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木槿点了点桌上几样清淡的菜让宫女夹到碗里。
姬夑每天有这么多奏折要批阅,肯定很劳累,一般劳累完后的人都不适宜吃的太油腻而且现在是晚上,更要吃的清淡些,有利于肠胃。
“皇上……”木槿把碗递到姬夑面前。
姬夑看着碗里和以往一尘不变的食物,一点胃口也没有,微微皱眉推开木槿的手。
“皇上怎么又不吃了?”难道她点错菜色了?
看着姬夑脸色渐变,木槿懊恼,眼前这个男人也太难伺候了!
刚刚还说吃,现在盛好了菜又不想吃了,他想怎样?
“皇上要不先喝点红豆膳粥?”姬夑蹙眉,木槿心想可能真是她点错了菜,于是,她便端起姬夑最爱喝的红豆膳粥试试看。
姬夑整张俊颜微沉,没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朕想喝酒。”瞥了一眼木槿手里的粥,姬夑突然开口。
“酒?”木槿看着下了十香软经散的粥愣了片刻,“子鄂这就去备酒。”
眼前的男人总是出其不意,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猜不到他下一步的行动。
木槿说完,起身又去备酒。
当公公把酒壶交到木槿手里时,木槿把另外剩下一半还没用完的十香软筋撒在了酒水里。
回到桌前,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和公公,木槿亲自为姬夑抖满酒。
姬夑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没有接,脸色怪怪的。
“皇上您不喝吗?”这会木槿急了。
刚刚下了药的粥他不喝,这回下了药的酒他也不喝吗?
如果他不喝就完了……
她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十香软经散,若是不把姬夑迷昏,她就会暴露,而且今晚什么也做不了,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你希望朕喝?”冷鸷的眼眸直投向木槿,木槿只觉得脊背直冒冷汗。
不是他自己说要喝酒的吗,怎么还要问她?
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
木槿心里咯噔了下,而后,咬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胡乱猜测。
不管了,不管怎么她都要赌一把。
“皇上又戏弄子鄂了,子鄂这么幸苦弄来酒菜,皇上却这么不赏脸,肯定又是拿子鄂开玩笑。”子鄂颦眉,第一次在暴君面前装矫情,这般摸样,木槿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木槿说着端起酒杯,亲自喂姬夑喝酒。
姬夑微锁眉,看着木槿手中的酒杯顿了会,而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皇上,再吃点菜。”木槿大松口气,姬夑终于喝下了十香软经散的酒。
“恩。”姬夑点头,自己夹了块清蒸鱼往口里送。
只是,夹着夹着鱼,噼啪!
鱼还没送到口中,连同筷子一同掉落在了桌上。
“你竟敢对朕下药……”姬夑脑袋一阵昏沉沉,身体乏力,连握筷子的力气都有!
姬夑说完,嘭的一声,伏在了桌上。
“皇上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子鄂仍会遵守承诺一辈子跟随你。”小声低喃,看着昏迷的姬夑,木槿慌忙靠近,在他身上摸索腰牌。
只是,木槿将姬夑全身上下都搜了个遍,却没有发现那该死的腰牌。
他会把腰牌藏那呢?
木槿愁着眉头,想象姬夑会藏的各种可能。
可是,他人就这般高大强壮,他身上还有那里可以藏腰牌?
她都搜过了呀!
难道他没带在身上?
不可能啊,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随身携带的啊!
莫非,腰牌暴君真没带在身上?
木槿拍了拍自己头痛的脑袋,即焦急又不安,转身想去殿外唤小邓子。
小邓子是姬夑身边最贴身的公公,他不会不知道姬夑的腰牌所在!
想着,木槿转身便疾步朝殿门口踏步。
只是,她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毛骨悚然的嗓音,“是不是在找这个?”
木槿刹那僵住,自己是怎么回身的都不知道。
“皇上,你……没有……”木槿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被戾气所笼罩的男人,他怎么醒了?
他不是喝了十香软经散吗?
“你巴不得朕死是吗?”姬夑猛然靠近,紧紧抓着木槿的手腕,炯亮的双眸满是阴鸷。
“不是的。”手腕被姬夑抓出红痕,木槿痛苦挣扎。
她从没想过要害他,她只想迷昏他!
“你千方百计接近朕,目的就是想杀死朕,不惜对天发毒誓,好歹毒的女人!”姬夑冷笑,脸上肃杀之气更彰显的蓄意待发。
“不是的,我没有,在你酒里下的只是迷药而已。”木槿不断辩解。
“是吗?只是迷药吗?”姬夑冷冷质疑。
噼啪!姬夑大手一挥,桌上的酒壶被摔倒在地面,里面的酒全洒在了精致的地毯上。
哧哧…,地面上一团白烟冒起。
精致的地毯被酒浇到的地方,顷刻化为乌有。
酒壶里装的确实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在酒里下的是……”木槿立刻傻了眼,即刻明白过来。
她又被长馨公主摆了一道!
姬夑盛怒朝木槿大跨一步,单手紧紧钳住木槿的下巴扬起,“朕对你不好吗?你竟想毒害朕!”
“皇上……我没有想害你,真的没有……”木槿咬着唇望着姬夑,百口莫辩。
“没有?那这些怎么解释?”酒里明明就是毒药,摆在面前,那女人仍然不肯承认,他以为她悔改了,当真会因誓言对他忠心不二,可是,没想到她接近他的目的便是想杀死自己!
呵,好狠心又有心计的女人!
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姬夑,木槿只知道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因为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信她,她说再多也是徒劳!
嘴巴动了动,木槿很快又闭上,略受伤的眼眸撇开不再看姬夑一眼。
他认为她想毒害他,就是吧……
“怎么不说话?”姬夑凝望着木槿顿了会,“默认就表示你承认了?”
“皇上已经有答案了,何须再问子鄂?”既然他已这么认为,她又何必多费口舌?
“好歹毒的一个女人!铁石心肠!”姬夑钳住木槿下巴的手一甩,嘭!木槿脚下一歪,身体摇曳着撞到了桌子脚,额头撞出好大一个口子,猩红狰狞。
姬夑看都未看受伤的木槿一眼,高大身躯依然怒焰笼罩。
“来呀,把她拖到暗房去,从今以后,她就是皇宫里最卑贱的奴婢!背叛朕的人,都要下地狱!”姬夑说完,一甩袖踏出了大殿。
他本最痛恨背叛的他的人,只要他稍稍在动动嘴,他便可以赐死她。
可他的心却纠结着,难受、受伤、愤怒、仿佛自己真遭受到背叛一般,但每当涌起想杀她的念头时,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起,木槿曾说过的话:“你是冷血动物,你的血是冷的!你就没有亲人吗?”