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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寒假(3)

哥哥回来的时候虽已近年关,但我们却还有一事没有做完,那就是池塘里的鱼。我说过,爸爸是一个勤恳的农民,平时除了种点子田,还会栽上些莲、养上些鱼,现在莲子是收完了,但鱼却还在池塘里。之前因为哥哥还没回来,我一个人搞不定,所以就一直没有去动它,但现在哥哥都已经回来了,也是时候去解决了。也许是因为家里经常都养鱼的关系,我从小就喜欢去抓鱼,而且还挺厉害的,一抓一个准,记得我们那儿有个小水库,我和村里人就经常去光顾,并且一般都可以弄上一些,给家里加加餐。但我们去那却并不单纯的是为了鱼,更为了体验这抓鱼所带给我们的乐趣,抓在手上,滑不溜秋的,好不舒服,相信抓过鱼并喜欢抓鱼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而这也是构成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只要是说到抓鱼,我就会感到很来劲,兴奋的都睡不着,早早的就来到了池塘里,开塘放水了。但虽然我们家的池塘并不算大,可要放干里面的水,还是需要半天多的,所以,我们就只能让水在那慢慢的流淌,时不时的就过来看一下。就这样等到了下午,水终于是快放完了,也时有大一点的鱼顺着水流游到了下水处,遇到网后就又游了回去。我掂量着也是时候下水了,就穿好长筒的水靴下到了水里,现在由于水还在流,深一点的地方我不会过去,只在浅水的地方巡视了一遍,捉到几条搁浅的鱼,不大不小,一看就是鲤鱼。但这时,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由于我所穿的水靴筒子并不太高,踏到深一点的地方就会进水,所以,当我一个不慎,踏到了一个水坑里,水就开始呼噜噜的冒进来,想拔都来不及,不一时,就灌满了整个筒子。当浑浊的池水刚一接触到我的肌肤,我顿时就有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整条腿冷冰冰的,都好像失去了知觉。但怎么说呢!往往人们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却总能忽略了痛苦,而专注于事情本身所给我们带来的乐趣。所以,虽然在冬天里池塘的水会很冷,但却依然浇灭不了我那火热的捉鱼的热情,而等到水终于是放的差不多了,我就真的得要去开始涉足“深水区”了。由于冬天里的鱼也很怕冷,都纷纷的挤在了一起,相互的取暖,这就无形中形成了一个个的“鱼窝”,都聚集着很多的鱼。所以,冬天里的鱼也是很好抓的,不必过于的忙乱,只需准备好扎实的鱼罩,一个个笼起来送上岸去就行。所以,虽然那时我还小,但这点小事还是足以应付的,而哥哥却因为怕冷,又不喜欢抓鱼,所以就只能在岸边打打下手,帮我提提鱼,把它们放到早已蓄好水的小池子里去。因为这次是只捉大鱼,小鱼基本上都没去动,所以我们很快就都捉完了,堵住了水,来来回回挑了好多次就都挑回家去了。因为就快要过年了,大家家里都需要点鱼肉,所以村里人都纷纷来买我们家的鱼,而我们自己也留了一些、晒了一些,又送了点到外公那。所以,很快的我们所剩下的鱼就不多了,只依稀一些还没长大的要小一点的鱼,由于还小就没有卖,被剪了点尾巴作好标记放到别人塘里去了,但这都是后来的事,由于我们都去学校没在家了就没管了。由此,我们就又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而不知不觉间,新年离我们就又更近了一步。

当寒霜渐渐离去,冷风依旧干裂,我们该做的都做完,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的时候,新年就在不经意间降临了。就像是相识已久的玩伴,恍惚间就又回到了你的身旁,新年就这样来了,那又怎能不令你兴怀呢!然而,月色暗淡,注定着今年的新年不同往年,我不知道,在大年三十,为何人们总喜欢说团圆,以至于,当我和哥哥、奶奶坐在家中吃年夜饭的时候,隔壁的邻居也即是我们行里的人,竟然来叫我和哥哥到他们家去团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们爸妈都不在家了,大家都想关心一下我们,但我们还有奶奶在家,依然可以团圆,可以一起的过这个年。所以,我们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自己在家和奶奶一起吃年夜饭,虽然吃的有些心酸,但大家都还是很欣慰,相互拿着筷子夹着菜默默的吃着。而奶奶也像往年一样,给我们每人斩了一个大大的鸡腿,等我们吃完都饱了,还弄了个满手的油。所以,虽然现在爸妈都不在家了,但我们却依然可以像往年一样,安静的享受着过年的乐趣,只可惜,年夜无月,无以寄托我对于父母的思念,也不知道那身在远方的他们,现在过的还好吗!也是否可以像我们一样,享受着这年夜的温馨。

新年的伊始,总是在爆竹声中拉开序幕的。远远的就听见爆竹声朦朦的响起,然后就是越来越大的声响,以至于那还流连在睡梦中的你都不得不被吵醒,那就表明新年就真的是已经来了。而往年每当这个时候,爸爸都是要起来,去点燃自家的爆竹,以迎接新年的到来。也不知道这一风俗是从何而始、源自何时,只知道从我懂事时,乡亲们就已经是这样做的了。那爆竹声,从这个村传到那个村,从这个角传到那个角,传遍了中华大地,响彻了神州邻里。从凌晨只依稀传来的响声,到中途经久不衰的轰鸣,再到清晨时分不时传来的回响,会让你觉得,恍惚置身于一片闹腾的海洋,从被闹醒之后,就再无法入睡。也许淳朴的人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新年,以表达除旧陈新的愿望。而我则更是希望,新的一年能给我及我的家人带来好运,以扫除这往日里诸多的不顺,开始又一个崭新的新年。所以,虽然爸妈都已经不在家了,但我们依然会,准备好一串长长的爆竹,在新年的轰鸣中,迎接新春的到来。

当新年的时钟,敲响了转点的钟声,新的一年,就已经开始了。就像一天中的清晨,我们也很重视,一年中的初一,在这一天,我们不能骂人,不能打架,更不能吃荤,大家都保持着一定的克制,都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开头。所以,在这一天,无论小孩子多么顽劣、多么调皮,都不会受到大人的责骂;无论人们多么的无理、多么的胡闹,都不会受到他人的指责。世界仿佛在这一天变成了平的,所有的争纷、所有的矛盾都好像已经消失,世界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人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友善,会让你恍惚间觉得,仿佛置身于天堂,会有一种不真实不一样的感觉。而这种不真实不一样的感觉,却源自于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最本源最真实的期望,都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开始,所以,在这一天,人们都格外的和善,而且变的异常的宽容。记得有一年的年初一,我一大早的就花光了所有的压岁钱,爸妈知道后虽然生气,但却奇怪的竟然没有责骂我,就在我暗暗侥幸,以为事情就这样揭过了的时候,却没想到,等到了初二,我就开始遭殃了!先是爸爸的一通责骂,后是妈妈的一顿说理,爸妈轮番受训,大有兴师问罪、秋后算账之意,弄的我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真的好希望天天都是大年初一啊!那样的话,就算我花再多的钱、犯再多的错,也不用担心再被责骂了。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真的是让我郁闷了一回啊!但话又说回来了,每天都是不同的一天,都有不同的精彩,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我们可以藉此品味到不同的人生,体会到不同的快乐。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年都是新的一年,才让我们对明天、对未来充满了期望,这就是辞旧迎新的道理啊!

一年中最美好、最惬意的时光莫过于正月,旧年刚去,新年刚来,正是一段不可多得的闲暇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人们既可以放松下身心,又可以时时体会到节日般的乐趣。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畅想新年的愿景,大家停箸齐举杯,传递新年的祝福,这就更增添了节日般的氛围,惹的多少人心醉酒更沉。因此,每年中的这个时候,也成了众多酒鬼的天堂,人们无以为悦,只能借酒寻欢,以表达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与热爱,及对幸福明天的憧憬与向往。在中国这样一个家族观念极强的古老国度,亲情浓烈于水,逢年过节少不了团圆,人们没事也常坐下来,吃吃饭、喝喝酒,以增进彼此的感情。而春节作为国人传统的节日,历来就被人们所重视,因此,这期间也成了人们走亲访友的好时节,是亲朋好友间的蜜月。而每当这时,人们家里总是预备好了丰盛的食物,以迎接与招待那些不期而至的客人,中华民族的热情好客,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只要到了我家,都会得到热情的招待,在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里,人们间的距离拉的很近,大家就像亲人一样,对每一个到访的客人都充满了热情。人们都希望,在这新年的开始,能有一个好的兆头、好的开始,以忘记陈年的不快,抛却旧时的烦恼。因此,走亲访友也成了春节期间人们的必修课,总是要趁这段时间,好好联络联络感情,而血肉至亲就更不用说了,不管你有多忙、时间有多紧,总是会在这一时期带上一大家子尽早抽空上门,拜访那早已等候不急的父母或丈人。而我外公家作为一个拥有众多子孙的大家庭,自然也不会例外。每年初一刚过,初二我们便要去外公那,并因此成了定制,雷打不动,每年都是这样,大家聚集在一起欢度新年。到那时,城里的舅舅、姨妈他们都会带着一家老小赶回来,有表哥、表姐,还有表弟、表妹,大家围聚在一起,好不欢乐,有追逐的、有畅聊的、有打牌的,大家各取所好,都玩的不亦乐乎!而我外婆,则早就准备好了一大盆的鸡腿,香喷喷的,大家你一个、我一个,不一时就哄抢而光,但却从来都没有漏掉过哪怕一个,保证我们后一辈的人手都能有一个香喷喷的鸡腿,这就是外婆对我们的爱啊!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们,从不偏袒我们任何人,因此,我们大家都很喜欢我们的外婆或奶奶,也很爱我们这个和睦的大家庭。虽然说,外婆每年都要因此牺牲掉很多的鸡腿,但却也因此赢得了人心,深受我们大家的喜爱。所以,每一年的年初二,都成了我们大家的期待,总盼望着这一天能够早早的到来,以看到活泼可爱的表弟表妹及诚恳亲切的表哥表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外婆那香喷喷的鸡腿。所以,这一年的初一刚过,初二刚来,我们就已经等不急了,早早的就来到了外婆那。虽然爸妈都已经不在家了,但我们依然会像往年一样,在这个时候来到外婆那里,可没想到,我们早,表哥表弟他们却比我们还更早,老早的就在池塘边上玩起了嘎炮,嘣嘣嘣的,别提有多响了。我一来就把我拉上一起玩了,哥哥却因为不大喜欢,就去做其他事了。我们在池塘里算水,在泥地里炸洞,还不时的扔到人家脚下,恐吓人家,玩的是不亦乐乎。这也许就是我们所期待的快乐吧!和自己亲近的人在一起,玩自己想玩的事情,自然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这也许就是小时候的我们最为单纯的愿望吧!总希望能够率性而为,无拘无束,追求着最为单纯的快乐。而当哪一天,我们蓦然回首,却发现这一愿望早已经不再,我们再也没有了如此单纯的快乐,你就会发现,这是多么令人流恋的时刻啊!儿时的快乐!儿时的愿望!只是如今一切都已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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