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年年抱着雪糕看电视,朵希送我下楼。
“我走了,你上去吧。”
“嗯。”可她没有一点要转身上楼的意思。我了解她的脾气,她一向习惯于先看着我离开,这个习惯到现在也还没变。
“再见。”我不和她僵持,随即转身离开。如果我回头,我知道她一定在看我离开的背影,知道我消失,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理由。
第二天阿松打过电话来,要带我去他们公司和宿舍转转,认认窝。从他搬出去到现在快有一个月,才得了他的准信,我想跟他抱怨两句也是情有可原的。阿松直接以一顿饭的事就大发,让我想好晚上吃什么。
跟朵希说今天有事不和她们两吃饭,让她带年年出去吃。
阿松六点才下班,我5点多直接做地铁去他公司。之前有来过这家投资公司,不过是路过,没进去里面。早听说过这家公司装修的不错,从门面也可以看出来,并没有像其他的小公司一样租个办公楼其中的一层,或者一层中的一间。一直都好奇,这家公司的经营业绩只能算中等,怎么一直能支撑这么庞大的支出总费用?
前台看见人就主动询问,我说了阿松的科室,向职员道了谢。
阿松所属的公司是矮楼,只有三层,但对于这样一家公司来说已经足够奢侈。当我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人正往外走,索性站在门口等阿松出来。
果然,紧跟在两个人之后的阿松脚步比别人着急,然后刚一出门便看见我顿时慢了半拍停在原地,后面的人冷不防他突然停下来,跟着撞在他背后。
两人相互道了歉,阿松向我这边走来。
“走,带你去转转看看。”阿松搭上我肩膀便搂着我往前走。
其实这栋办公楼没那么小,但也不如一般的公司大。一楼就是前台和几个行政办公室,二楼就是他们各个科室,三楼据说是大BOSS的地方,一般人不上去,人们也没心思注意它是什么结构。阿松因为带着我便连三楼也看了一遍,嘴上还说:“我这可也是头一遭来。”
三楼的确和二楼差不了多少,无非是少几个办公室,中间的空地可以当个小广场。办公室门上也没铭牌,可能是人家老板为低调,这些都是阿松边走边说的。
办公楼真没什么看头,被阿松领着转一圈就离开,临走的时候保安大爷还和阿松打了招呼。我不得不多看他两眼,阿松在人际关系上一直是强手,可连保安也这么快搞定实在是...实在是...
我们俩在他宿舍附近找了家店点了两个菜,阿松吃得狼吞虎咽,边吃便喊着‘好饿’。我让他慢慢吃不着急,我本身没什么胃口,于是把菜推得离他近点,只是偶尔夹两口。
阿松吃饭的时候喜欢聊天,现在居然一直扒饭头都懒得抬,那就是真饿了。我问他要不要再点些其他的,他说不用,然后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饱了没?”我抽出纸巾递给他。
“嗯,呃!”打了个隔,他喝了口水往下顺了顺,然后问我:“你吃饱没,我见你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光看着我吃。”
“我本来就不太饿。”说完阿松起身去结账。
“走吧。”我两出了饭店阿松又领着我拐进一条小道,穿过去之后在街口的奶茶店买了一份冰淇淋和两杯冷饮。
我一看冰淇淋好大一份,幸亏他只买了一份。阿松笑着跟我说:“我几乎隔几天就来他家买一份,然后再买点炸鸡块什么的,特爽。”
阿松活得随性,看他的搭配就知道,我估计我的胃没他那么强悍。
又买了点其他的零嘴,我们到他宿舍门口的时候,刚好迎面过来一个人跟他打招呼:“刚回来?对了,你东西刚收拾好,搬过去了。”
“嗯,谢了。”那人说着搬东西,我直觉当然是阿松来这边还没收拾好,而非‘搬过去’这一动词。并且阿松表现得自然,让我也不往旁得想。
房间里有两张床,和普通的学生宿舍有些相像,不过空间大些,外加了厨房和卫生间。阿松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把电视机打开,指着其中一张床让我坐。
“和其他人合住?”我问他。
“不用,我单住,旁边那几间是两个人。”
“那你真是好运。”
阿松没说话,因为我说的时候并没正对着他的脸,所以也没看到他略微别扭的表情。
“喝什么?饮料?啤酒?还是饮料吧。”阿松自说自话替我决定了。
我一看还有冰箱,就问他:“你们分的宿舍还带冰箱?”
“不是,这是从前辈手里面转过来的,二手货,你看着不像旧的?”
“有就不错了,你这也算庙小五脏俱全。”
“嗯,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阿松灌了几口水,就从厨房拿了两个勺子出来。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朵希说她最喜欢夏天,可以少穿点衣服,身上没那么重。我却不是很喜欢,热得时候会出汗惹得一身粘腻。
阿松把勺子往中间一插,跟我说:“尝尝。”
他要说‘吃吧’我肯定一口回绝,可他说‘尝尝’,我就真拿起勺子舀了点尝尝。他看我吃了两口就放下勺子便明白我的意思,然后把其他东西推在我面前,自己抱着那碗冰冷开始吃。
我起身参观他的宿舍,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底:进门就是大厅,出了两张床中间还有张长桌,对面小方柜上是电视机;左边是厨房,几乎就是一条走廊宽,光线比较暗;右边是卫生间,倒是热水器之类都还全备。总体来说,阿松住的地方还算令人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的衣服,估计没来得及买衣柜,几乎都在空床累着,地上箱子里也是。
见我看他的衣服,便解释:“还没来得及买衣架,没地方挂。阿松不是懒人,所以他必定不是懒得收拾才整出现在这幅样。我说要是他没空就替他买了,他想了想说行,最近是真的挺忙,没时间出去买。
看了他的公司和宿舍,才算是完全放下心,临走的时候,我劝他别太拼命,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别像我上次一样,把自己弄得身体都垮了。阿松嘴上说知道知道,一看就敷衍得很。
回去的路上给朵希打了电话,问她和年年的情况。顾子白说他最多三天就回来,估计也就是后天了,于是跟朵希说明天中午我带年年吃饭。她上班中午时间本来就少,自己吃一顿饭才勉强挤出来点时间休息一下。年年还在写作业,朵希问我要不要跟他说两句,我说不用,拜托多照顾她些就好。
其实和她说完就觉得有些...客气,可是朵希很自然地回我,也许只是我才这么敏感。
入夜,梦境来得晚,闭眼之后辗转反侧,时间真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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