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秋和连庚本来打算就此暗杀掉大档头,为余卑言解决掉一麻烦,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很遗憾,二人失败了,且还沦为了案板上的肥肉;连庚倒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瞥了一眼一旁昏倒的辛秋,一时他愤恨地咬着牙,仰视着面前目光之中充满了轻蔑的大档头,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见到此情此景,大档头轻哼一笑,说道:“你俩深夜造访扰我清净,确实该杀,不过……”话未完,只见大档头蹲在了连庚的面前,一手摘掉了他的面具,仔细看了一眼后继续道:“挺俊一小伙,我可舍不得杀。”
“呸,你舍不得杀?我们的人你还没杀光吗?败类!”连庚骂道,想以此激怒大档头,可大档头却并没有上钩,笑着就赏了连庚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他就走到了辛秋的面前,同样摘掉了她的面具,然而就在面具被摘下的一瞬间,只见大档头不由得一楞,僵了片刻后又将那面具重新盖在了辛秋的脸上。
这一奇怪的举止被连庚收进了眼底,他心中总感觉奇怪,但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没等他多想,这时大档头又回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余卑言呢?”
连庚反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此刻的大档头严肃了不少,“别给我绕圈子,我的耐性是出了名的差。”他又赏了连庚一记耳光,说道:“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说出余卑言在哪,不然送你下去做一只夜莺魂。”
“可笑。”连庚冲着大档头轻笑道:“你个老不死的好歹曾经也是夜莺的一员,应该知道生死对我来说无所谓,更何况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反倒下去以后还能见到亲人,你也少说两句,送我回家吧。”
大档头能看出连庚这是一心求死,但他不会便宜了连庚,问道:“人活在这世上有两件事最讨厌,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连庚笑了笑,说道:“想活,但却活不下去。想死,但却死不了。”
大档头眉眼稍弯,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小子我很钟意,不过实在可惜,你跟错了主子……看在我那么欣赏你的份上,我答应你一件事情,待我擒到余卑言那时——我送你回家。”
言语落下,大档头起身在门前唤来了一众捕卫,赵幽也在其中,他瞧见了屋中的一幕,深知自己防卫不利,令大档头遭遇到了刺客,于是他欲要下跪请求原谅,不过未等他那不值钱的膝盖弯曲,这时大档头下令道:“将这小兔子收押,交给慈惠处置。”
“得令!”
赵幽令几名捕卫即刻将连庚给带了下去,随后他见屋中还有一戴着花脸面具的女子,疑惑着走到大档头跟前,请问道:“大档头,这名花脸女子如何处置?”
大档头若有所思地瞧了赵幽一眼,说道:“将她绑在椅子上,我要亲自审问她。”罢了,赵幽立即命人拿来了一根铁链,将辛秋捆绑在了一张椅子上,随后大档头便在屋中独自审问辛秋。
不过辛秋一直在昏迷之中,大档头审问不得,当然一盆凉水下去足以令辛秋醒来,可大档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就坐在案桌后一直等待辛秋自然醒来。
这一等不打紧,已然凌晨,天即将放亮,这时辛秋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眼见面前的大档头,她下意识地在椅子上挣扎了两下,这才发现自己被锁链捆绑,同时又见屋中没有外人,一时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一点慌张的模样都没有,甚至显得极其安稳。
大档头见辛秋醒了过来,他抿了一口茶水,提了提神后直接问道:“为什么你会在余卑言…不,为什么你会在夜莺之中?”
辛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奉命行事。”
“谁的命?!”大档头顿时激动了不少。
辛秋倒是一直平静如水,说道:“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此刻的大档头无奈一笑,问道:“方便透露是什么目的吗?”
“不方便。”辛秋决绝道,这令大档头一时憋了一晚上的气冲上了心头,瞪着眼睛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辛秋始终平静道:“怕,不过杀了我,你应该会更怕。”
听到这话,大档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咬着牙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也厉害很多,当然想来也如此,不然……”言语未完,大档头此刻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是想要余卑言吗?”
“我只是奉命行事,余卑言目前并不在命令之中,你不必多想。”辛秋说道。
“既然如此,方便透露一下余卑言现在何地吗?”大档头问道。
“在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
……
宗周城外乱坟岗,一卖药郎为赶路快步行于此地,边走他嘴中还边重复着:“无意打扰,勿怪勿怪。”不难看出,这卖药郎还是一迷信之人,当然行于乱坟岗之中,是个人心理都会有所不适应,生怕某坟头突然蹦出不属于这世上的东西。
这卖药郎就这样一路走下来,眼瞧就要踏出这乱坟岗,但谁成想,他突然听到一声嘶吼,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双脚仿佛扎根在地上,怎么都挪不动步子,且他还下意识地朝那嘶吼声的源头望去,只见路旁一光秃秃的歪脖子树下的泥土如奋力涌出的喷泉一般,轻微地一跳一跳的,这一幕可把这卖药郎吓得够呛,腿肚子直打颤,直到那泥土下猛然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胳膊,那卖药郎实在忍不住了,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挤着眼睛念念有词道:“小弟初入此地,不知打扰了哪路神鬼休息,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在这里瞎念叨什么呢?”
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打断了那卖药郎的言语,促使卖药郎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见眼前站着一位长相英俊,扎着马尾小辫子的男子,只不过他浑身满是泥土,双手之上尽是鲜血,且这男子身后还有一土坑,坑中有一棺材,显然这男子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这不禁令卖药郎更加害怕了,立马冲着那男子磕头不止,嘴中更是不住地求饶道:“鬼神大爷饶命啊,小弟并不是有意打扰您清净,您老消消气,饶小弟一命吧……”
男子瞧了一眼卖药郎,叹了一口气,问道:“洛城在哪个方向?”
卖药郎指了指东边,这时男子抱拳一礼,“多谢。”接着,他就朝东边走去,且嘴中还骂骂咧咧的:“混蛋辛秋连庚,竟然敢给我下药,还背着我去找隼坊那老不死的算账…行啊,你俩是真行,看我解决掉那老不死的之后再跟你俩好好算算账!”
这从棺材中爬出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余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