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中举

他们到了客厅，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立刻围上来向夫人表示祝贺，夫人满面笑容，一一答礼。然后，他们去了宴会厅。老爷和夫人被请到了上座上，让才儿在下面相陪，其他的客人也一一按次序入席。老爷对大家道：“虽然收了义子，一时高兴，请大家来同喜，却准备不周，只备了些薄酒和家常菜，请大家随便吃喝，吃饱喝足就好。”然后便让才儿代自己向各位斟酒。酒过三巡，有人便提议让小公子展示点儿才艺，让大家饱饱眼福。才儿放眼望去，却是那位副主考官。才儿辞道：“儿手敷浅功夫，难登大雅之堂，别污了各位法眼。”老爷却正想才儿露几手，以免被人看轻，于是接道：“才儿，你也别太谦，这是大家看得起你。有不到的地方，也好向大家讨教。”才儿本没有准备，一时间却手足无措，不知表演点什么好？他想了想，道：“既然盛情能却，兵器又没在身边，拳脚又实在没有看头，那我便只好比划几招，给大家献丑了。”他来到空隙之处，稍稍定了定社，便用了个拳术的起手式，向众人行了个礼，然后就展开了一套拳脚。只见他拳脚指处，那桌椅便自动飞了起来，一张张桌子，一把把椅子叠得整整齐齐，空出了一块场地来。才儿便在这空地上使了套拳脚。忽听老爷喝道：“接剑。”只见锟铻剑向自己飞了过来，原来杏儿和梅儿一直站在夫人背后，听得才儿说兵器不在身边，于是急忙回才儿房里去取了兵器过来。才儿接剑在手，抽剑出鞘，立刻舞动起来，那剑尖渐渐射出两尺来长的光芒，盘旋飞舞，煞是好看。那光芒忽然化作一道流光，绕墙一周，把所有的蜡烛熄灭掉，再一番缭绕，灭了的蜡烛又重燃了起来。忽然，那蜡烛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到才儿头顶，化作千万点星光。剑风锐啸摇撼，倏远倏近，让人时而感到毛骨悚然，时而又觉得如沐春风。那烛火在迅速移动变化，依次化作四个大字，却是“五福呈祥”。随着一声锐啸，那烛火又嗖嗖回归本位，仍然插在了烛台之上，光芒明亮如昼。才儿则收剑入鞘，气定神闲地回到座位上去。大家定一定神，立刻鼓起掌来，四座响起一片赞美之声：“这哪里是剑术，简直就是化术。”才儿谦逊地道：“这其实就是从一招极简单的移星换斗变化来的，真正献丑了。”说罢便欲入席，可众人哪里肯依，非要再演示点什么不可。才儿见大家不依不饶，于是道：“也罢，我再给大家演示点轻功和内功，替各位斟三杯酒，以助雅兴。”于是他执壶在手，随一抛，那壶便抛在空中，绕着各席转了几个转，为大家斟了第一杯酒。巧在那酒壶的嘴子里虽有一股酒箭射出，却总能不洒不溢，适可而止。那酒壶斟完了酒，自动飞回了才儿手中。才儿一手执壶，一手端起酒杯，道：“小子先干为敬。”其他人道一声“好”，也端起杯来，一饮而尽。才儿走去空处，向大家道：“请大家把酒杯向我扔来，我为大家斟上第二杯。”于是大家纷纷把酒杯向才儿掷去，才儿双手执壶，并不伸手去接，才儿忽然滴溜旋转起来，缓缓升到空中，酒杯则绕着才儿旋转着，转过一两圈又陆续飞回各席桌上去，稳稳当当地连杯带酒，飞落在各人面前。一会儿壶里酒尽，才儿随手把壶抛回自己席上去，手一招，另一桌上的酒壶自动向才儿飞去，被才儿接在手里。没斟上酒的杯仍是围着才儿转，忽然又一一飞回它的主人那里去。不一会，各人面前便放置了满满一杯酒。最后一杯却是才儿自己的，他仍是先干为敬，然后请大家饮了第二杯。众人饮完第二杯后，把杯子置于桌上，想着才儿第三杯又会有什么花样。不想第三杯才儿什么花样也没有，而是恭恭敬敬到每一桌每一人的旁边，为其斟满酒，然后，请大家干了这第三杯。其间，懂武功的人，知道这是极高升的武功，不懂武功的人，则以为这里魔术或者幻术，一个个称赞不已。才儿饮完了自己杯中的酒，对大家道：“一些雕虫小技，让大家见笑了。”有的人还不肯依，想让才儿继续演示点什么，老爷道：“他的这些宝都是随心所出，看也看不完，要看以后时间多着呢。这饭菜都快凉了，大家赶快吃些。”大家只好作罢，吃起饭来，边吃边议论，至晚方散。这次老爷虽然高兴，酒却喝得不多。到得后宅，老爷吩咐把客人送给小少爷的礼物都给了小少爷，小厮们把那引起礼物送到小少爷房间里去，足足有三大箱子，其中金银珠宝，钻石玛瑙，时兴玩意，古玩珍品，无所不有。才儿拣了些物件送给小厮们，又送了些金银饰品送给梅儿和杏儿。然后对夫人道：“干娘，我从来不曾收捡这些，还是您给收着吧。”夫人道：“干娘倒是极愿替你收捡的，只怕你婚后就用不上娘了。”才儿见夫人神色有些黯然，知道他多愁善感，也不知怎么说才能安慰她。一晚无事。第二天一早，老爷又让才儿去请爹、师傅和吴守备来府上吃早饭，并说有重要事情相商。才儿只好又去了客店。早饭后，老爷便和他们商量才儿的事情，说才儿还需留在省城一段时间，为他安排好以后的事情后才能回去，问他们有什么打算。林青道：“才儿的事让老爷操心，多谢老爷关心。只是家里人盼着他省试后尽早成婚的，不只是我们家，更有他岳父家，因他媳妇儿比才儿大，二十多了，所以急着嫁了女儿，好给儿子娶亲。因而催得紧。”老爷道：“这是大好事。我们家也给才儿订了两房亲，那两孩子虽是我们家的丫头，却是夫人自四岁起就收养的孩子，我们都当作女儿一般疼着。才儿大喜之时，我们把孩子送过去一并成亲。但其间到底还要准备准备，要吴守备来便是商量这事的。吴守备回去时，给捎两封书信回去，一封给你们知府，一封给你们县令，要求府里拨款，由县里负责建修解元府，吴老弟你就直接监管，府第虽不需那得如何富丽堂皇，却要过得去。才儿婚期我与夫人将亲临致贺，别打了我的老脸才好。这事儿就交予你全权办理。老哥哥你见多识广，多给吴老弟些点拨。估计这兴建之事，总该两三个月吧，半年内才儿一定回家完婚，夫人也想着早些抱孙子呢。”林青还想说什么，人瑶却制止了他，说：“就这么着，挺好。成婚之事也不急在一时，先把才儿的事办理好，也好对他爷爷有个交待。”老爷道：“你们在省城多羁留了些日子，路费只恐不够，由省府里拨给你们一千两，作为对县里的奖励，你们自己去安排，下午就可以去领取。如果不急，在省城里多玩些时日也无妨。”吴守备道：“若夫人无有别的事情，我们明天就准备启程。”老爷拿出两封书信，递给吴守备，道：“府里的一封回去时顺便递给知府，催着他抓紧一些。”吴守备应了声“是”，揣好书信。他们稍坐了会就告辞了。吴守备又叫上小海一起，去省府里领了银两，分发给每人二十两，然后买了些乡村稀罕玩意，带回去好送给亲戚朋友，以为纪念和人情。准备好一切，只待明天动身起程。次日一早，才儿便回到客店，去送他们。夫人让才儿把前日的礼品送了一箱给他爹带回去，大约两千银子，为的是以备家里不时之需。才儿将那箱子替爹在马上绑好，连那马一并送给了爹，一直送到岳麓山下，他爹和师傅不知叮嘱了多少的话，告诉他虽是义父母，到底不是亲生父母，处处要多个心眼，陪送小心。任何事情，临做前先要瞻前顾后，考虑清楚了再动手。对人要谦和，不可倨傲，不能倚仗老爷的宠爱和殿元的身份，不自高自大，更不可恃才傲物，招人妒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嘱咐个遍。才儿倒是个听话的孩子，一一俯首受教。林青见远离了省城，便让才儿止步，不要再相送了。才儿向大家一一道别，然后站在道边，望着大家远去。直到看不到他们，正要转身回城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前赶去。幸好路上无人，他施展轻功，很快追上了大家。大家见才儿追赶了过来，连忙站住，问才儿有什么事。才儿道：“老爷吩咐过，师弟们有需要完婚的，须在半年内完婚，半年后便要来省城任职，怕没有闲暇时间了。”林青道：“记下了，我回去向他们各家讲明。你回吧。”才儿想想没再落下什么，便作别后回省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