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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羁绊

看到少年紧皱的眉头,这个叫思乐的小男孩耸耷着脑袋,一副认真受训的样子。

然而少年似乎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只是对思乐道:“还不谢谢哥哥?”

思乐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恢复之前活奔乱跳的样子,对虞蓝道:“谢谢哥哥!”

虞蓝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思乐的脑袋,道:“不用谢。”

虞蓝对两人没有一丝的警惕感,反倒是表现得十分亲切,因为他从两人的话语以及着装上感觉不到一丝的恶意。

“你好,我叫林君扬,来自林家。”先自我介绍的是那位戴眼镜的少年。

虞蓝道:“你好,我叫虞蓝,来自岚东高中。”

虞蓝接着道:“这位是你的徒弟?”

林君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打趣道:“怎么,怀疑我拐卖儿童?”

两人谈着谈着,从天文到地理,从生态到人文,从世界奇观到社会异象……两人越谈越投机,留得思乐一人无聊在一旁摆弄着花草。虞蓝也不吝啬,不时拿出一块肉给思乐解馋。

话中藏乾坤,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便过了半个时辰。

此刻,天色已逐渐昏暗,已是离别时。

虞蓝抬头望望天际,对林君扬道:“天色不早,我也该上路了。”

这时候,思乐却蹦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君扬,道:“师父,我们跟大哥哥一起走好不好?”看来,他是舍不得那些肉块了。

虞蓝看着可爱的思乐,也产生了挽留之意,便向君扬道:“如果方便的话,一起上路吧!”

林君扬笑了笑,没有拒绝,只是交待思乐:“路上不要给大哥哥添乱哦。”

思乐见状,高兴地上前挽住虞蓝的手臂,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虽然说他有一部分心思是放在虞蓝背包里的烤肉上的。

看思乐高兴地样子,林君扬无奈地笑了笑,同时摇了摇头。

表面上看,林君扬教导思乐甚是严格。但事实上,林君扬只在行为礼貌上对思乐严格,但对于思乐喜欢的事情,他倒是放任自由的。

曲径通幽,林间小道曲折蔓延,慢慢向前方拓展着。

随着日落月升,小道已逐渐模糊,能看见的,只是那月光照射下的叶影罢。

小道很长,但并非没有终点。

当三人步行约半个钟头,小道已结,前方已是树林,只依稀听见某处水声潺潺。

“前方有泉水,不如我们去喝点水吧。”听见水声,林君扬道。

虞蓝点头表示答应,毕竟走了这么久,他滴水未进,嘴中甚是干渴。

思乐也是如此,他一路上吃了那么多烤肉,也渴急了。

听声寻源,林君扬带着二人穿过一棵棵树木,很快便到了月亮倒影着的泉水边。

思乐看到泉水,仿佛之前看到烤肉一样,猛地窜了出去,俯身用手取水,喝了起来。

看思乐逗人的样子,虞蓝不由得笑了。他和小孩子接触不多,却莫名地对小孩有一种爱护的感情。

“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思乐了?”林君扬问虞蓝。

“这样可爱的小孩子谁不喜爱呢?”虞蓝道。

“那你也收他为徒吧,我不介意。”林君扬道。

“我也愿意,但我没什么可以教他的。”虞蓝再道。

“莫多想。名义上的师徒罢了,我又何尝不是?只是多一分羁绊,又有何不可?”林君扬道。

此刻,虞蓝仰望着天空中那一抹云雾笼罩下的月辉,心中又升起一丝不安。

羁绊?这东西自己还少吗?与老师的羁绊,与虞赫的羁绊,与沫璃、吴大哥、陈唐的羁绊,甚至那关乎生命的,与曹丕的羁绊……数不胜数,但自己此刻恨不得将这些羁绊通通截断。为什么?因为自己再被追杀啊!哪怕在自己命丧黄泉之前他们平安,虞蓝也不愿这些人为自己担心。

多一分羁绊,便是多一分责任,便是多一个人为自己伤心。那么,自己又何尝愿意看着思乐脸庞上挂着泪珠?

为这不愿,虞蓝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只不过月光下,不知林君扬是否能看得见,体会得了。

然而林君扬还是看到了虞蓝眼神中的坚定,甚至察觉到了,虞蓝坚定眼神下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悲伤。

不再多语,林君扬走到泉边,捧起一手泉水。

忽然,虞蓝露出惊讶的神情。

泉水很清,月辉很柔,然而这些自然之景都不是虞蓝感到惊讶的缘由。

让虞蓝感到惊讶的是:君扬手上的泉水,滴水不漏!

君扬步伐稳健地走向虞蓝,掌中之泉水却没有丝毫颠簸洒漏之势,就如一片树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我知道,你不想牵扯别人,但是你是否知道,你若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别人也会陷入危机。”君扬话语仍然很平淡,但虞蓝听入耳确是严肃。

这番看似深奥难懂的话,在虞蓝听来,却是十分容易理解的。但他疑惑,疑惑林君扬为什么知道他的情况,疑惑中甚至有些害怕。

君扬,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所以虞蓝选择沉默。虞蓝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他希望君扬接着说,而他也知道,君扬一定还会接着说。

“好比我手中的泉水,我没放松,它们在我手中,一滴不落……”君扬说着,放开了紧靠着的双手,那捧泉水,也顺势泼在地上,消失在黑暗之中,“而现在,我放松了,它们便撒了,再也回不来了。”

君扬说得很入理,但在虞蓝看来,他说的,更是入情。

是啊,这捧清泉,好比自己的羁绊,自己何尝不想守护自己的羁绊呢?

“可是我,没有握紧泉水的力量,它终究还是会落地。”虞蓝伤感道。

一语入情入理,虞蓝不再怀疑君扬的用意,只是认真地将烦恼向他倾诉。

“虞蓝,你终究还是没听懂我说的第一句话。”君扬笑了笑,道。

“你的意思是?”虞蓝眼睛一亮,似乎寻到了心中烦恼的出路。

“我,会帮助你捧起那泉水,以光芒之名。”君扬说着,身上闪烁着黄色光芒。

那黄色光芒如此夺目,以至于虞蓝不得不眯起了眼睛。然而这黄色光芒,虞蓝又是那么熟悉,那是司马懿身上元气的颜色。

灰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这是曹丕告诉自己的每一层次元气的颜色,而这黄色,又是什么?虞蓝心想。

林君扬似乎读懂了虞蓝的心思,道:“灰色,绿色,无论是什么样的异能者前两个层次都是这两种颜色,而我们星君,在这两个层次之后,元气颜色就有较大的不同。黄色,橙色,红色,也只有到达了黄色——奠基期,星君才能体现出优势。”

虞蓝有些疑惑道:“我们星君?”

林君扬闻言,为他解答:“嗯,你就是第四个星君——天权,文曲星君。而我,是第三个星君——天玑,禄存星君。”

星君?星君!虞蓝曾以为这些翎毛凤角的存在,离自己很远很远。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到处都是星君的痕迹。

小丑面具人,林君扬,甚至自己……

想到这里,虞蓝感到身上的担子是在太重太重。

他转头注视着泉边戏水的思乐,甚至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虽然他对自己的童年,毫无印象。

不用担忧,没有责任,真好。

“为什么要帮我?”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使虞蓝已经信任林君扬,但他也不会愚蠢到相信林君扬会无偿帮助自己。

“为了光芒。而且我已经帮助过你一次了,还记得那帮助你的狙击手吗?而在那之前,我也在暗中监视你周遭的敌人。”林君扬认真道。

狙击手!的确,那个暗中的朋友帮助了自己很多很多。原来如此,虞蓝突然明白,林君扬所代表的组织,就是之前第二个监视者。幸好不是敌人,是盟友,虞蓝庆幸到。

“记得。不过为何是为了光芒?”虞蓝追问道。

“这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比起你被追杀,更为可怕,更为艰巨。但是你现在,还是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林君扬道。

虞蓝闻言,犹豫了。人情,是一个没有内容的承诺,如同一张没有写明金额的支票,想要写多少,就能写多少。而这张支票,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放心,我不会要求你杀人放火,更不会要求你反对世界。”林君扬严肃道,眼神中满是郑重。

“我相信你。”虞蓝不再犹豫,答应了君扬,“不过,你要如何帮我?”

“首先,帮你觉醒力量!”林君扬道,手中黄色元气慢慢凝聚,化作一个小型八卦阵。

八卦无形,在君扬手中缓缓转动着。虞蓝注视着那八卦中心的太极,心中突兀地有了一丝悸动。

心跳,加速了。

依稀的,虞蓝听到锁链互相碰撞敲击的声音。

闭上眼睛,虞蓝仿佛看到一颗玉石,被无数的锁链紧紧缠绕,无法逃脱。

玉石在挣扎,如同网中之鱼,不断跳动着。

而在这无节奏的跳动之中,虞蓝却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小心了。”君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蓝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出现在另一片空间。

这片空间,只有一小块陆地,旁边都是海洋。

“知道面具人为什么自称司马懿吗?”林君扬问道,然而很快,他便说出了答案,因为虞蓝无法回应他,“因为异能者觉醒时会伴随着一位三国时期的人物魂魄的苏醒,而你的魂魄必须与他争斗,而且你必须赢,否则这具身体,便不再属于你,而属于那位三国人物……”

林君扬的声音逐渐小了,听不见了,然而虞蓝也清楚了。无疑,面具人觉醒时苏醒的,便是司马懿。

那么,自己要面对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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