她看我,不是小女孩的眼神,就像再看无理取闹的世人,被误解却不屑。“我念高二了,
还有一年就满18周岁,如果你想说的是年龄上的成人,那么我很快就是了。”年年的话说得平稳,我却觉得冷,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像在迷雾中一样弄不清。
“好吧,为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要理由吗?”年年反问我。
要吗,不要吧,可是我当初为什么喜欢朵希,因为那是朵希啊,所以我喜欢她。是理由吗?不是吧。
“你现在可能并不清楚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说喜欢,未免太武断了,或者也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我见她着急着要反驳,安慰道:“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把年年当成妹妹,语气上自然就是哥哥了。
“你现在所处的环境都是和你一样单纯快乐,为学习努力、为将来奋斗的学生,看所有的事情都是美好的,也
会觉得世界是善意的。所以你可能美化了我,或者你看到了我的某一面就觉得我可能是那样,但你要知道眼见不一
定为实,感觉也是会骗人的,你都不了解我,怎么能说你喜欢我?”我对她墩墩善导。
“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我清楚我的感觉。”年年执拗。
“那么你觉得你的喜欢有多少?多长久?”或许用讲道理的方式是不能让她明白的。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喜欢你,在刚认识的时候就喜欢了。”我觉得越说越被她绕进去。
“可是,年年,我不能喜欢你。”我直接说了出来,或许她会大哭,但是有效。
“没关系,我可以等。”年年的样子就像做了保证,发起了一段誓言。
和小孩子没办法讲道理,可是年年...如果顾子白知道,他又会怎么处理,我看着对面的女孩子心里不禁郁闷。
“你不用有负担,我说过了我可以等,你不用急着拒绝我。”年年反过来劝导我,我觉得好笑,就像男孩跟
女孩的表白一般,我们两角色倒置了。
我没说话,或者时间长了她就会忘了这些。
我想起第一次遇到朵希,是在她读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当我们确定在一起时,已经是她进入高三的下班学期了。
那个时候我当朵希是小孩子吗,不是,可年年对我来说就是小孩,这是不可变的事实。
在同样的年龄,不同的人,事情的结果总是会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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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一样地打字,都想熬夜把文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