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陈姐脚下有些不稳,我和伍黎都在旁边扶着。
其他人中也有喝高的,嚷嚷着旁边的人扶着都各自回家。陈姐和伍黎等司机开车过来,我们三个站在饭店
门前,陈姐微靠在我肩上。
“小米,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孩子...”陈姐话说到一般,然后目光恍然得看着我,我知她醉了。旁边伍黎也
听得清晰,柔声喊她:“阿岚。”
“嗯,我困了。”陈姐身子一挺,转而投向熟悉的怀抱,伍黎冲我一笑。未等他张口,我便抢先:“陈姐
大概是醉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恰好司机将车停在面前。
“一起吧,我让小许送你回去。”伍黎把陈姐抱放在后座,又起身对我说道。
“不用了,还得绕一大段路,你们先走,我打车。”看伍黎又想再开口,连忙道:“没事,这边打车挺方便
的,你们先走吧,陈姐喝多了不舒服,要早点回去休息。”
他也不再多言,只跟我说了两句道别的话,嘱咐我自己小心。
等人走了,才煽起一股风,尽管夏日,却凉得很。
前脚刚踏进门,紧接着手机就响了,是阿松。
“喂,小米哥?”
“嗯,怎么,这么完了还来电话?”
“想你了呗,你就没想我。”阿松又开始不正经。
“在那边怎么样了?”我没顺着理他。
“挺好,空气真新鲜,我都养懒了。”
“那就好,好好呆着,养老。”
阿松在那头笑,声音不高,但有别于平日的笑,轻轻地,让人摸不着。
“怎么了?”
“这边有点冷,我就想问问你那边怎么样。”我想着刚才还觉得那阵风煽得我一股寒,看来和阿松还有那么
点小默契。
“还好,快入夏了,冷不到哪去。”
“那就行,你平时迷迷糊糊,别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最容易变天。”
“阿松姨妈,你就学不会不多事。”
阿松从不介意我拿他的不放心作调侃,反而自吹自擂给脸上贴金,现如今更是,电话那头开始长篇大论的
苗头已起。换平时我会想方设法打断,不过今天突然觉得听阿松说说话才舒心,所以不时‘嗯’的应两声。阿松
从来不被我的不配合影响,他知道我只是不想说话,他也习惯于配合我的沉默。
说了一阵,突然听到对方说:“晚了,你早点睡吧,我挂了。”我习惯性的‘嗯’,然后反应了半天,才
道:“你也是,早点休息,晚安。”
最后还是我先挂的电话,记忆中好似从未听过电话那头率先传出过‘嘟嘟’声。
洗了个热水澡,翻出短信,齐诃说明天部门开会。上面大概是要开始动工了,其实这家公司有中间承包的
意向,接了活再找下家,隔了他们这些专业的人不用,可能是不信任,毕竟一开始要打牌子。不说总部的名头,
分公司在这边实在够新,这地片有得是年长的老牌子。再者,可能总公司也觉得一开始要速战速决,先成了名
再说,我们是跑不了的驴子,总有能拉出来遛的时候,不急着一时。
第二天到公司,人齐整的很。那天只是两个部门,企划和市场,不知是总经理有意收拢还是无意威赫,到
真正全员上岗的时候,才发现这也是家员工近百的大公司。
刘山是总监,职权不少,可我没想到齐诃也是部门经理。在他手下干活倒是不介意,只是多少不习惯。他
看我来了便点头示意我先坐,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都是生面孔。
企划部的办公区域也不小,分了十多个隔断,大致数了下男女共9人。等齐诃和旁边的人说完话,才正脸
对众人道:“大家都过来吧。”于是这些人三三两两围成一圈,齐诃站了正中间,我刚好在他对面。
他大致意思就是手边有个楼盘,要一次性精装修成成品,风格上面可以有大胆发挥。我倒是头一次遇见这样
的要求,不明白最后的用途为何。这些人看起来大多年轻,似乎还有刚毕业的在里面,齐诃话说得含蓄,他们
估计转不过来弯,或者搞设计的也只是想着设计罢了。
等他说完,众人都散去开始拟方案,齐诃这是打算做个水平测估,试一下这批人的底。我不做声准备跟其他
人一块转身走,齐诃把我叫住。
“来办公室吧。”说完他擦过我身边走在前了。
齐诃的办公室和外面的人不过隔了块玻璃,里面实际没好到哪去。我环视了一眼,有些同情。他看我的面
色,略一笑,“我嫌他们装的麻烦,自己动手又懒得慌,这是那次那个组长没采用的,我自己拿来用了,还是
特意跟上面申请批准的,给省了不少经费呢。”
他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这屋子风格确实熟悉,虽然简单了点,但胜在精而不陋,和齐诃人一样惯于隐藏。
“坐吧,我给你泡杯茶。”
按理说,得到这般待遇我该是受宠若惊,但齐诃这个总经理都不跟我摆架子,我也就不好别扭。
“你这特殊待遇,让我有些难吃消。”
齐诃又笑,“行了,那些人不是不懂眼色,你也别讨了便宜卖乖。”
和齐诃相处的变化不是没感觉到,但一切自然而然,我没有阻碍事实发展的习惯。
“你怎么看?”
一句话直切正题,尽管做好准备,我还是拿不准要不要跟他倒了全部实话,毕竟从他嘴里说出来,再想装作
不知道,难。
“不清楚。”说完看他,齐诃两眼睁着倒是不瞪人,就是那么看,也不看穿,就是探究又有所思。
我让他看得不舒服,只好接着往下说:“之前说还有手续没批,突然上面的人就来了,还有那么点...可能
立威的意思,我也猜不出,上面的想法总是猜不透的,执行就好了。”
“嗬,你倒是会打马虎眼。”
“这个项目...”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要不要问。
齐诃没等我犹豫,接了话就说:“不过是次内部输送。”
我被他说懵了,没太明白话里的意思,但也不想多问,感觉他的语气并非好事。
齐诃似乎不介意,继续往下说:“这根本就不算是个项目,有人指挥有人行动,指挥的人负责接受,行动的
人负责拿利,说好听叫共同投资。”
齐诃话里的不满我要再听不出就是傻子,可是又好像牵扯到更多。齐诃话说的不明白,我也不希望他说明白,
估计是想给我透个风让我别牵扯了,提前做好准备。
我想问他怎么打算,脑中转了一圈想了想又不合适,最后只好说:“做事就行了。”
他也不再多说,淡淡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