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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忍辱负重

二人来到一座位于木业边缘的寺院前,女忍者突然间不见了踪影。

精神世界里的雀散开自己的感知,只觉得周围草秽丛生,杳无人烟。寺院的后方是坚不可摧的戈壁,一座菩萨与一座修罗的雕像守在门的两侧,门匾上写着‘忍’字。地下也散布着大小密室,想要逃生只能原路返回。总之地形对自己相当不利,若是战斗恐怕凶多吉少。

察觉到身后也被人包抄了,雀彻底熄灭了战斗的心思。此行的目的是欺骗团藏,安抚他多疑的性格,并设法获取更多关于稻火的信息——不能再逞强了。

不多时,一位老人从门后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他的穿戴混杂无章,黑色的半袍笼着右臂,袍下是白色的浴衣。遮盖起的右眼透露出熟悉的查克拉,使雀的心底感到一阵尖锐的悲伤,立刻竭力地寻回镇静。她确信,那就是止水的眼睛。

“宇智波雀,终于见面了……希望老夫的属下没有怠慢。”老人的嗓音比想象中的沙哑,谈话的内容也招人不悦。

雀保持沉默地等待下文。

“老夫是志村团藏,统领着木叶的一半的暗部——算是半个火影了。”

做你的黄粱美梦吧……雀配合地点头,表示了解。她很熟悉这个斜着一只眼的老人,包括他是木叶根部的黑手、策划了宇智波一族的族灭、擅长鬼话连篇兼并丢人现眼等等内情。可惜这位团藏老人迄今为止的计划大都成功了,可谓是对雀的努力最大的侮辱。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火影大人?”

团藏分神了一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火影的称呼头一次被用到自己身上,总有种虚无飘渺的感觉。不过团藏也不傻,立即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这个宇智波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是在奉承,却不应由她道出;说是讽刺,对方从未见过他;说是单纯,与资料上的情报不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打算忍辱负重。突然发现有机可乘,团藏嘲讽地笑了两声:“不用奉承我……我知道你不满我自作主张地把你带到这里来。老夫只是想要避开三代火影的耳目,因他与老夫的‘道’不尽相同。”如此暴露目的,难道真是要将她灭口?不明白团藏打得什么主意,雀强作镇定,静观其变。

“今日老夫就是要告诉你三代目向你隐瞒的事。宇智波雀,你一定记得这个。”团藏从怀里掏出一条染血的绷带,“现在还给你。”

惊愕地接过团藏的赠物,雀飞速地开始思考。毋须质疑,这就是那条自己醒来后摘下的绷带,还沾染着自己的查克拉。原以为在被卡卡西扛回来的时候遗失在了路上,不想竟然落到了团藏的手中!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线索还给她?团藏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认识这条带子,醒来的时候还缠在我的眼睛上……”

“没错。这就是你父亲叛逃时所运用的工具,亦是你失明的原因”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雀知道,团藏的话是事实。

“这是传导精神力的工具,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佩戴者的力量。”未等雀回过神来,团藏取出第二条几近相同的绷带递来:“……这就是接收的另一端,是暗部在于你父亲交手时获得的物证,用于释放强力的攻击型幻术——以他女儿宇智波雀的视力为代价。”

如此荒谬可笑的解释,雀却不得不认真考虑。第一条绷带在两面画着眼睛,极似她在研究远程幻术时见过的一种咒印术:一向里一向外,各自负责精神力的传送与自我催眠。第二条绷带的外侧画有一只眼睛,负责接受与释放。重要的是,第二条绷带残留有她和稻火二人查克拉的痕迹,还有内侧沾染的血……强烈的熟悉感表明,那就是稻火的血。一切的证据指向唯一的真相,她却无论如何不愿去相信。如果一切真是稻火所为,那个稻火就绝不是她所认识的稻火——心中的父亲也会继而死去。

“你的精神力生来异于常人,三岁时就能打开写轮眼,本应是不可一世天才。如今却失去了双目的光明,全是拜你薄情的父亲所赐。他与宇智波鼬勾结屠戮全族,目的是为了夺取同族之人的写轮眼;而你的眼睛就成了他野心的筹码,用于数次破开木叶周边的结界,攻击木叶派出阻止的暗部。”

前所未有的沉痛压滞在胸口,雀险些不能思考:“……我不明白,那为什么将我带出村外后又送回来?”团藏所言大都不可信,但她却越来越不确定了。为什么稻火要将她送回来,难道只为经历这些痛苦?而且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利用她?

“那是你父亲与老夫的交易。”团藏睁开了如虫鞘般的独眼,“当暗部将他包围时,他提议以你所处位置的情报交换自己的自由。为了保护木叶最后的宇智波一族的血脉,老夫答应了他的条件——不料早已被他做好了准备,提前毁掉了你的眼睛。”

“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雀不可思议地道。团藏口中描述的稻火简直禽兽不如,但绝不是自己的父亲;以团藏的行事风格也断不会同意那种交换,况且来人是卡卡西。而他拿那种谎言搪塞她是打算让她与稻火反目成仇,不可谓用心险恶……倒是之前的信息不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雀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信心。不论如何都讲不通,好像在哪里缺失了重要的一环。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有权利知道——三代火影过分袒护新一代的忍者,认为应该让你们在阳光下一无所知的成长。但是阳光下就有黑暗,幼稚天真永远不能作为救赎——就像今日的真相,无论带来如何的绝望,你都应该了解。”团藏停顿了半晌,为雀留出消化的时间。

“然而并不能排除你和叛忍稻火是共犯的嫌疑……如若随便处决你,老夫又感到惋惜,所以今日为你注备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作为叛忍之女——你明白了吗?”

团藏并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被透露了众多绝密的信息,不答应便立即会被灭口。团藏不愧是沉淫权术的政场老手,或进或退都会落入他的圈套。

“我要怎么做?”

“老夫会用特殊的方法恢复你的视力……从今往后,你之所见亦是老夫所见,你之所行尊崇老夫的意志。你要保守今日的秘密,在暗中执行老夫的任务——缉拿宇智波稻火。”团藏投来锐利目光,道出惊人之语。答应这样的条约,她将永远摆脱不了被团藏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命运。荒芜的忍寺笼罩着死一般的沉寂,唯独老人的话语渺渺回荡。

“……是,团藏大人。”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灵魂坠入万丈深渊。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在意的人远隔天涯,双手合十送上微薄的祝福。

一只黑鸦落停在枝头,转头露出玫红色的眼睛。鼬啊,似乎有点佩服你了……雀想。如今轮到了自己,却可笑的连尊严都无法维护,与你相比其实是何等的弱小。无星的暗夜哪里是尽头,你又从何寻得了勇气,能否不吝赐教?

乌鸦振翅飞离。虽然永远不会原谅你,但希望一切安好……

晚风清寒,雀收紧了斗篷。越是临近宇智波驻地越是人烟稀少,默契地一并避开了这不祥之地。贪玩的孩子们回到家里接受父母的训斥,窗后透出温暖的光。许久没有回家,又没有钱在外面吃饭,雀不知道要如何对付晚餐。肚子传出饥饿的讯号,只能暂时置之不理。

眼睛后面隐隐作痛,已经被团藏做过了手脚。被植入某种细胞恢复了视力,前额多出了用来操纵傀儡的咒印,不得不用绷带遮起来。期间手术也差点失败,全凭自己的意志才挺过来。

不知不觉地来到自家门口。禁止入内的黄色胶带被人破坏,拦路障碍也被踢到一边。大门空敞着,却好像拒人千里。一个男孩的身影从门后走出,他穿着宇智波的族服,黑色的直短发竖在脑后。佐助抱臂而立,以富岳惯用的姿态背靠在门旁。

“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去哪儿了?”佐助的语气带着严厉,像是哥哥对晚归家的妹妹。

“被医疗忍者带去做了紧急手术,现在没事了。”这是雀平生第一次对他谎,在心中默默道了个歉。她知道这个谎言只是一切的开端,尔后来日方长。

“……我问你之前都去哪了。”努力压制着情绪,佐助忿忿地移开了视线。

“被别人关在了不知道的地方,凑巧活了下来。”听起来就像自己一直在说谎一样,雀感到了一瞬的危机。她必须表现得更完美,为了完成团藏的任务,活下来,然后实现自己的计划:忍之一字即为心头斩断情感之刃,比之鼬的含辛茹苦、止水大人的大义凛然,自己一定也能变得更加坚韧。

切了一声,佐助不置可否地拉起雀的手,将她向自家的方向领去。

“喂、喂……”雀一时不解,急忙将手抽回。

“只剩下两个人了,”佐助不耐烦地回头,怒喝道:“你还想自己住吗,白痴?”

任由自己的手再次被牵起,雀轻轻地咬住了嘴唇……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请不要用美琴妈妈的眼睛流泪好吗?

心防一触即溃,回忆决堤而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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