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赶紧问道:“那刚才倾城妃为何没有告诉我等,是想隐瞒什么么?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说呢?”
这下可好,完全就像炸开锅一样的热闹:“是啊!是瞧不起我们老百姓么?”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不也是在做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
书生再一句话将整个人群的沸腾推向高潮:“是不是倾城妃想着更高的荣耀,然后此番隐瞒了兴元皇的……”他意有所指的特意不说完,让群众想去。
“是啊!你是不是想篡权夺位?”
一个鸡蛋朝我迎面飞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就这样被打了个正着。
“天啊!她竟然想当女皇。”又是一棵菜叶。
“连爱她至深的兴元皇她都能下毒手,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远远的飞来一只臭鞋。
曾之乔毕竟不是武将,他能替我挡得了的也不多,旁边的侍卫将我团团围住,却也围不住这上万人的攻击。
书生再下一剂恨药:“可不是么?当初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手,如今对兴元皇下手那又算得了什么?”
“恐怕当年对他父亲下手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兴元皇的信任呢!”
“妖女!你还我云国安宁来!”
“还我英明兴元皇来!”
整个人群就像疯了一样,每一声的责问都连带着几个附属品朝我飞来,美丽如我,恐怕此刻也是一尊美丽的垃圾吧?没有拂去身上的杂乱,我心里一片凄凉,真的很想就这样放弃了。还你们的安宁?我为了你们的安宁,差点点失去了我的孩子;为了你们的安宁,我弃孩子和自己的生命与不顾;为了你们的安宁,我放弃了自己的所有;为了你们的安宁,我出现在你们面前让你们唾骂。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前辈子到底是享了什么滔天大福,今生让我这样遭万人唾弃?元祯,你可知道我此刻在受着何等的煎熬么?你可知道我有多累么?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我只需要你能安然的醒来,醒来。
暴风骤雨般的咒骂声和漫天飞舞的杂乱,最后一个终归处便是我。我看了看刚才那书生悄悄的引入人群,再看了看叫嚣着、疯狂着的众人:“曾之乔,赶快给本宫去查清楚那位年轻书生的背景,然后命人去栖霞宫将本宫的琴拿来。”
曾之乔看了我一眼:“娘娘一定要小心!”说完便飞也似的离去。
二井冲冲的将琴送到我的手中,我不管空中飞来的杂物或是谩骂声,席地而坐。刚坐下便见一个鸡蛋朝我砸来,我没有避开,也懒得避开,散开这边的去就那边的还不是多此一举么?但在鸡蛋接触我的头部时,随即但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等我明白过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一个鸡蛋,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石头,石头撞着我坚硬的脑袋掉了下来,砸到我盘坐着的腿上,顿时传来一阵麻痛。
“娘娘!”一旁守护着的侍卫冲上前来。
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去擦拭额头上留着的血液,如果我一人的苦难能够换取云国的安宁,怕也是一种天大的恩赐吧!轻轻将琴放在膝上,然后双手试了试音便开始唱了。
血不停地流着,歌声依然不断的续着,我没有伸手去照顾那疼痛着的伤口,也没有停下那发红的手指。血慢慢的变成了细流,但紧接着还是会被新来的攻击,强势的引出又一股鲜血。
我的坚持,众人的惊愕,终于使得杂乱的人群慢慢的顿了下来,被我源源不绝的歌声慢慢的摄住了心魂,都有些动情的看着我,看着我身上的杂乱和额头留着血液失去了声音,只是静静的不发一语。
我没有停下,依然是静静的弹着唱着,似乎这个世界已然离我远去,万物已经消失。双眼望着这个世界的尽头,我不知道自己看到是能不能称之为尽头,但那确实我所能达到的底限,如果超过这个底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不长时间之后我的尽头便也会来临吧!
曾之乔在我耳边说:“娘娘,已经查清楚了,那人是川国潜入我国的奸细。”
我点了点头,顿下手中的琴声,清了清发疼的嗓子:“各位乡亲,你们可知道刚才也不过是被敌军的奸细给骗了。”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相互看着。
曾之乔带着一人上来:“你们且看看,此人就是川国派来的奸细,并不是我云国子民,此番他不过是来捣乱的,因为百姓要是云国乱了,川国偷袭的成功机会也是毫无疑问。”
众人看着那跪在面前的人,仔细瞧才发现是刚才极力帮他们看清我‘真面目’的书生。
“好你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是川国派来的奸细。”
“是啊!咱们真是被敌军蒙混双眼了。”
不想书生却还嘴硬的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奸细?难道没有可能是他们特意抓我来,然后蒙混你们的么?”
众人被书生一说,顿时又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不禁叹着气摇了摇头:“各位乡亲,萧若幽承认刚此是有意要隐瞒皇上的病情,那也是怕你们担忧,绝对不是你们所说的是要篡位。如今皇上只是有受伤,但是五天之后一定会醒过来,届时你们便可以看到皇上了。”其实说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怎么能够肯定元祯能够醒来呢?恐怕有这权利的只有头顶的天了。
“那如果五天之后皇上醒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