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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随你挑

初秋如虎,太阳虽不如夏季火辣,可正午的日头还是烤人的。申城火车站,人流如潮,一米八的个头在‘潮水’当中,连个浪花都算不上,更别说路平这个只有一米七八的身高了,不过还别说路平还真在这浪潮当中,能算得上是一朵浪花,这朵浪花看着不大,可好在显眼啊。只见来来往往行人之中,清秀面孔、浓黑粗眉、干净短发,灰长褂、灰长裤,一双黑色布鞋穿脚下,白色袜子在其中,斜挎灰色大布包,傻傻站在这申城火车站广场上。

大中午的,路平站这广场干嘛,头上满是汗,秋日没那么毒。路平这是急的,公交站在哪边,哪路公交可到?一别八年,山中养身、避死求生,深山中的路平哪知都市变化之大。申城作为大都市,八年时间足以改头换面,另是一番他景。也就是晒了个十多分钟吧,路平放弃找公交了,朝着出租车方向走去。不是他路平非找公交而是他身上只有零钱几十,还多是一块的。路平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啊,且听路平心中慢慢回放。

话说,那日生日变忌日的好戏结束后,路平和他的爷爷、师父,便商量着今后大计。虽说林霖信以为真,可路家老宅,却成了不可长待之地,这里林霖恐怕还是会来,总不能时时防她。可他身体孱弱,需时常服药,又需师父针灸调气,想来想去,还真不知哪里去才好。不过,他不知去哪,并不代表他那爷爷不知道哇。在他苦思之时,他爷爷路老头正给他师父王老头商量大事呢。

“王暨之,你有徒儿几人啊?”原来这王老头大名王暨之。

“路清老匹夫,你又打得什么坏主意,我有几个徒弟你不知道啊,少在这里拐弯磨脚。”路清正是路老头名讳。

“哎呀,王老头何必动气,除了平儿之外,你不还有一个徒弟吗?”

“你说高盛啊,那小子不是清修之人。养气之功,他马马虎虎。再说他如今入军中任职,怕是没有功夫细心照看平儿,若非你我所图甚大,现在何须这般为难啊。”

“我说,王老头你那是脑子就是个球,看着怪圆,里边全是气。直说了吧,你不是还有个女徒弟吗?”

“女徒弟?自己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徒弟,猛地反应过来了,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家舒雅吧。”王老头陷入深思之中。

“我就问你,舒雅那丫头,学了你几分?”

王老头开始不说话了。

“那丫头我可见过,长得漂亮,性情温顺,天资聪慧。虽说你我在这山中八年,可八年前,我可知,舒雅丫头可是颇有功底了。这八年中,你我皆有俗事偶也出山。你出山,所谓何事,瞒不过我,八年时间,怕是舒雅丫头也有你八成功力了。平儿之事,想必不是难事。”

王老头更是无语了,这路老头啥都知道,他会不知道他孙女舒雅功力如何?可是自己这徒弟路平,他更清楚,看似无害,实为祸根。二人少时相伴,还没有什么。如今若让二人这朝夕相处,王老头心里有些怕啊。

路老头怎会不知道这相识一甲子的好友担心何事。可是这霖丫头,他随了路平之意,不再强求。可这王老头的孙女他也是极为喜欢的,现他孙子要出山,先不说王舒雅是最佳人选,再说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他不就又有孙媳妇了。”

十余天后,路平就斜挎着俩老头准备好的布包,出山了。等路平被村里人送县上,坐车到市里,买火车票的时候打开布包一看,里面只有一张身份证、一张纸条、一封信和五百块钱。身份证是他的新身份,之前的身份,恐怕如今查到的信息已是死亡了。纸条是王舒雅留给师父的,现在他要去找王舒雅,自然是需要交给他了,当然信师父写是给王舒雅的。然而光是火车票就花了四百多,身上所剩也就只有这几十块的零钱了。

其实这五百块可是路老头把所有家当都给了路平,山中老宅生活所需,都有林霖所办,自是不需担心钱的问题。至于银行卡,路老头以前是有一张,好多年没用过了,然后再也没有找到。王老头白吃白喝的,就更不要说了。路老头和王老头每次出山都是事先通知林霖,让其安排的。路平出山怎么能让林霖知道呢,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路平了。

老刘,全名刘两全,出租车司机。常年在这申城火车站拉活维持生计,说来也怪,今个真是有些运头,刚一到火车站便拉个客人。看其穿着,颇是怪异,不过这年头什么样的人没有啊,所谓见怪不怪了吧。乐呵呵的迎上了车,问到哪里,从布包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个纸条,递了过来,上面写着岷JX路锦绣花园B栋1001。先不说纸条上的字娟秀漂亮,出自女子之手,就说这个地址,好家伙,这地方,高档小区,档次直逼别墅,富人聚集。再看看这客人,年轻,清秀帅气还带着那么一丝...好吧老刘想了半天想了个柔弱一词,那皮肤白的呀。放到古代,这也是个风度翩翩俏公子,可现在,老刘综合了一下,‘小白脸’最合适。

透过车窗,路平已经看到锦绣花园了。这小区还真的是不错,大门修的也是大气磅礴,明明白白告诉路人,这儿不便宜。等这出租车一停,路平赶紧下车,实在是被司机给说怕,刚开始这司机人很热情,可说着说着,就变了,劝路平啊,还年轻,自食其力、不要好高骛远,不劳而获。任凭路平如何淡然处之,也敌不过司机师傅那苦口婆心啊。一下车就准备往小区里进,结果他进不去,因为这小区装着电子门,凭卡进出。无奈只好走向保安办公室。

“小哥你好,我能不能进去?”路平是这么问的。结果一位年轻保安是这么回答路平的,“不能”。真是言简意赅。

路平明白,山中生活,今天这般穿着没有问题,都市之中难免令人觉得怪异,有些戒心实属正常。路平只好再问:“我找王舒雅,怎样才能进去?”

这回年轻保安告诉他,王舒雅住哪里,他需要联系住户问问,路平自然是配合的。然后,路平还是没有进去,因为保安说,户主家里没人,无法确认信息,不能让他进去。路平想着既然管理这么严,就算了。正当准备跟保安打个商量,能不能进去等的时候。就见这保安从保安室出来了,隔着门标准的朝着路平敬了个礼,饶是路平看淡了生死,保安的这番举动也是无法淡定了,这是要闹哪般?

显然是路平想多了。碎碎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顺着保安那炙热的目光回头。乌黑秀发双马尾,唇红脸白柳叶眉;圆领短袖过膝裙,一双凉鞋套足中;胸前鼓鼓两道峰,腰细腿长行如风。哪怕看多了林霖那般倾世美人,如今回头看到这么一个美丽女子走来,路平也是一阵失神。只听那美丽女人开口说道:“你好,同志,今天出门忘了带门卡,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啊?”路平正觉得这声音也是极为好听的时候,再次听到了保安那干净利落的回答:可以。好在说完这话后,保安又说了一句:“不过,需要等记一下,姓名?几栋几户?”路平这才心中好受了些。

“我叫王舒雅,住在B栋1001。”这是那位美女的回答。登记好正准备进去的美女,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句“小雅”,回头看了看,疑惑的目光定在了眼前的青年身上。

自然是路凡喊的,见前边美丽的女子回头,他便确认了,这就是他要找的王舒雅。

“小雅,我是路平。”长舒一口气,找到人了。

这女子听路平这么一说,转身冲了过来,直接就抱住了路平,门里的保安傻了,路平也傻了。这妮子的风格变了?

路平,王舒雅相认,保安自是不会再阻拦路平了。径直进了小区,一路上路平是苦笑连连,这丫头之前抱了也就抱了,现在还拉着路平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直到进了1001、王舒雅的家,才松了手。

“路平哥哥,你变了许多。”这是进屋后,王舒雅跟路平说的第一句话。路平自是不会无趣的回答什么八年未见,当然变化大了之类。

“舒雅,你也变漂亮了许多,都不敢认你了。”路平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哪里是不敢认啊,根本就是认不出来。

这话显然是很受用的,王舒雅笑了,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不笑了,而是眉头紧锁。王舒雅的这般变化,路平看到了,他也知道对面神色变化原因。

“别担心,八年都过来了,这不是还好好的。”听到路平这话,王舒雅紧锁的眉头才重新舒平。

“小雅,这次是因为找你才回申城的。事出有因,家中房子,是不能去住的,不知道在你这里借住了,方不方便?。”尽管路平是看小雅脸色稍好才说的,可还是吓到了小雅,最后只好把布包里的信拿出来了,上面四个大字写着:小雅亲启。

虽不知道师父给小雅的信里写了什么,但路平还是能猜个大概的,无非就是说明来由。

等小雅看完,直愣愣看着路平说:“真的不走了?”

路平点点头。他真的是不得不来。

“真的要住这里?”

路平再次点点头,他是真的有家不能回。

然后就听见小雅那豪放的回答:这里除了三个房间已经有人住了,剩下的你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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